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妍很快就知道花嫣然收留了刘疏影和刘娇娇的事,她皱起了眉头,心中警铃大作。刘疏影和刘娇娇投奔她不成,就立马去找了花嫣然,她们这是要做什么?
他们三兄妹要做什么?
赵清妍担心花嫣然,便派了几个人暗中保护花嫣然。
刘长虹留在清幽居之后,勤勤恳恳,见事做事,只是一天,清幽居的人都认识他了,他还总在赵清妍面前刷存在感,但凡赵清妍走出自己的房间,就能在清幽居各个地方“巧遇”他。
赵清妍吃不准他要做什么,就放任不管,等他自己暴露目的。
赵清妍这两日经常和如月在书房议事,刘长虹就会挑准时机来书房找她们,给她们端茶倒水,送各种吃食以及鲜花。
如月看着书桌上的几盘点心,怀疑道:“小姐,我怀疑他表面上是在给我们送吃的,实际上是想要偷听我们说话。说不定我们刚才所说的都被他听去了。”
如月皱眉道:“要不要我去揍他一顿,让他学会如何做人?”
赵清妍摇了摇头,“让他去吧,反正我们现在说的这些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听了就听了吧。我让阿墨故意输给他,就是想留下他,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我们现在只需盯着他,不必干涉他,看看他来清幽居的目的是什么。”
如月点头,“行。”
不管刘长虹要做什么,他在清幽居都掀不起浪花。
赵清妍想起了赵云飞,估摸着赵云飞应该没几日可活了,她或许该去见他最后一面,送他最后一程。这样,也算是结个善缘,若有来世,赵云飞也能对她客气一点。
见赵清妍要出门,刘长虹立马就跟上了,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赵清妍同意让他赶马车。
于是,刘长虹成了赵清妍的马车夫。
原来的马车夫对刘长虹抢他饭碗的事情很是不满,一脸怨念地把马车交给了刘长虹。
刘长虹对京城不熟,他是靠着如月指路,这才顺利把马车驾驶到了羽林卫。
刘长虹和如月在外等着,赵清妍则是进了羽林卫的大牢。
赵云飞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状态都不比之前。
赵清妍见到他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盖着薄被,不停地咳嗽着。
看得出,他的病情加重了很多。
狱卒打开了牢房的门,惊动了赵云飞,他转身见到赵清妍的瞬间,先是震惊,而后是欣喜,他强撑着坐了起来,用沙哑的声音道:“清妍,你来看我了。”
他以为,他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未曾想,临死之前还能再见她一面。
这些日子,他在牢中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赵清妍不欠他什么,也没有对不起他,相反,她默默为他做了很多,是他不知道珍惜她对他的感情,这才导致她对他失望,从而不再理睬他。
他可以怪赵家任何一个人,唯独不能怪她。
“你看起来很不好,这牢中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吧。”赵清妍四下打量着牢房,这里阴暗潮湿,身体健康的人住着都会受不了,更何况是一个身体亏损严重,命不久矣的人。
赵云飞微微低头,掩饰着眼里的心酸苦楚,他道:“牢中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的,不过,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不管有什么后果,我都要承担。”
他苍白一笑,“好在,我大限快到了,很快就可以解脱了。”
于他而言,活着比死了痛苦,死亡对现在的他来说确实是一种解脱。
他说完这话之后,猛烈地咳嗽了起来,直到咳出一滩血这才停下。
赵清妍微微皱眉,随即道:“我今日来此,有两个目的,一来是看看你,二来是告诉你赵家现在的情况。”
赵云飞立马问道:“赵家现在如何了?他们有没有被诛九族?”
他被关在牢中,消息闭塞,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
赵清妍缓缓道:“要让你失望了,他们没被诛九族,不过,赵文宇被免职了,他现在只是一介白身,身份与寻常百姓无异。”
赵云飞双眉紧皱,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陛下还是太仁慈了。”他失望地道。
“陛下确实仁慈,不过,赵家现在其实挺惨的,诛不诛九族似乎差别不大。”
赵云飞看向了赵清妍,他疑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清妍简单的把赵家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总结道:“何语柔母子离开赵家了,你母亲重伤快死了,你弟弟快饿死了,至于你父亲,他最近受到的打击挺大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气死。”
赵云飞脸上露出了笑容,他道:“这就是他们的报应!这是报应!”
他随即阴狠道:“可惜,让何语柔母子逃过了这一劫,若我能出去,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赵清妍皱眉,赵云飞现在是真的恨赵家,赵家的任何一个人他都不想放过。
那他现在肯定也很想杀了她吧?
君子不立于危墙,赵清妍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她和赵云飞的距离。
她倒不是怕赵云飞,只是,将死之人无所畏惧,说不定会激发潜能,爆发出什么惊人的力量,她和他的距离远一点,留给她的反应时间就多一些,她就安全一些。
她看似不经意地道:“你是不是也不想放过我?”
毕竟是她报官把赵云飞送进来的。
赵云飞眼神立马柔和了起来,他真诚道:“清妍,我不怪你。我已经想明白了,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们,我有现在的下场都是我的报应。对不起,以前都是大哥不好。大哥不求你原谅,只想再听你叫我一声‘大哥’,你可否满足我的心愿?”
“不能。”赵清妍拒绝得很干脆。
赵云飞眼底满是失望,他苦涩一笑,“我应该知足的,毕竟,你来看我了,还给我带来了我爱听的消息。”
“你父亲最终会不会选择饿死你弟弟,我不知道,不过,你母亲是真的要死了,你在黄泉路上有她相伴,应该不会太孤单。你死的时候我就不送你了,现在就当是提前给你饯行了,你走好。”赵清妍坦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