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看着桌上那本所谓的‘天书’。
还有公孙胜留下的那一袋银子,以及压在银子下方的那一纸度牒。
听公孙胜说,这个度牒可是个好东西。
有了这度牒,便随处随地都可以去,不怕有官吏对他盘查,这度牒若是拿出去卖也能卖个几百贯钱。
他不禁轻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道士倒是有些意思,就这么点事情,还搞得神秘兮兮的。
但司马懿对此也并不在意,不管他人如何说,他自有他的路要走。
不过看着这袋银子的份上,也可暂时保管一下这本天书。
宋头领?
梁山泊好汉?
左右就是一群山贼而已,难道还能翻得了天吗。
在他眼中,也就是一纸剿贼命令的问题,根本不值得多费心去思考,任他公孙胜说得在玄乎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至于北方有大变化.......若有消息倒是可多加留意一下。
因为外部的消息,总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内部的行为。
司马懿收好天书,揣上银子,又拿上度牒,结了酒钱,出酒肆而去。
走在路上,他就开始思考着,接下来应当何去何从。
现在他已经知道,如今这洛阳,已经不再是都城了。
而都城则是一座名为东京的城池,听说此城有上百万人口,就算是到了夜晚也是十分热闹,甚是繁华。
他不禁有些了兴趣,这晚间的热闹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司马懿决定,一路朝东,前往东京。
无论如何,先去一趟皇城总是没有错的。
两三个时辰后,大致走了十几二十里路,天色已然渐晚,便在路边一间客店投宿。
司马懿早有注意到,这一路上都有不少酒肆客店,以及官方的驿站。
如此便不难看出,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如今这世道还算不错,完全不存在千里无鸡鸣的情况。
不是没人,而是人太多。
“一壶酒,一斤牛肉。”
刚一进门,司马懿便朝着站在柜桌前的,一位二三十岁妇人说道。
妇人热情回应道:“好勒客官,里面请。”
司马懿随即走到一角落靠窗处缓缓坐下。
他喜欢这样的位置,视线广,不管里面外面突然出什么情况,也来得及做出反应。
再往店内看去,有五六张桌子及板凳,但都没有其他客人,就只有他这一桌。
“客官请慢用.......”
片刻后,那妇人便端着一盘牛肉,和一壶酒走了过来。
将其放在桌上后,又顺势坐在了其身旁。
一边给客人倒着酒,一边笑吟吟的轻声问道:“客官可是一个人呐,不知从哪儿来,又到哪儿去呢?”
司马懿喝着酒,吃着肉的同时,有感鼻子较痒。
想来应当是这妇人身体上所抹的香料所致。
一客店妇人的身上,竟然能有香料?
他揉搓了一下鼻子,喝了碗中酒。
平声应道:“两个人,去准备两间客房,不少你银子。”
那妇人挪了一下屁股,紧紧靠着客人身旁,柔声问道:“既是两个人,那为何现在只有客官一人呐?”
司马懿没有废话,沉声道:“立刻去收拾好房间,某喜欢干净一点的房间。”
“好好好,奴家这就去......”
那妇人见这客官如此不解风情,便冷哼一声的起身离开了。
而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司马懿早已经吃喝完毕。
他跟着妇人看了看两间屋子,而后随便选了其中一间屋子住下。
付酒肉房钱的同时,并嘱咐老板娘。
等会儿会来一位姓公孙的人,便将他直接安排到另一间房便是。
那妇人自是连声应道,并表示她会一直在门口守着那位客人的到来。
司马懿在进入房间之后,现在看了看四处环境,又打开了窗户。
在经过简单洗漱之后,便躺在床上准备睡下。
他此时捏了捏自己的脸,清晰的痛楚告诉他,这一切都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真实实的现实。
心中不禁暗叹,这一切的一切,可真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这老天爷为什么要让我司马懿重活一次,明明我曾欺过天.......
他一向喜欢思考,喜欢将事物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进去。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安心,才能够入睡。
但对于这样的鬼神之事,即便是他也无能为力,根本不知应该从何开始思索。
最后只能归于,或许是上天可怜我这老头子吧。
........
........
“娘子,你说的那客人怎么还没有来啊?”
深夜,客店门口,一个汉子望着什么都没有的门外,稍显疑惑的问道。
“哼!”
一旁站在那位妇人,冷哼一声道:“不等了,没来更好,多一人免得麻烦。”
汉子快速关上客店大门,走到妇人身旁低声问道:“娘子,你确定那人身上有很多银子?”
“你就放心吧。”
妇人冷冷一笑道:“在他喝酒吃肉的时候,我屁股都碰到了,还有在他付钱的时候,我也看到了。”
“有一大袋子的银子,最起码上百两是少不了的。”
说着又推了推那汉子,促声说道:“赶紧的,叫上熊大熊二,是时候该动手了。”
“好的,娘子,我立刻就去。”
不多时后。
手持木棍、刀刃、与绳子的三个壮汉,跟着那妇人,悄悄走到其中一个房间门口。
妇人转过身来,轻声说道:“那人就住在这个房间,进去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你们都手脚麻利点。”
“好的,娘子。”
“好的,大嫂。”
其中一汉子,拿出一个小物件儿小施一招,便轻松打开了被反锁的房门。
在缓缓将房门推开之后,三人当即便快速朝着床铺处冲去。
从窗外透进的月光可以隐隐看到,被褥下面有一个凸起来的人形。
没有多的废话,三名汉子直接抄着手中家伙,疯狂的往床上招呼着。
一时之间,棉絮飞起。
但很快他们便发现了不对劲,这根本就不是捅人的感觉,与以往都不太一样。
翻开被褥一看,只见床铺之上空空如也,哪里有半个人的存在。
“诸位大半夜的不睡觉,翻某床铺做甚?”
三人忽然听到后方传来一道陌生而冷漠的声音。
待转头一看。
只见一名汉子,正站在门口,紧紧捏住老板娘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