“青溪没事,他在外面等着,你感觉怎么样?”
“青溪这个孩子,过的太苦了,娘娘,能不能麻烦您以后帮我多多照顾他?”
淑贵人像是在交代遗言一般,若云意打断了她的话
“您养好身体,我想他更想要的是您的照顾”
“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这副老骨头早就被肃言折磨的不成样子了,我苟延残喘的留着一条命,就是为了能再见他一次,现在见到了,也就没什么牵挂了。”
若云意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淑贵人的身体比她原来估计的要差很多,已经近乎透支,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从她的身体情况来看,这么多年她过的什么样的生活,若云意想都不敢想,得是有多强大得意志力才能活下来。
若云意轻轻擦干眼泪,转身起来
“我叫青溪进来”
青溪一直在门外等着,看到若云意出来,青溪满眼期待
“怎么样?毒能解吗?”
若云意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青溪不解的皱眉。
“你诊一下脉就知道了”
若云意实在说不出口,她该怎么跟青溪说,淑贵人的身体早已经不成人样?不只是外表所能看到的腿断了,眼睛被挖瞎而已。
青溪十分谨慎的进了屋子,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吓到淑贵人一般。
他来到床边,淑贵人听到了动静,知道是他来了,笑的很开心。
“还能再跟你说说话,真好,快坐过来,让娘好好看看你”
青溪瞬间哽咽,“好”
他主动拉起了淑贵人的手,自然的为她诊起了脉。
淑贵人想要抽回来,想了想,又没动。
算了,早晚也要让他知道的。
青溪的手轻轻的搭在她的手腕上,他闭上眼睛,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下来。
她的五脏六腑早已经被腐蚀的不成样子,身上的毒倒是解的七七八八,可她自身的身体状况太差了,只一点毒,就让她原本破败不堪的身体承受不住。
青溪趴在淑贵人的手上,哭的像个小孩子。
“你为什么不反抗?你,你不是会蛊术吗?给他下蛊,杀了他啊”
这话说的孩子气十足,青溪都不知道他怎么能说出口,他从未如此恨一个人,恨到想让他死。原本他是最医者仁心的存在,可此刻,他只想杀人,想要杀了肃言。
当个医者有什么好?连自己最想要救的人都救不了。
若云意在门外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终于还是进来了。
她手里紧紧的攥着一颗药丸,这颗药,本来是她想留给墨司尘用来保命的,她早已计划好了,为他去寻九叶寒梅,又担心自己离开后,他会毒发或者蛊发,所以把她之前研制的唯一一颗保命药,打算留给墨司尘。
现在看来,或许,眼下淑贵人更需要它。
她摊开掌心,把里面的药丸放到了青溪的跟前,冲着青溪点点头。
“你先把这个吃了吧,对你身体好”
青溪拿起药丸,他并不知道这颗药的珍贵,淑贵人也并不知道。
淑贵人服下药丸后,感觉神清气爽,缓缓的开口
“蛊术并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若能将他杀了,我又如何会在他手里苟活?”
“青溪说的都是气话”
若云意观察着淑贵人的情况,看她好了许多,没打算在这里打扰他们,准备离开。淑贵人却叫住了她
“王妃娘娘,之前在那里,我担心肃言偷听我们的谈话,所以没有把知道都告诉您,现在我的时日不多了,我想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若云意想了想,也好,毕竟关于蛊术,瑶梦国目前还没有别的人知道这些。
“我想让王爷一并来听,可以吗?”
既然墨司尘才是这件事的主角,那他就有知情权,若云意询问淑贵人
“当然”
很快,墨司尘也来到了这里。
淑贵人这才开始讲述她所知道的一切。
“关于幻血蛊,我之前跟娘娘简单的说了一些,这种蛊种下到蛊出,需要十五年的时间,也就是说,王爷您,是在幼时被种下的这种蛊,而且,这种蛊,必须要用到王爷您的血液”
那下蛊之人的范围又缩小了很多,需要是墨司尘童年时候,能接触到他,而且关系肯定不一般,不然不可能会拿到他的血。
淑贵人继续道“想要解开这蛊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这蛊并不会无故发作,也不会突然要人性命,它是一种控制类型的蛊术,给王爷下蛊的人,应该是想要在十五年后能够控制您。”
到底是谁心思如此之重,能够埋伏十五年,可十五年期一到,为什么下蛊之人并未出现?
若真的想要控制墨司尘,那应该在蛊毒发作那日出现,为何人没有出现?
难道下蛊之人就不怕墨司尘撑不过蛊虫发作吗?
还是说,下蛊之人知道墨司尘的所有消息,知道他必定能撑过去?
这人到底是谁?想要控制墨司尘的最终目的有什么?
一下子,屋内的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思索着。
墨司尘仔细回忆了过往,能拿到他血的人,屈指可数,可这些人都不可能会下蛊的。
“我所知道的都已经说完了,王爷,该把我送去哪里便送去吧”
淑贵人是宫中出来的贵人,不可能将人随意安置,哪怕是留在王府,也是不合规矩的。
青溪红着一双眸子,跪在了墨司尘的跟前
“王爷,求您开恩”
墨司尘看向若云意,想要询问她的意思,若云意拉着墨司尘,
“王爷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我们就先出去了,青溪,辛苦你好好照顾从法华庵带回来来无辜的了惠师傅吧”
若云意一番话,替他们解了围,只需要装作不知道她是淑贵人,只说是法华庵里面救出来的姑子,就可以暂时将人留在王府。
墨司尘任由她拉着,对于淑贵人该怎么处置,送到哪里去,他原本是打算将人送到其他皇家的庵堂去。
可若云意这样说,倒也不是不行,又没有说她是宫里来淑贵人,那便只当她是被肃言迫害的姑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