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历代最强
米莉亚一愣，目光紧紧锁定远处的普莉西亚，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奥克塔维亚、克洛诺斯的两颗头颅视死如归，挟着滔天的战意，呈夹击之势猛扑而去，杀意纵横，空气仿佛在这瞬间被撕裂，令人窒息。
米莉亚神色复杂，嘴唇微微颤抖，低声呢喃：“他们……”
卡桑德拉手中的大剑划破长空，每一次挥舞都带着锐利的破空声，似能将空间一分为二。
剑锋所过之处，劲风四溢，令人难以捉摸，难以防御。
而特蕾莎的动作亦不遑多让，她的身影如同风中幻影，步伐轻盈而迅捷，身躯灵巧地一弯，竟将卡桑德拉那刁钻而致命的攻势完全化解。
卡桑德拉神色一凝，眼中战意不减，身形再度跃起，双脚重重一踏，地面顿时龟裂，她化作一道疾风，直取特蕾莎！
然而，特蕾莎依旧面带微笑，那笑容平静中带着些许自信，仿佛这一切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两人的身影在空中极速交错，剑光与劲风激烈碰撞，火星四溅。
然而，霎时间，卡桑德拉的神色猛然一紧，她的右肩传来一阵剧痛，鲜血如泉涌出，瞬间染红了半边身躯。
特蕾莎轻巧地收剑，眼神平和而又锋锐：“话说回来，你的动作还真是奇特，跟我以前遇到的战士完全不一样。换做别人的话，可能早就被你打倒了吧。”
卡桑德拉闻言微微一怔，额头冷汗滑落，却没有急于反击。
她的目光复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特蕾莎并不给她喘息之机，迅速逼近，步伐稳健而自信。
“要不是我一直事先预读妖气，或许早就挨了几刀了。了不起的招式。”特蕾莎的声音不疾不徐，透着一丝赞赏。
卡桑德拉的目光微微一颤，嘴角竟缓缓勾起了一抹笑意。
她闭上了双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神情渐渐释然。
“差不多够了，杀了我吧！从一开始，这不过是虚假的生命罢了。”
特蕾莎凝视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丝怅然：“什么嘛，这样就要结束啦？你不是还能打吗？”
“不，已经足够了，我很满足。”卡桑德拉微笑着，目光温柔而坦然，“从来没有想过，能使出浑身解数，用尽全力战斗，竟然是如此痛快淋漓的事情。”
特蕾莎轻轻一笑，眼神柔和了几分。
“若是有来生的话，”卡桑德拉缓缓说道，眼中泛起一丝光亮，“真希望能生在有你的时代。”
特蕾莎的笑意更深了几分，略带调侃地说道：“这样好吗？如此一来，你就只能当上排名第二咯。”
卡桑德拉轻笑，笑声中带着些许释然与自嘲：“没关系，即使只能当……”
话音未落，她的笑容忽然凝滞，瞳孔猛然放大，脑海中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那张面带笑容的脸庞是如此亲切，却又如此遥远。
她的喉咙微微哽咽，声音低不可闻：“不对……”
那道身影在脑海中愈加清晰，卡桑德拉的表情渐渐柔和，眼角带着一丝泪光：“不如说，我宁愿只当排名第二……”
特蕾莎微微一笑，目光温柔中透着一丝敬意：“多谢你陪我打过一场，跟你交手很愉快，卡桑德拉。”
话音落下，特蕾莎手中大剑嗡鸣作响，剑锋寒光四溢，身形骤然掠过卡桑德拉。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滞，风声在耳畔渐渐远去。
卡桑德拉的身体在空中微微颤抖，嘴角仍挂着那抹释然的笑意，渐渐地，她的身体从肩膀开始裂开，化作数段，缓缓坠落于地面。
尘埃飘落，血染大地，然而空气中却依旧回荡着那份难以言喻的满足与释然。
数根触手如狂风暴雨般猛然穿刺，贯穿了袭来的奥克塔维亚与克洛诺斯的头颅，力量之大，甚至在瞬间将他们的防御彻底撕裂。
两颗硕大的头颅在剧烈的颤抖与惊愕的神色中，最终化作无数碎片，随风消散在空气中。
米莉亚微微睁大双眼，凝视着远方与普莉西亚相持而立的背影。
那道背影在战场的狂风与腥风血雨中，静静而立，仿佛一座无法撼动的丰碑。
“原来如此，我想起来了。”她低语，声音微颤，眼神复杂且难以置信。
“过去克蕾雅身上那巨大的存在感，存在于克蕾雅体内的并非妖魔，而是战士的血肉。”
冷汗沿着米莉亚的额角缓缓滑落，她的声音在胸腔中震荡：“她就是史上最强的排名第一，微笑的特蕾莎。”
风从战场的罅隙中穿过，扬起了那道背影金色的长发，微笑依旧，屹立于这片狰狞可怖的战场，宛如神只降临。
海莲怔住，瞳孔微缩：“史上最强的排名第一……微笑的特蕾莎……？”
“你该不会是要说……那个人就是克蕾雅觉醒之后的姿态吧！？”
杰斯站在一旁，呆呆地注视着远方那道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普莉西亚尖锐的手指深深嵌入地面，半边身躯破败不堪，呼吸急促，浑身的妖气伴随着粘稠的液体作响，散发出灼热与愤怒的气息。
米莉亚见此一幕，心头暗自松下口气，带着些许欣慰：“很好，这就对了。”
“她吸收来的力量全部都没了，这下子她连原来一半的力量都不剩了。”
特蕾莎静静地站在虚弱不堪的普莉西亚身前，目光平静。
突然特蕾莎转身，缓缓走向一旁，将迪奈芙的大剑从地上拾起，轻轻拍了拍上面的尘土，随后来到了迪奈芙等人的身前。
众人见状，纷纷愣住，疑惑在他们的眼中一闪而过。
特蕾莎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将大剑递给迪奈芙：“刚刚借我的大剑还给你，谢谢你，迪奈芙。”
迪奈芙怔怔地接过大剑，神色皆是茫然：“咦……好……”
“啥……”海莲一脸焦急，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与不解：“你在搞什么啊！？现在不是一口气收拾掉那家伙的大好时机吗！？”
特蕾莎微微侧头，眼神轻松，先是看了一眼远处依旧在缓慢修复身体的普莉西亚，随后淡然回头。
“咦？嗯，那个啊。”
“嗯……可是，利用对手受伤的时候趁虚而入，总觉得那样跟我的作风不太搭呢。”
海莲瞪大了眼睛，差点被这话惊掉下巴：“不……不太搭？你到底在讲什么鬼话啊！？”
特蕾莎眯起眼睛，嘴角微微扬起，轻笑声随风而逝：“你果真像克蕾雅说的，嘴巴很坏呢！”
“别这样嘛！海莲，我以前就因为那样吃过一次亏了。”
特蕾莎侧头望向远方，目光在普莉西亚的身上停留片刻，眼神平静却又透着一丝洞察力。
"；何况，她还没衰弱到像你们以为的那样，她只要情绪一激动，体力马上就可以恢复过来。"；
她的声音不高，却在众人心中激起涟漪。海莲瞪大了眼睛，心底隐隐浮现出一丝不安。
"；换句话说，刚才稍稍有点像是白费功夫吧。"；
听到这话，几人同时一惊。
海莲忍不住攥紧拳头，额角青筋暴起，语气中带着焦躁。
"；既……既然如此……更该……"；
特蕾莎却并未理会她的激动，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那种小事就别在意了，这也算是难得的机会，我想趁机跟克蕾雅的同伴们面对面好好聊一番。"；
海莲暗自咬牙，目光在特蕾莎身上游移，心中复杂至极。
"；可恶！这家伙虽然让人很火大，可是看起来就很强的样子，完全反驳不了她……"；
特蕾莎突然回头，朝远处大喊一声：
"；喂，少年，你也过来这边一下。"；
杰斯闻言一愣，指了指自己，满脸困惑。
"；咦？我吗？"；
他踌躇片刻，还是走到特蕾莎跟前。
特蕾莎微微眯眼，眼神锐利如刀，将杰斯从头到脚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我想问你的事虽然多到不行，不过现在只先问你一个。"；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忽视的肃然。
"；你跟普莉西亚还有伊斯力，是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怔，纷纷将目光投向杰斯，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压抑的紧张感。
杰斯低头沉思片刻，随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
"；伊斯力是我剑术的师傅，七年前在北方之地，是伊斯力跟普莉西亚碰巧发现我并救了我一命。"；
海莲闻言惊呼出声，眼中充满难以置信。
"；啥……"；
特蕾莎微微眯眼，目光不动声色地锁定在杰斯脸上。
杰斯继续说道：
"；从那之后，我们三人就一直一起生活。等我发现那两人不是普通人类，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我虽然一直跟着实力深不见底的伊斯力学习剑术，但伊斯力却告诉我，普莉西亚的力量比他还要强大。"；
他的语气逐渐变得低沉，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
"；我认为伊斯力的算盘或许是想把我当作打倒普莉西亚用的道具。他教我的剑术，如果是以人类为对手的话，那杀意实在太重了。"；
特蕾莎目光微动，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可是从某个时期开始，事情有所转变了。并不是目的本身改变了，而是意义不一样了。"；
众人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杰斯的叙述。
"；伊斯力一开始是为了自己而想要杀掉普莉西亚，可是不知不觉间，剑术的修行变成是为了普莉西亚才要杀了她。"；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米莉亚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特蕾莎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疑惑。
"；什么意思？"；
杰斯低下头，声音略带一丝沙哑。
"；普莉西亚非常痛恨自己的力量，唯有睡着的时候，她那样的意识才会显现出来，像是梦魇一般，不停喃喃自语着渴望死亡。"；
众人神情动容，气氛越发凝重。
"；伊斯力说，那是普莉西亚曾为人类的内心对她下的诅咒。在那之后不久，结束剑术修行的我，为了实现普莉西亚的愿望开始四处旅行。"；
"；当时我虽然不懂那究竟蕴含着什么样的含义，到了现在，我想或许是普莉西亚一直以来都在寻找能够杀死她的人吧。"；
特蕾莎双目微眯，神情渐渐变得凝重。
"；而那个人一定就是你了，普莉西亚一直在寻找的就是埋在克蕾雅体内的你的气味。"；
话音落下，空气瞬间凝固，四周寂静下来。
劈叽——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众人同时回头，普莉西亚的身躯已经完全修复，指甲尖利，妖气如潮水般涌动，脚步沉重地朝他们缓缓逼近。
海莲惊呼道：
"；哇靠！那家伙还真的完全恢复力量了……"；
迪奈芙神色凝重，眉头紧皱。
"；不……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特蕾莎微微一笑，嘴角扬起一抹轻松的弧度。
"；因为那家伙力量的根源是来自憎恶啊。即使是战士时期的事，看到杀死自己的人出现在眼前，那憎恶的力量自然是无止境地提升。"；
"；或许如你所说，那家伙的确是希望有人能杀了她，不过她想杀我的念头可是比那还要强烈哦。"；
杰斯神色复杂，静静地凝视着远方的普莉西亚，眼中情绪难以言喻。
特蕾莎突然顿住脚步，回头说道：
"；啊，对了，我有一件事情忘记说了，你和克蕾雅、还有战士们跟普莉西亚的这场战斗，是你们赢了。"；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笃定。
"；一介普通人类和最弱的战士，再加上互相扶持的同伴，能够打倒最强的觉醒者，这已然足够。"；
特蕾莎目光再次落在远处，语气轻柔，却带着一种无可辩驳的威严。
"；现在站在那儿的，只是空有普莉西亚之名，实为最后垂死挣扎的憎恶意念，换言之，只是纯粹的疯狂罢了。"；
伴随着普莉西亚可怖狂虐的妖气再次爆发，空气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特蕾莎将大剑扛起，轻笑一声，目光炽热而坚定。
"；好了，差不多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