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舞深知自己剩下法力不足以催动天鸣镜,一咬牙,顾不得那么多,双手合在胸前,一颗巨大的光球伴随着闪电慢慢在两掌之间形成,天地之间的雷霆之力,开始疯狂沸腾起来。
天空顿时乌云密布,那无数明亮的闪电犹如末日般充斥着天空。
伊舞手中那闪电球越来越大,大到双手张开的极限时,她单手举起,用尽全身之力,将那巨大的闪电球砸进地下。
一时山崩地裂,无数比人还粗的巨大闪电从地底钻出,直奔那藤蔓上巫马矢。
巫马矢见此,竟然生出了感叹:“小小年纪,炼成如此玄奥雷法,可惜,可惜。”
他那机械般的声音轻声但清晰盖过了所有爆炸和闪电雷鸣之声,不知在可惜什么。
“今日,却留你不得。”
话音落,巫马矢在那无数闪电袭来至身前瞬间,他终于是动了,从那白色妖兽身上站了起来,那银白的长发在那闪电冲击之下飞舞,有那么一翻雄姿英发之洒脱感,也有仙人超脱凡俗的非凡之姿。
他双手极快的速度捏出复杂的诀,一道道晦涩的巨大阵环光圈,浑厚的道韵形成淡淡的黄色流光,释放出恐怖的威压。
那闪电接触那阵环光圈瞬间,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天地,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直冲云霄,高达数千丈。
那蘑菇云发出刺眼的白光,数千里可见。
爆炸冲击波里夹杂着道之威势,百里之内的山峰被拦腰摧毁,顿时如末日飞沙走石,延绵千里,不见天日。
伊舞强行使用秘术,身体终是支撑不了,口吐鲜血不受控制从高空坠落而下。
那爆炸的中心点,灰尘未散去,一团拳头大小的白光迅速扩散,巫马矢背负着手与那白色妖兽走了出来,他的衣角可见破损,那白色妖兽角断裂一只。
巫马矢如那雕塑的脸上,依旧不见悲喜,化作一道残影直奔伊舞而来。
伊舞整个身体嵌入那巨石之中,巫马矢的手幻化成一道道光束化形巨手,捏住了伊舞的脖子。
但他并没有杀了她,而是呆滞的盯着她,任她在那巨手里挣扎。
“许多年没有人能伤我了。”那声音似乎有了一丝回忆的落寞。
伊舞突然也不再挣扎,忽然狂笑起来,喉咙的鲜血夹杂着,声音显得诡异异常,面目也狰狞:“咯…咯…咳咳…那就……同归于尽吧。”
仙剑渊祁幻化成一柄巨剑,刺入那因刚才爆炸露出的一角灰色的雾。
一时间,巫马矢表情微变,那双巨手瞬间消失,单手起了几个诡异的法诀,口吐一声“遁”,恐怖的道瞬间充斥着方圆百里。
渊祁幻化的巨剑撞击那灰色的雾,一时间天地灵气被压缩成一个一个的光球,爆裂的异种灵气与那光球相遇,产生看似轻微的爆炸,但爆炸形成的波纹与巫马矢的道则产生了剧烈的碰撞。
那碰撞爆炸产生缓慢波纹似乎能吞灭元神,断角妖兽被那波纹侵染后,瞳孔的黑色瞬间散掉,瘫软下去,没了生机。
巫马矢也顾不得,飘逸快若闪电的身法四处躲避那波纹,直到自己的道抵挡住这异变,遁字道法一时光芒大盛,裹着他消失在这片天地。
幻海废墟几千里之外,巫马矢从光幕走出来,捂住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单膝跪在那草地上,一如既往的冷酷无情如同雕塑一动不动。
幻海废墟边缘,伊舞在两种异种灵气形成坍塌风暴之前,用尽最后一丝法力将自己送入天鸣镜之内。
那碰撞产生的波纹互相重叠交叉,形成一道势不可挡的洪流涌入天边不知何时出现的一道黑色光幕,千里范围所有物体,均被吸入,片刻间,大地赤炎千里,万物不存。
这就是幻海废墟,古离南部洲最凶险的地方之一。
天鸣镜与那千里的飞沙走石被吸入幻海废墟,在幻海废墟里不知漂流了多久,在未知的力量的牵引下,掉落在一座平静的山头。
山头残破的建筑,长满了幽青的青苔,应该是废弃了无数岁月。
生命体并不能在天鸣镜中呆太久的时间,所以日月更替,应该是双日更替,这里竟然没有夜晚。
天鸣镜散出一道青光,重伤的伊舞和同样重伤的李不一被镜子扔了出来。
这一扔,李不一本身多处骨折,疼的差点昏了过去。
好久才缓过一点劲来,全身上下就没一个地能动的,除了眼睛珠子。
他大致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环境,确定暂时没有其他危险,他才松了一口气。
斜着眼瞅了一下伊舞,躺在那一动不动,不知是生是死。
当前主要是怎么能动起来,想着忽然想起,上次受伤时老余头给了他三粒丹药,在紧急情况下服用,具体作用他也没说,自己也没问,不过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洛秋把它装进了一个拇指大小的木盒,做成一个吊坠戴在了他脖子上。
他能感到那吊坠还在。
可是怎么拿呢?
积蓄了一点力量,把舌头卷起来,咬紧牙关,猛地动了一下,身子侧翻了过来,那骨裂的撕裂疼痛让他大叫起来。
脸都疼的变形,嘴里嘶喊骂道:“我艹,真他娘操蛋,额呵呵,我艹……”
这安静的山头,就只听得李不一久久不息的哀嚎之声。
好久,他才无力的喘息着气,脸贴着地,想用头撑起身体,通红扭曲的脸与眼泪鼻涕混杂,不时痛苦的呻吟,狼狈痛苦到了极点。
所做的努力终是有了一点成效,两个吊坠从脖子滑落而出。
伸出舌头想咬住那木制吊坠,脖子用力过猛,一下侧翻过去,顿时又是一阵更加尖锐的哀嚎,之前所做的努力化为乌有。
不过这一翻,断裂的左手的骨头似乎被压了回去,麻木消失了一些,并有了一点知觉。
李不一尝试把左手抬起来,每动一下,就好像有一把凿子在一点点凿开骨头的那种感觉,刺痛到了内心最深处。
试了许多次,衣服早已被汗水打湿,额头青筋直冒,用顽强的意志力坚持不痛昏死过去。
终于左手成功放在脖子上,手指却快速肿了起来,骨头再也没了知觉,只剩皮肤上的炙疼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