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华见到冷场,说道:“付董,按照正常来说,只要价格不是低得离谱,农民违约的人很少,哪怕有个别人乱来,相信政府这边也能帮你解决,毕竟这样的人我们也不喜欢。”
付玉书点点头,“我相信,在价格上我给的绝对是公道的,这些都能写在条款里。”
陈淑桦:“付董,有个问题我一直疑惑,为什么不自己承包地方呢?从头到尾都是您的货,不是很好吗?”
按理说,这事能隐瞒就隐瞒的,更不会告诉那云这个谈判对手。
可付玉书想到了林宇刚才可怕的气场,还有之前打听到的出身,在本省人脉比较广,战绩也彪炳。
到时候人家真要恶心一下,你在本省投资什么都麻烦。
这种人能交好就交好,不能交好也不要得罪,隐瞒下来也只不过是徒增笑柄。
“是这样的……”付玉书娓娓道来,说出里面的内情。
其实就是付玉书以前这样做过,可是当地有些人见不得他发财,非常眼红,各种拦路收费,当地政府也不怎么管。
后来他就派了保安队护送,冲突越来越大,最后有一个司机被人用大石头拦路,连人带车掉下悬崖死了。
凶手抓到了,也判刑了,但是司机性命回不来了。
更恶心的是,被判刑的家人天天到当地公司闹事,搞得心烦不说,还提高了成本。
付玉书知道什么意思,不就是当地某些人想要钱吗?
他付玉书就是不给,硬顶着。
明年土地合同到期,不会在那里做事了。
现在他不会再想着什么承包的事情,也不想有过多的投入,实在不行就抽身。
当务之急,就是找一个靠谱的当地政府,然后和当地农民一起进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现在对地方官有着很高的要求,不但不能贪污,还要打击黑恶势力,还懂得安抚民众。
这个保证陈淑桦不能给,只有林宇能给。
林宇笑道:“我们虽然是四大古锦之一,可附近几个县谁不是呢!那云县不管交通还是名誉,都不算太好,怎么把您给吸引过来了?”
“因为,这里有您林书记。”
“我?”
“对就是您。”
“我们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
“那……”
“您十年来嫉恶如仇,对黑恶势力敢掀桌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最重要的,您在省里有人,只要不是太大的肥肉,没有谁会和您过不去。”付玉书郑重说道。
陈淑华几人听了都是深以为然,确实就是这样。
林宇心中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这妥妥就是使命感,也是注定的宿命剧情,难道要怪前身太光辉了吗?
“付董,我在的时候可以帮你摆平问道,可我要是走了,你们怎么办?”
他也想听听这些企业怎么生存,这也会给那云县招商引资一共提供一个参考。
付玉书:“您只是高升了,又不是不做官了,相信短时间内没有敢动您立的规矩。再说,如果这样长一段时间,我要是还不能和当地人和平相处,那我再次被赶走也活该。”
“付董,要不这样,你直接把缫丝厂搬过来算了,条件你开。”林宇忽然说道。
就那云县的交通,肯定竞争不过附近的县,到时候大家都搞了,那云这里如何能竞争得过附近的县城,工厂过来才是重要。
看着林宇认真要谈事的模样,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付玉书也不想敷衍,如实评价。
“林书记,说实在的,那云不适合开工厂,哪怕是蚕茧,也可能只是我暂时的过渡。不过看在您的份上,我尽量带着。”
哪怕把工厂搬到西部,那也是捣衣口市,交通四通八达,辐射三省的两市一州,谁会傻不拉叽搬迁到那云这个“孤岛”来。
陈淑桦原本亮起的眼神都黯淡下去,知道林书记的面子也没有用。
林宇说道:“付董不要急着拒绝,有些好处别的地方给不了。”
“哦!那我倒是洗耳恭听了。”付玉书好整以暇,看看这个名声在外的林书记能够拿出什么动人的条件。
“付董,那云县目前确实不适合建立工厂,所以不管是企业也好,还是那云县,咱们合作的余地都不大。但是……”
林宇却笑道:“但是,这里适合养老,特别是老爷子这种身体,在外面是养不好的,在那云县或许就可以。”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两个笑眯眯看戏的老爷子一样惊愕不已。
好好的,怎么就说到他们身上了?
都说林书记不按常理出牌,可也没有偏到如此离谱吧!
邓老头来了兴趣,问道:“林书记,你知道我这老友是什么病?”
“不知道。”
“……”
不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可是县委书记。
当下,别说两个老头,就连付玉书都对林宇很无语。
就这话乱说的,难道林宇以前掀桌子就是一个莽夫行为?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有那么高的声望,是赌徒行为和营造人设吗?
陈淑华心中焦急,暗暗给林宇使眼色,快点把话圆回来,不然这条大鱼就要彻底跑了。
倒是老张和李想,脸上都露出惊喜表情。
来了,来了,林书记的高光时刻又要来到了,就是不知道又放什么大招。
林宇好像没有看到别人的脸色,话语顿了顿之后,继续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虽然不知道付老得是什么病,可你们都求到云竹道长那里去了,肯定不是一般的病。”
当然不是一般病,不然外面的医院都治疗好了。很有可能就是慢性疾病,哪怕是外面医院也只能艰难控制的那种,随时都会恶化。
付玉书见林宇说的认真,不像神经病,心中也不尽好奇,这话还能圆回来不成?
“不瞒林书记,我爸爸得的是肝硬化,云竹道长也确实给我们开药了,您觉得他的药管用?”
“不知道。不过那云山的药材很特殊,云竹老道医术也不错,或许有用也说不定。——农姆帮不就是因为吃了道长的药好了吗?”
林宇说着,笑了笑,“心诚则灵,辅以山上药物的特殊性,有效也说不定。”
付玉书怎么看林宇都像街头算命,使劲忽悠人,比那老道士还过分。
不过想想也有一定的道理,心情好了,对病情有好处。就是林宇想把人就这样骗下来,留在那云县,那就异想天开了。
一个老干部,生生死死多少回,见过多少尔虞我诈,心理素质哪能被影响。
付玉书笑道:“那就借林书记吉言,如果我爸真的吃了道长的药好了,我一定把工厂搬到那云县来。”
“一言为定!”
林宇大喜,伸出手要作击掌为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