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匈奴的营地内,经过一夜的厮杀。
地面被血染红,又被一层积雪迅速覆盖。
光是焚烧这些尸体,就烧了一整夜。
腥气刺鼻、火光冲天,哪怕曹钰等人。
间隔了十里之远,也依旧有些扛不住。、
嗅嗅——
典满抽了抽鼻子,隐约的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许仪,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烤鸡味?”
许仪满脸嫌弃:“不光有,还有很多。”
“我看你是真饿了,什么都觉得香。”
典满有些害羞的揉了揉肚子,熬了一夜消耗巨大。
现在才想起来,还没吃早饭这事。
“你在此地候着,我去拿两个大饼。”
“典满你少糊弄我,肯定是想背着我去偷吃公子的鸡腿!”
“奸贼,俺也一起去。”
随着两人离开,豪华马车内。
曹钰昏昏欲睡,一旁的吕绮玲傲娇的别过头。
却又忍不住,时刻关注曹钰的动向。
见到曹钰打起了瞌睡,这才连忙凑了过去。
俏脸微微泛起一丝红晕,认真的打量着这个长相异常英俊的少年。
少女的心性总是琢磨不定,眼里的情绪复杂。
一会含羞,一会恼怒,一会失落,失了又失。
过了足足两刻钟,随着秦朗返回禀报。
曹钰这才悠悠转醒,无精打采的伸了个懒腰。
“启禀公子,匈奴人的尸体焚毁完毕。”
“那刘豹的首级,也已经用石灰腌过了。”
秦朗说完,这才又有些忐忑的汇报了伤亡。
当秦朗一脸愧疚的,说出了战死二百余人,轻伤者过半的时候。
曹钰不由一怔,所以……
你在愧疚什么?
一千人打三千,虽说有自己的三百剑卫暗中出手。
可要说一点伤亡没有,肯定是做不到的。
毕竟那是三千个人,不是三千头猪,还是彪悍的匈奴人。
“做的很好,等回许都后我帮你请赏。”
曹钰说完,秦朗就面色一苦。
“公子,还是别了吧。”
哪里是请赏,分明就是请罚才对。
破坏了曹公的大事,现在秦朗已经有些后悔了。
“这可是你说的。”曹钰微微一笑。
自己既然做了,就有让老曹绝对发难不了的理由。
目光悠悠一转,看向自己身后的另一架马车。
马车里自然是老曹的白月光,蔡琰蔡昭姬。
\"行了, 诸事已毕。\"
“赶紧启程返回许都,这鸟地方我是真待够了。”
“好怀念雅苑的姑娘们啊,没有我她们可怎么活啊。”
见曹钰明目张胆,在自己面前提及勾栏这等污秽之地。
吕绮玲不由杏眼圆睁,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曹钰,你把我当什么了?”
当什么?
自然是当骑兵啊,我给你当牛做马好不好?
翻了个白眼,没理会吕绮玲的任性胡闹。
自己就发现,越是搭理她她越是没完。
要是自己不搭理她,反而没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女人这东西,还真是奇怪。
就在曹钰的车驾,准备掉头启程的时候。
典满和许仪这两个憨货,才满嘴流油的赶了回来。
曹钰翻了个白眼,刚想开口训斥两句。
远处就传来了,零星的马蹄声。
眼里露出疑惑,片刻后。
只见几名身穿官服的官吏,狼狈的跳下马。
嘴里还大喊着:“下官燕县县令王赞,护驾来迟还望曹公子恕罪。”
听到这声大喊,曹钰不由嗤笑了一下。
护驾?
这个词用的,妙啊。
简直是把马屁,扇在了马脸上。
脸色不由一冷,目光扫去众人皆是噤若寒蝉。
有些摸不清,这位身份尊贵的曹公子是个什么性子。
“大牛村是谁的辖地?”
燕县县令闻言一顿,目光悠悠转向身后一名官员。
那人见状,立马心虚的站了出来。
“启禀曹公子,是下官的辖地。”
“哦?”曹钰眼眉一挑,冷声继续问道。
“匈奴打秋风劫掠至大牛村,可有上报?”
“又为何不见,附近的驻军前来。”
“这……”陈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整个燕县就只有八百多守军,还都是官渡大战后剩下的残兵。
匈奴有三千多人,还打着向朝廷进贡的名头,谁敢管?
身子微微一抖,扯着胖脸就颤颤巍巍的答话。
“启禀曹、曹公子,此事下官已经拟好了文书,还没来得及上报州府。”
“下官想着、想着这些蛮族一向如此,抢完也就回去了,就……就没知会附近的驻军。”
抢完就回去了?
这恐怕是曹钰近几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察觉到场上的气氛有些尴尬,燕县县令立马开口打起了圆场。
“曹公子,下官已经在府衙内备好酒宴,为公子接风洗尘。”
“斗胆请公子……”
“你还知道你是斗胆啊?”
曹钰冷笑了一声,没给对方继续开口的机会。
放下了车帘,把头伸了回来。
不在关注马车外的众人,就在众人暗暗松了口气。
以为无事发生,只是照例问询的时候。
曹钰冰冷的声音,又悠悠的从马车内传来。
“伙同匈奴,劫掠村庄,身为汉臣,罪加一等。”
“看来你是过不了这个年了,杀了吧。”
曹钰的话淡淡的,落地却极重。
秦朗还在愣神的功夫,典满和许仪这两个彪子。
直接当场拔刀,目光不善的一笑。
“你,你不能杀我,我乃是朝廷任命的官员。”
“你不过就是司空之子,何来的权利斩我?”
“我、我要上书陛下,请陛下为我做主。”
“你一个纨绔公子,无视朝廷礼法,陛下的威严何在,汉庭的威严何在?!”
听到这几声大呼,曹钰突然一乐。
原来……
狗在着急的时候,真的会跳墙。
“公子,杀不得啊。”
“此事可请曹公定夺,结局是一样的。”
秦朗神情焦急,连忙开口劝阻。
曹公如果下令,哪怕是天子开口,这人也活不了。
但如果钰公子私自斩杀朝廷官员,事情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然而无论是即将被斩的官员,还是秦朗都不太了解曹钰的性子。
马车内没有任何回应,典满和许仪对视了一眼。
直接一人一刀,将刚才还在聒噪陈辩的官员当场送走。
不屑的嗤笑了一声,纷纷开始擦刀。
这一幕,顿时让在场的众人噤若寒蝉。
直到此时,马车内才再度传来曹钰不咸不淡的声音。
“如此小事,何须惊扰父亲?”
“家父曹孟德,听懂了吗?”
“懂、懂了……”
一应官员忙不迭的点头,不敢言语分毫。
一句家父曹孟德,份量足够了。
天子?汉庭?
不同样也得仰曹公鼻息,才能苟延残喘。
人家就嚣张、就跋扈,怎么了?
这年头你还分不清大小王,你死了也活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