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咱们两个去!少林就在嵩山,咱们快马加鞭,一来一回也用不了一天的时间。”崔臻的眼睛亮晶晶的。
“为何突然要想去少林?不是才去过白马寺,也没有三天内逛两个庙的。”
“俗语说天下武功出少林,曾经大破天竺僧的渡法就在少林,你难道不想去跟他比试比试吗?就是可惜渡法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们过去一天未必能碰见。”
月泉淮嗤了一声:“你既说他平日不见人影,若此去碰不见,难道还要你我等着他不成?你的正事要紧!日后再说吧,等阿圆年纪大些,记事儿了再带她出来玩,到时候在嵩山住个三四天的,好好会会他,实在碰不见就算了。”
唔。
崔臻捧着胸口,眼眸里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原来少林并不是他非去不可的地方!看来原剧情里月泉淮真的是听了史朝义那厮的哄骗,如今他既已与史思明决裂,以后真去少林插旗,战况定然不会像云巅之战里写的那么惨烈。
“也好。”
两人吃过饭,沐浴后已经到了该安寝的时间,但他俩都不太困。
“说到阿圆,你想好给她起什么名字了吗?”
崔臻骤然提起这个问题,月泉淮有点猝不及防。但他只是顿了顿,就认真思考了起来。
他的表情非常凝重,眉头却拧得越来越厉害,想来是纠结的很。崔臻含着笑容,也不打扰他,只歪在一旁的引枕上慢慢等他想。
烛光明灭间,他终于想好了。
“就单名一‘曦’如何?晨曦的曦。”月泉淮眉头舒展开来,露出了一副感怀的表情。
“晨曦?”崔臻低下头品了品,又抬头看他:“这个寓意是好,晨曦是永恒的希望之火,阿圆她确实如此一般。”
“不只是她,你也是。”月泉淮伸出手,把臻娘抱到了自己腿上,捧着她的脸跟她对视,“相比阿圆,你才是那一缕晨曦。只可惜你已经有名字了,那就给阿圆吧。”
崔臻感动的几乎热泪盈眶,是啊!如果不是她,月泉淮的路就要一直那么癫下去了。
感动归感动,崔臻还没有放弃思考,她提议道:“那比起这个曦,倒是有个更好的字,不如就用熹微的熹,文人多用它来形容晨曦,但比曦这一字更加光明灿烂。”
“月泉熹……感觉写出来不大好看。”月泉淮有些犹豫,字是好字,读起来也好听,可怎么感觉写出来差点意思?
崔臻没好气地戳了戳他心口:“月泉圆圆写出来好看,要不干脆叫月泉圆圆吧!”
月泉淮一把攥住她手指,“别闹!”
“分明是你在闹,你说说看,这个写出来怎么不好看?多好的名字,又符合咱俩的心意,你还在这挑三拣四!你自己想吧,我去睡了!”崔臻抽出手,起身就要从他腿上下去。
月泉淮一把把她又捞了回来:“好好好,我不挑了便是!”他笑了笑:“想想确实是个好名字,就是等阿圆学写字的时候怕是要恨死咱俩了。”
崔臻翻了个白眼:“我的名字笔画不比她多?我小时候也没恨我阿耶呀!如果她以后对这个名字有意见,那必定是你挑唆的,哼。”
“臻娘冤枉我,我可不敢。”
“哼,我还不知道你嘛!”崔臻掐了掐他的脸,“好啦,淮淮熄灯吧,对着那只蜡烛来一发月铳!”
月泉淮有点无语,又觉得很好笑:“那你可要赔客栈的墙了。”
他一个弹指,仅用内力打出的劲风就熄灭了蜡烛。
翌日清早,窗外鸟鸣声尚还清脆,客房的房门就被叩响。门外人道:“义父。”
是岑伤的声音。
崔臻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轻轻打了个哈欠。
月泉淮醒的比她早。他坐起身,在床榻边缘垂下双腿,伸手将帐子拉了一下把崔臻遮住:“何事?”
“孩儿们买来了早膳,端了热水来伺候义父义母洗漱用膳。”
门缝里好像飘来了羊肉汤的香气!
崔臻揉了揉空荡荡的胃,眯起眼睛朝男人看去,他挑染着几缕白发的青丝睡一晚上也不显凌乱,柔顺地垂着。单薄中衣大喇喇的敞开,露出男人劲瘦的腰身和八块腹肌。
她小声说道:“敞这么开,小心着凉!”
月泉淮瞥了她一眼:“昨儿我记得我上床时可是穿得齐齐整整。”
崔臻傻兮兮的嘿嘿笑了笑。
她喜欢摸他腹肌睡觉,所以……是她扯开的。
岑伤几人现在已经能做到对义父义母的恩爱黏糊目不斜视了!
他带着几个新月卫提着食盒走进屋,把买来的羊肉汤和饼丝摆到桌上,用端上来的热水将铜盆添满。
做完这些,他恭恭敬敬走到床榻前行了一礼:“义父,有一位狼牙特使在一楼大堂等候,说陛下想请您入行宫中一叙。”
月泉淮慢条斯理地穿着外袍:“让他等着。”
“是。”
崔臻在被窝里挑了挑眉。
陛下,说的肯定不会是唐肃宗李亨,想必就是大燕皇帝安禄山。
可这也真神奇,他们一路上走的都是唐廷地盘,安禄山是在长安登基的啊?他这会儿为什么会在洛阳?
就算在入洛阳的时候路过了狼牙的关隘,但安禄山他收到消息再赶过来也来不及啊!
崔臻眯起了眼睛。
有人提前走漏了风声……
岑伤正抬腿欲走,崔臻把他喊住:“伤儿。”
他只好又拐回来,再次行了一礼:“义母有何吩咐?”
崔臻想了想,说道:“这次出门带出来的新月卫。他们的姓名,哪里人士,何时加入的月泉宗,在宗内表现如何……你尽数列个详情出来。”
岑伤眼底一沉:“义母,您怀疑……”
崔臻颔首,眼神意味深长:“伤儿,你可是新月卫长侍,莫要失职。”
月泉淮把崔臻的被子给她往上拉了拉,随后才对岑伤说道:“可别打草惊蛇。多安排一些你信得过的人去保护阿圆。”
岑伤应了声是,便退出了房间。
出门后,他的眼神分外冰凉,语气阴冷得仿佛毒蛇一般:“他们胆子不小。居然敢在新月卫中插暗桩。看来是义父太过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