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读完,将白纸往火上一烤,其中透出的「团云花纹」,昭示着写这封信的主人。
“的确是殿下的书信。”
确定了来信者的真实性,谢必安便将手头的所有事,都交代给了这里的掌事。
随后又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快马加鞭了整整一天,他终于在赶在了第二天的清晨回了京都。
骑马颠得浑身都疼。
但谢必安不会说。
因为他要面子,不想让人知道他身上疼,包括他的那发麻的屁股。
天不遂人愿,就像你不说也总有别人说。
待他一回府,刚一只脚跨进大门儿,范无咎就欠欠的关心了他一句:
“路上颠簸吧?我那儿有药给你拿点儿?”
这可气坏了谢必安,持着用剑身,一把就挡开了范无咎,好让他离自己远点儿。
被挡开的范无咎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在他身后骂道:“什么脾气!”
但这气性没有持续多久,一转头,范无咎就又自己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谢必安在去找殿下的路上,路过了那一株几乎无甚花朵玫瑰花丛。
虽然连一息的时间也没有为它停留,但还是在心中暗念:
【这玫瑰,今年怎么就结了这么两朵花?】
谢必安没有在此浪费太久的时间,继续迅速的往主殿方向去了。
谢必安一进门,便看到了燃了满殿的烛火。
这日头都已经出来很久了,烛火却还没熄,显然是这房间的主人,又是一夜未曾合眼。
李承泽身边罗列着数不清的密信与书籍,此时都杂乱无章的散落在地上。
谢必安轻声:“殿下,发生了什么事?”
几乎是出声的瞬间,他便对上了一双发红的眼睛。
李承泽指了指地上乱糟糟的一堆纸,对谢必安说:
“这全天下,几乎所有牵制死士的秘法都在这儿了,但就是没有一项是符合她的。”
谢必安走近,单膝跪蹲在李承泽对面,与殿下保持在了一个水平线上。
他随手捡起了一张翻看着:“殿下,会不会是北齐或者是东夷城的?”
李承泽将手里的纸扔出去,说:“都找了,全都不是。”
“......”
“你先出去吧,路赶的急,回房歇歇。”
李承泽又一次在书堆里翻寻着,他刚才好像看见了一个症状差不多的,想拿回来在研究看看。
“殿下...”
“下去吧。”
“......殿下也该注意休息。”
李承泽没说话,只是举起了放在腿边的白瓷瓶:“没事儿,我心里有数。”
见也没法再劝,谢必安就满腹心事的走了出去。
他准备去找范无咎询问询问,了解一下这事情的经过。
当他穿过庭院,路过了一棵樟树之时,他眼尖的发现了一丝不寻常。
悄悄的弯下了身,随意的捡起一颗石子,扔向了将身躯隐藏在树叶中的「灰毛鸟儿」。
它被砸了一边的翅膀,只听「啊!」的一声,与人的叫声无异,倒是惊了谢必安一下。
“还是个会说话的鹦鹉。”谢必安将坠在地上的鸟提溜起,提着它去找范无咎。
「救命啊!救命啊!」鹦鹉扯着嗓子直叫唤。
谢必安听的心烦,直接捏住了它的喉咙,阻止它发出声音。
但即使被命运扼住了喉咙,它还是竭力让自己发出些声音:
「¥*#&@%~%&*」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但任谁都得夸一句「求生欲望极其强烈」。
原本在忙活的范无咎,突然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几声呼救声。
“这府里哪儿来的人喊救命?”范无咎心下生疑,朝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真是巧,倒是正好和谢必安走了个对头面儿。
他一眼就看到了此时被提在了手上,喉咙还被捏住,正竭尽全力扑腾的陶小鹉。
这鸟儿在看到对面来的是范无咎后,扑腾的就更厉害了。
他连忙要从谢必安的手上接过它,道:“谢必安,这是咱们殿下给陶姑娘养着玩儿的,你可别给掐死了。”
闻言,「始作俑者」就松开了扼着它喉咙的手。
在手松开喉咙的一瞬间,陶小鹉就嗷嗷叫起来:「无咎!救命!无咎!救命!」
翅膀不住的扑腾着,声音也被吓得变了调。
谢必安将它扔给了范无咎,后者小心的接住。
“这鸟竟然都认识你了?什么时候养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养了半天就被姑娘给放生了,诶,你是在哪儿找到的?”
范无咎检查了一下它翅膀上的伤,冒了点儿血,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前院那棵樟树上发现的,我以为是别人派来偷听的鸟儿呢,就下手重了点儿。”
谢必安向范无咎靠近,想戳一戳这鸟儿。
不料,这手指还没等碰到鸟羽,就差点儿被它给叨了一口。
也就是谢必安眼疾手快,及时的收了手,不然这手上估计得被咬出个血洞出来。
“行了,我还是把这鹦鹉送到陶姑娘那儿去吧。
兴许让它叫两声,陶姑娘听了就能醒过来呢。”
这范无咎也是熬坏了脑子,现在都能说出这样的胡话来了。
谢必安没理他的「疯言疯语」,而是问道:“现在是谁在照顾陶姑娘?”
“悠然在照顾呢。也不怪殿下着急,悠然说,陶姑娘现在连吞咽都做不到。”
范无咎说这话时,情绪不高。
好歹也与陶镜杨相处了这些日子,冷不丁的见她这样昏着,他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说起悠然,范无咎又想到了一些:“昨日,悠然好像被殿下吓着了。”
谢必安接了一句:“怎么?”
“殿下昨日试了试她对陶姑娘的真心,给了她一颗毒药。听说她二话没说就吃了。”
范无咎讲述着昨日发生的这些。
“有些忠心。”(谢必安最高评价)
“殿下也是这么说,还说她有点儿傻,等死等了一个时辰才发现那不是毒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