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恶魔低语!
见知微急忙阻拦:“不不不,你如果直接杀死越蘅,他会在这灰飞烟灭的!”
“更何况他是我朋友,我希望在临走前他是自由的。”
时亲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她环顾四周,目前为止,一楼除了冷点儿没发现别的异常。
“也就是说,害死人的是关冕?”
一直沉默的越蘅终于开口:
“是的。”
他说话的时候,周遭的气温明显下降几度。
他死白的瞳孔转动,看了看客厅:
“它在。”
‘它’自然指得是关冕。
时亲顺着越蘅的视线看了一圈,没发现异常。
不过就算它在也没关系,它现在不敢出来。
“秋野和孙长虹的尸体在哪?”她问。
“他们没出事。”越蘅平静地叙述着:“我让他们离开了。”
无论是一开始寻找工具的秋野,还是后续的孙长虹,他们都还活着。
越蘅无声无息地将他们送了出去,这是他仅能做的事了。
也就是说,唯一受到恶鬼伤害的只有方晓筝。
时亲拧紧眉头,感觉这里面还有很多她不懂门道的弯弯绕绕。
她打量着眼前肌肤青白的男人:“那你为什么附身他找我?”
越蘅的瞳孔看不出情绪,但他眼珠微移,明显落在见知微身上。
“他希望你帮忙,我希望你离开。”
“我们产生争执。”
“也就是说。”时亲瞪了一眼见知微:“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秋野是安全的,却还是让我们分开找他,目的就是为了把我引到恶鬼面前,让我出手?”
“不是。”见知微严肃说:“我当时的确不确定秋野的安全。”
见知微捂着伤口恳求:“你本事那么大,求你留下来帮我,除掉关冕,我肯定带你出去。”
时亲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的伤口:“你可以?”
见知微面色苍白地点头:“可以。”
时亲没意见。
秉承着早点干早点散的工作原则,时亲特意等了一会,待见知微缓得差不多了才动身。
越蘅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就和他出现得悄无声息一样。
他走路一点动静也没有。
再次来到二楼,时亲轻车熟路地来到通往阁楼的过道。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走在前面的见知微停了下来,他拿出一根细细的黑绳:“来,系在你的手腕上。”
“干什么用的?”
见知微神情凝重:“防止你被附身,我有金光咒护体,你没有。”
时亲不太懂其中的奥妙,但她直觉觉得黑绳不太吉利。
刚才见知微受伤,他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以红绳串联符纸围出一个区域,从而起到保护作用。
怎么到了她这,就是用黑绳了?
时亲把手腕伸出来。
他们现在是利益共同体,见知微不会在这件事上坑她,对他没有好处。
见知微帮她系好。
随后,他拿出桃木枝,立在阁楼门口,再缓慢打开阁楼的门。
见知微打着手电筒,顺着手电筒的光,照出阁楼里一团模糊的黑影。
那是一个高度腐烂的尸体。
刺鼻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尸体呈诡异的青黑色,大部分肉体已经溃烂,露出人骨,其余部分被蛆虫啃咬着。
随着手电筒灯光的移动,光亮停留在尸体的头部。
尸体面目全非,眼睛的地方深深凹陷下去,如两个黑洞紧紧盯着时亲的方向。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
尸体好像动了一下。
时亲顿时起了一身冷汗。
见知微立刻开始布阵,一边弄一边急匆匆道:“关冕会出来阻止,你帮我拦住他。”
阁楼的门扑通一声关上。
时亲隐约听到爬行的声音。
‘定危!’
‘符剑!’
指南停下的瞬间,时亲将灵剑劈了过去。
阁楼的柜子被砍得四分五裂,与此同时一团黑影冲时亲袭去。
见知微大念金光咒,转身一把拉住时亲,挡在她的身前。
时亲也在这一刻看清了关冕的面容。
它已经完全没有人样,和地上的尸体相似,露出大半阴白的头骨,残存的血肉腐烂模糊,令人作呕。
时亲心脏狂跳。
她本来的胆子也不大,现在没吓晕过去已经很坚强了。
见知微显然与关冕交手数次,对付它颇有经验。
他一边与关冕僵持,一边把布包里备好的信封扔给她,急匆匆地吩咐:
“将符纸分别对应贴在尸体的乾、坤、震、巽、坎、离、艮、兑!”
时亲听着一脸懵。
什么?
乾坤什么?
时亲打开信封,里面一共八张写好的符纸,符纸最上方标好了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朱砂小字。
要不还是换她和关冕打吧。
她根本没学过这方面的理论知识。
时亲身后传来低沉的嗓音。
“乾,西北。”
她回过头,看见那张俊朗却诡异阴森的脸。
越蘅几乎要溶于黑暗中。
“坤,西南。”
时亲回过神,立刻按照他说的,逐一把符纸贴在对应方位。
“震,正东。”
“离,正南。”
越蘅说一句,时亲跟着贴一张。
好在,她分得清东南西北。
此时,见知微身上的血越流越多,他本就受伤,无法应付关冕太久。
原本的中山装被越野打湿显得颜色更深。
“还没好吗!”
关冕知道再这样下去,阵法必将完成,它果断转移攻击的方向。
地上的尸体忽然弹了起来。
时亲猝不及防地被它扼住喉咙,瞳孔猛地一缩。
而对面,一团可怖的鬼影朝时亲的身体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