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排烈酒，经理快碎了。
真的很难不怀疑，这老师是来专门整他的！
经理哆哆嗦嗦地接过那杯酒，在温灵烟的注视中，一口闷完，辛辣刺激。
卧槽，这他妈什么酒？？！！
经理迫不得已，开始伸舌头，缓解辣味。
温灵烟撑着下巴，又推一杯给他，“你长得挺像我家那只狗。”
“……”他真的栓q了。
经理立马缩回舌头，把酒往回推，讪笑：“您今天来找我…”
温灵烟：“拼酒。”
“……”
不是，这么喝，他不得上西天？？
连喝几杯，经理瞄她没有佩戴任何戒指的手。
“温老师，你们学术圈的大亨，可不能说假话，不然那些科研成果怎么让人信服？冒充老板娘，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温灵烟晃酒杯，讽笑：“周屹南身边有几个女人，让你疑心这么重？”
经理眼珠子咕噜一转，打哈哈：“他都不怎么来，我哪晓得。”
温灵烟咽下酒液，“他不来，他开个什么劲儿，家里还缺这点钱？都是拿来泡妹的手段。”
酒吧音乐躁动放肆，经理感觉脑仁都在炸，头晕目眩。
老天，这什么意思，他老板出轨了？这位老板娘拿他当出气筒子？？？！
经理绷直身子，伸长脖子，“怎么可能！我们老板很专一的好不好！这酒吧，就是他为了…”
“哐当”一声。
经理侧头倒在卡座里，眼睛闭上，嘴张开，开始打呼噜。
“……”
这酒量，还当经理，搞什么？
温灵烟沉沉呼出一口气，一杯接一杯地喝，把手机壳卸下来，一张两寸红底结婚合照掉出来。
她死死盯着，抚摸摩挲，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往下坠。
他真的从没有分过她一点喜欢。
水木轩的回忆，一帧一帧在脑子播放，那么多次水乳交融，那么多次他捧她脸笑，那么多次他搂她说，烟烟，你不许反悔，你要养哥哥一辈子。
不知道灌了多少酒，温灵烟摇摇晃晃地结账，扔下醉得不省人事的经理，给服务小哥丢去一句：
“告诉你们经理，我以后一定不再来找事，我跟他老板没一点关系。”
蓝妖姬，去他妈的蓝妖姬。
凭借仅存的清醒意识，她站在保时捷停靠的路口，打电话找代驾。
代驾还没来，她已经吐了一地。
等上车，代驾师傅问她去哪儿，温灵烟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看模糊的街景，“去离这最近的酒店。”
她不想回京华苑，她甚至不想看到拉米，她更不想看到周屹南。
走进酒店前台大厅，迷迷糊糊地去办理入住手续。
“烟烟？”
温灵烟回头，瞳孔涣散又聚焦，微微惊讶：“小舅舅？”
陆祖宁一身西装革履，后面还跟着助理。
他解释：“我来这边见个合作商，谈个项目。”
“哦。”
陆祖宁视线扫过她微醺泛红的脸颊，“这么晚，怎么过来住酒店？”
温灵烟拿上房卡，笑：“家被人偷了。”
“……”
陆祖宁还想问：“屹南……”
温灵烟大步朝前走，转身面对他，张开手臂倒退，包在空中晃啊晃。
“晚安，小舅舅，别工作太晚，小心过劳猝死。”
“……”
陆祖宁无奈失笑，这样子看着就不是很清醒，怕她找不到房间，他吩咐助理先去见客户，他一会儿就来。
跟了一路，温灵烟都在自言自语，嘟嘟囔囔。
他听不清，见她就要往一个餐车上撞，陆祖宁猛地加快步子，把她往旁边拉。
温灵烟却突然像应激似的，甩开他的手，拧眉哭腔：“别碰我，别来恶心我，我再也不要爱你了。”
陆祖宁微愣，看着边晃边哭的女人，往深处走。
房卡插进，“叮”的一声，她却没进去。
手攥着门把，人弓起来，往下蹲，头发往脸颊两侧滑，干呕声响在静寂的酒店长廊。
陆祖宁叹口气，把温灵烟扶进房间的卫生间。
等她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完，给她倒杯水递过去，见她乖下来，起身准备出去，给周屹南拨个电话。
却在房门口怔住，摁灭刚亮起的手机屏幕。
周屹南双手撑着膝盖，头发沾夜风，凌乱肆放，喘着气地抬眼盯他看。
眼皮狠狠下压，斜上拉出凌厉的弧度，懒散的风流感，被攻击性覆盖。
陆祖宁正想说什么，周屹南就上前，揪他衬衫衣领下扯，触及到他脖子上的那一点红痕，问：“这是什么？”
陆祖宁皱眉，他自己都没发现。
沉默几秒，周屹南直接抬拳，往他脸上揍。
陆祖宁猝不及防受力，往后一个趔趄，颧骨处的疼痛，让他终于意识到什么，想要开口解释：“不是，你误……”
“周屹南，你干什么！”
温灵烟从卫生间跑出来，就看到陆祖宁一边颧骨肿起来，而周屹南即将挥下第二拳。
她拦在陆祖宁面前，面色冷淡：“你怎么无缘无故打人？楚离歌不在这里。”
周屹南不说话，视线从她黏在脸上的发丝，失去口红的唇，扫到她乱糟糟的衣裙。
心里一团火，越烧越旺。
他从老宅马不停蹄赶回京华苑，没见到她人，却在玄关处，看到扔在垃圾桶里的竹叶青，还有碎裂在地上的狗链子。
把链子捡起来，打她电话，怎么都显示无人接听，他着急了，去调别墅院口的监控。
监控只有画面，没有声音，他不知道楚离歌，跟温灵烟说了什么，当他准备打电话问楚离歌时，蓝妖姬经理的电话来了。
“老板，不好了！我还以为温老师，是假冒您的妻子，她好像生了好大的气，把您的结婚照……”
越说越小，气势渐弱。
周屹南烦躁得很，耐心尽失：“你他妈长张嘴，干什么用的？”
经理魂都没了，“她把你们的结婚照撕掉了。”
周屹南出门上车的动作猛地滞住。
“她还说，她跟您没一点关系。”
一路狂飙到蓝妖姬，通过查车牌号行进轨迹才找到这家酒店，她却以为他来找楚离歌，还护着陆祖宁。
周屹南盯她看几秒，点点头，转身就走。
一张重新被胶水黏合的合照，飘落在温灵烟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