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泽,如同一面神秘的镜子,倒映着世间的悲欢离合。
一个身着暗红色衣裳的婶娘,宛如一朵盛开在暗夜中的血玫瑰,她那一缕发丝如轻纱般遮住了半张脸。
“他还好吗?”
彦佑“还好,就是……”
簌离激动得如坐针毡,猛地坐了起来,“就是什么?是不好吗?”
彦佑连忙解释道:“没有,干娘,他很好,只是……只是花神说,干娘和天族的仇怨,她一概不管,但若是把花界和锦觅当作棋子,她便要让干娘你重温龙鱼族的噩梦。”
簌离的身体微微一震,如遭雷击,停顿片刻后,又发出一声尖叫:“啊……她要放过天后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可是杀害了她的母亲啊!”
她发疯似的将桌上的琉璃盏狠狠地扔到地上,仿佛那是她心中无尽的愤恨。
簌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迅速冷静下来。
“他没有说什么?”她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期待。
彦佑轻声回答:“润玉仙,没有说什么。”
簌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她发疯般地站起来,那放下的头发如狂舞的火焰,因她的动作而肆意飘起,只见那发下有着一条如蜈蚣般横跨半张脸的狰狞疤印。
“龙鱼族,可是他的外家啊,他怎么可以袖手旁观。若不是他,龙鱼族怎会遭受如此灭顶之灾,父兄又怎会含恨仙去。”
彦佑试图安慰道:“干娘,润玉仙,可能只是不知道。”
簌离的声音如泣如诉,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都是因为他这个灾星,龙鱼族才会有今日的下场,他怎么可以不向花神求情,求花神帮助我们。”
“我为什么要帮忙?龙鱼族有今天,难道不是因为你吗?”
润玉缓缓地走了进来,他的步伐沉重而又坚定,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上。他那紧握的双手,透露出他内心的波澜壮阔。
簌离的情绪瞬间如同变色龙一般,从愤怒转为温柔,“鲤儿,你回来了。”
她轻轻地抚摸着润玉的脸,仿佛在触摸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鲤儿,你去求求花神,去求求她,帮帮为娘,帮帮龙鱼族。”
润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的声音如同被撕裂的锦帛,“我无能为力。”
簌离愤怒地甩袖,转身离去,那决绝的背影,仿佛是对命运的无声抗争。
“你怎么可能无能为力,你在花界这么多年。”
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刺痛着润玉的心房。
“我可是你的生母,是我含辛茹苦将你生下,你理应知恩图报,赶紧去求花神,祈求她,恳请她助你一臂之力。”
簌离双眼紧紧凝视着润玉。
“你自小就被花神带走,花神必定对你青睐有加,你快去讨她欢心,将自己卖身于她。快去呀!”
簌离见润玉毫无动静。
“鲤儿,就算为娘求你了,好吗?”
“去啊!去啊!你为何还不去?”
簌离用手指着润玉,声色俱厉。
“就是你,就是你这个祸根,灾星,龙鱼族才会……兄长和父王才会仙逝,钱塘君才会无动于衷。”
“你为何还不去死,不去死,不去死呀!”
润玉的手紧紧握起,置于身侧,又缓缓松开。
“我绝不会去求宁儿的,我有何颜面?”
簌离怒不可遏,冲过去狠狠地扇了润玉一巴掌。
“去,你必须去,你若是不去,你就不再是我儿。”
润玉一脸漠然,“不是就不是吧。”
簌离满脸惊愕,颤声问道:“你说什么?”
润玉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早在几千年,你的鲤儿不就被你亲手扼杀了吗。”
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一旁的小男孩,仿佛在看一个毫无价值的物品。
“这千年来,我看你也活得逍遥自在,如同那盛开的花朵,全然不顾他人的死活。”
小男孩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害怕地往彦佑身后躲去,仿佛彦佑是他唯一的避风港。
簌离满脸痛苦,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嘶声喊道:“不是的,不是的,鲤儿你听我解释。”
润玉却头也不回,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便如一阵风般飘然而去。
簌离望着润玉远去的背影,心如刀绞,她喃喃自语道:“不,不,不,我怎么会错。”
她缓缓地整理好仪容,重新坐下,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彦佑。”
彦佑恭敬地应道:“干娘。”
簌离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过几日不是,那个贱人的寿辰吗,你把锦觅带去天族,最好是让她死在那个贱人的手里,这样我不信花界还会无动于衷。”
见彦佑沉默不语,簌离的声音愈发尖锐:“你不愿?”
彦佑连忙答道:“都听干娘的。”
簌离满意地点点头,挥手示意彦佑离去。
小男孩紧紧抓着彦佑的衣服,仿佛那是他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愿放手。
簌离温柔地哄道:“鲤儿,过来,别拉着你哥哥,哥哥有事要做。”
彦佑轻轻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小男孩这才慢慢地松开手,一步三回头地向簌离走去。
簌离微笑着递上一块糕点,柔声道:“鲤儿来吃糕点。”
她又看了一眼彦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去吧。”
彦佑低头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