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城市灯火在玻璃幕墙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酒店顶楼,落地窗前。
一道修长的身影站立着,金边眼镜折射出冷淡的光芒。
陆辰言轻轻摇晃着酒杯,红酒在晶莹的玻璃杯壁上留下深红色的痕迹。
“呵……慕二少,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他轻声呢喃,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玩味。
他的目光落在对面墙的电视屏幕上,画面正播放着新闻——
【慕氏集团旗下医疗救助基金联合保险公司特批理赔,帮助周健生家庭渡过难关……】
陆辰言微微勾唇,轻轻地摇了摇酒杯:“之前是我低估了你,没想到你竟能把资本、舆论玩得这么漂亮。”
他缓缓收回目光,轻轻推了推眼镜,漫不经心地自言自语道:
“不过,再厉害的侦探,如果没有了眼睛……也不过是一只瞎子罢了。”
灯光映照在玻璃窗上,他的身影被投射在黑夜里,晦暗不明。
清晨,警局。
助理快步走进办公室,将一份新送来的卷宗放在桌上,眉头紧蹙:“二少,有新的案件,这件事……不太简单。”
慕寒川随手翻开文件,目光落在案件标题上。
——涉嫌盗窃药品。
犯罪嫌疑人,陈彦青,34岁,某工厂流水线工人。
被控入室行窃,盗窃药物。
案情概述: 陈彦青的妻子沈秋桐罹患多系统萎缩症(multiple System Atrophy,简称mSA),这是一种罕见的神经退行性疾病,目前全球无特效治疗手段,如果病程迅速恶化,最终会导致瘫痪和多器官衰竭。
然而,近期国内某家制药公司宣布成功研制出一种新型神经保护药物,并进入临床试验阶段。
陈彦青发现,这款药物或许能成为沈秋桐的最后希望。
但问题是——这款药物价格高达8000元一盒,且需要长期服用,一个月至少三盒,总费用高达2.4万元。
他为了妻子四处筹钱,卖掉家中所有值钱的物品,甚至跪求药厂降低价格,提出按揭支付、分期付款,甚至愿意做药厂的清洁工来换取药物,但所有请求都被无情拒绝。
最终,在走投无路、医生宣判妻子只剩不到六个月的时间后,陈彦青铤而走险。
他利用自己制药厂工人的身份,在下班后潜入药厂,进入研发实验室,偷走了三盒新药。
然而,他并不擅长作案,仅仅24小时后,他便被监控锁定,警方上门将他逮捕。
“药品公司报了警,并要求严惩。”
助理沉声道,“他们表示,这种药物仍在临床试验阶段,任何私自使用都有可能导致不可预测的后果。”
慕寒川合上卷宗,目光微微一沉:“这家药厂是哪家?”
助理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辰溯生物。”
空气微微凝滞。
“辰溯生物……”
慕寒川目光冷峻,缓缓说道,“这家公司,有陆辰言的股份。”
——就在这一刻,慕寒川突然意识到。
这,不会是巧合。
-
警局审讯室。
陈彦青被带了进来,神色疲惫,面容消瘦,眼中满是血丝。
他的双手被手铐束缚着,脸上带着一丝苦涩和绝望。
“陈先生,你可知道自己现在的罪名?”
助理问道。
陈彦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喉结滚动,声音沙哑:“我知道,我盗窃了药品……”
他低头,眼中满是痛苦,“可……我真的别无选择。”
慕寒川盯着他,目光深邃:“为什么你不去申请医疗补助?或者向社会求助?”
陈彦青苦笑了一下:“医疗补助的审核周期太长,我妻子等不起。”
“求助?我求助了,可有几个人愿意伸出援手?”
他嗓音低沉,“那些药厂的人根本不在乎我们的死活,他们只想着赚更多的钱……”
他说到这里,声音发颤,眼眶微红。
“我只是想救我的妻子……我只想救她而已!”
空气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真的犯了罪吗?
可是,如果他不这样做,他的妻子就会死。
助理抿了抿唇,迟疑道:“可是,偷窃就是犯罪……”
“法律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慕寒川语气冷淡,缓缓开口,“如果法律不能为人们提供正义,那这部法律就该重新被审订。”
“可是,这件事必须要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法才是。”
——与此同时,辰溯生物总部会议室。
董事长坐在会议桌前,脸色阴沉,冰冷地说道:
“陈彦青盗窃药品的事情,必须严肃处理,我们不能让这种行为开先例。”
“公司已经决定,向法院提交诉讼,要求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此话一出,会议室内的所有高层纷纷点头。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温润的嗓音缓缓响起:
“……这就不太好了吧?”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会议室的尽头。
只见陆辰言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轻轻推了推金边眼镜,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毕竟,我们辰溯生物,可是一家有社会责任感的大公司。”
他微微一笑,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果因为一盒药,就把公司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董事长皱眉:“陆总的意思是?”
陆辰言笑了笑,缓缓说道:“这次的案子,不妨……让我来和慕寒川较量较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