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也挂上了一副笑脸,与李承乾「兄友弟恭」的聊着天。
这李承乾自然又是一声大笑:
“呵呵呵,二哥刚不是说了吗,近日,夜里凉。”他的眸中寒光微闪。
庆帝就在屏风后躺着,透过单面透亮的屏纱,独自一人观察着两个儿子的伪善。
倒是让他又想起了自己,从前与自己的那些个兄弟们,好似也是这样。
不过,庆帝现在也没几个兄弟了。该杀的不该杀的,基本都不在了。
李承泽和李承乾,二人统共就唠了这么两句。
然后就跟Npc触发完了任务一般,双双落座,没人在出声说第二句了。
二人分坐在对面,一个板板正正的端坐,另一个蹲着。
桌上什么也没摆,连想喝口茶水都得翻过栏杆下河现捞...
也就是还好现在没人想喝茶水。
少顷,侯公公便领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走近一看,好嘛,是这范闲。
李承泽眯了眯眼,搞不太懂庆帝此举是何意。
但此时最重要的,就是他要和范闲装不熟。
果然,这范闲进来后,也只是浅浅瞄了他一眼,并未多言。
三人就这么坐着,谁也不搭理谁。直到桌上摆好了饭菜,且庆帝也走了过来。
庆帝对这兄弟三人是一顿「敲打猛如虎」,一个不的都损了一遍。
待交代完让范闲出使北齐后,这家宴也算是落下了帷幕。
庆帝起身要回时,路过范闲,一双鹰眼直勾勾的盯着范闲,望着他弯腰行礼的模样。
但就只是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也没有露出一丝情绪来,就这么轻飘飘的走了。
紧随其后,第二个离去的就是李承泽。
他路过范闲时,也与庆帝如出一辙的瞧了一眼,没有什么表情,径自离去了。
范闲回府后,看见在自家窗沿上立了一只鸽子。
“这是...信?”范闲将鸽子一把抓住,揣进了屋。
打开一看,寥寥几字:“我进宫一趟,速到我府上等我。——李承泽。”
范闲读完后便将纸给烧了,压下心中的疑惑,悄悄从院墙内翻出了府。
一路上躲避了很多眼线,紧接着又翻墙进入了皇子府。
他刚一翻入,便与范无咎来了个面对面。
“呦,这是等半天了吧?你们殿下找我有什么事儿?”范闲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灰。
“小范大人,请跟我走吧。”范无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伸出手为其带路。
范闲见他不说,便也不再询问,只跟着他往前走。但越走越不对劲儿,这路径,怎么好像是去陶镜杨屋中的?
“范侍卫,究竟是你们殿下找我,还是陶姑娘找我?”范闲总觉得哪里有说不上来的不对。
“小范大人,等会儿就知道了。”
片刻,二人就已到了陶镜杨屋前。
还没等范无咎上前敲门,李承泽就凭着听到的脚步声,提前将门打了开。
一「条」瘦削非常的人出现在范闲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门框,正抬着眼皮看他:
“总算是来了,进来吧。”李承泽将门打开,接着转回身进了屋。
“我见婉儿的次数,都没有见你俩的次数多。”范闲关上门,嘴里不住的吐槽着。
一回头,眼前的场景吓了他一跳。
“不是,二殿下你疯啦?人还搁床上睡觉呢你就进屋!?
不儿,你进也就算了,怎么还带上我了?这算什么事儿啊......”范闲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摸着黑的就要往外跑。
“人不是在睡觉,我找你过来,就是想让你瞧瞧她到底是怎么了。”李承泽叫住范闲。
后者听言,便放下了手并转身,也向床边走来。
他仔细瞧了瞧陶镜杨的气色,道:“看着也不像是病了...你给她找大夫了吗?”
“找了,但什么都没查出来,跟你说的一样,也说像是在睡觉。”
李承泽搬了两张圆凳在床边,提到医师的检查结果时,还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
他也一夜未曾合眼了,此时觉得头有些疼。
听他这么说,范闲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上前给陶镜杨把脉:“她躺了多久了?”
“从你昨天走后,一直到现在。几乎是你前脚走,她后脚就晕了。”
“诶诶,我得说明,我可没下毒啊。”范闲把脉也不忘撇清自己的关系。
【李承泽】:......(叹气)
范闲紧拧着眉,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把出来。
脉象虽微弱,但好歹是平稳的,若现在让他说出自己的判断,那估摸着也只有「在睡觉」这个词了。
于是他又扒开了陶镜杨的眼皮,好得很好得很......是不聚焦且瞳孔放大的。
“诶,在吗?醒醒。”范闲轻轻的摇了摇陶镜杨,但床上之人是一丝反应也没有。
“叫没有用,她从昨天到现在,一点反应也没有!”李承泽此时已经莫名有了些怒气。
气的是范闲也瞧不出,但更气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原以为范闲能看出什么,但依他的反应来看,他好像也是束手无策的样子。
“你不是与她相识吗?我不关心别的,我只问你,有没有法子让她醒。”
李承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出的话,让别人听着还算冷静。
范闲此时也在分析着病症:
【既无外伤,也无内伤。身体里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但偏偏人就是无意识状态。
这跟我从前得的「渐冻症」还不大一样,我以前最起码眼睛还能动。这么一看,她这很像是......】
“莫不是植物人?”范闲迟疑的将话说出口。
“植物人是什么意思?”李承泽迅速回问,想了想后,又按照自己的理解说:
“是什么很厉害的毒吗?只要能解,不论需要什么药材,我全都能弄来。”
不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走的,哪怕是海里游的,只要这世上有,就一定能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