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此刻心乱如麻,她没想过这侍卫的心思竟如此细腻,可姜晚不知道的是,顾琛又怎么会派两个白痴来跟着姜晚呢?
这俩人名为听蓝、霄声,这两人本是江玄的属下,被顾琛安置在军营中,监视各处势力,监督军营中可有谋反之心的人。
若非姜晚,顾琛定不会让这两人显露人前。
姜晚怨恨的看了一眼霄声,便要离去。
霄声伸手拦在姜晚身前,劝道;
“听蓝只是将他带回,不会伤他性命,王妃若想救,留在府中应是最好。”
此话一出,姜晚看向霄声的眼神中多了些试探,方才她只顾生气,并非好好瞧过这侍卫。
仔细瞧去这侍卫的五官还算周正,即使身着最低阶的士兵装,身上的气质却全然不似。
“那人叫听蓝,你叫什么?”
霄声收回手,拱起手恭恭敬敬道;
“属下名叫霄声。”
姜晚闻言,便转身进了府,而霄声则是站在张甲身旁等听蓝回来。
姜晚走到那间熟悉的院子,却迟迟没有推开那间门。
突然,门打开了,是从里面打开的。
姜晚抬眸见是莲子和平歌,本是一阵窃喜“还好她们没事。”
可姜晚余光瞥见莲子和平歌端的清水已经殷红。
莲子见是姜晚,大喜过望。
“王妃您回来了!太好了!”
不等莲子说完,平歌也急忙行礼。
“参见王妃,只是莲子我们得快些。”
莲子这才反应过来,立即和平歌奔跑起来。
姜晚似已经猜到房间内的场景,进去后,姜晚故意将目光挪至左侧,看不见顾琛的那侧。
“晚儿。”
姜晚听见顾琛那低哑的声音似在忍着疼,姜晚顿时心揪到一起,可仍然未回过头去。
“斯..斯…滋…”
是刀子脱离血肉的声音,听得姜晚一直打冷颤,姜晚知道顾琛一定很疼,可他却一声未吭。
只是姜晚没看到,顾琛的眼睛从她进屋便再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片刻后,仲衡之的声音在这个寂静房间响起。
“王爷的伤口一深一浅,最近定要注意,莫要扯动伤口。”
“几日能好?”
顾琛虽是在回仲衡之的话,可眼睛还一直的看着姜晚。
“用属下调制的药一日结痂,三日落痂,五日全好。”
顾琛轻轻“嗯”了一声,便向仲衡之挥了挥手。
“王爷,方才我为您把脉,你这满头华发皆因忧虑过甚,我回阁中便查阅书籍,为您重现青丝。”
“不必了,走吧!”
仲衡之临走时,对着姜晚的背影行了一礼,便关门离去。
姜晚听见关门声,转过身向顾琛走去,映入眼帘的,是顾琛胸膛缠绕白布的一抹红。
姜晚心里虽是心疼不已,可一想到顾琛杀害的孩童,用那么多人的性命做诱饵,顿时心疼散了一半。
“我便在这摄政王府与你生陪死守不会在走,放了他们。”
顾琛起身,动作不似以往那般流利,却也未有半句吭声,又似怕姜晚等急,穿衣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穿好后,来到姜晚面前,眼神中满是疲倦和无助。
“你走后,我曾想放过你,此后天高海阔许你自由,可我…终究是自私了些,没你的日子,我便是一日也无法安度。”
姜晚听见顾琛说的这些,心里再也没有一丝动容,只觉得无比恶心和虚假。
“你我如何,为何要伤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你若真的爱我,又怎会用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性命相挟?又怎会用那些无辜的孩童和善良的阿常相挟?”
姜晚越说声音越大,泪珠也滚落下来,不再遮掩。
“姜晚之命并不高贵仅可抵一人,王爷这般是让姜晚来日入地府也无法偿还。”
顾琛的心在听到姜晚唤他“王爷”时,剧烈跳动几下,便如枯萎的花草失了生机。
“我知道此事是我极端了,晚儿,那孩童……”
“王爷。”
不等顾琛话落,门外响起了侍卫的声音打断了顾琛要说的话。
“何事?”
“王爷,听蓝带回了在街上冒犯王妃的男子。”
“冒犯”二字一出,顾琛的眼神哪还有半分柔情,狠戾阴暗的眸光顿时席卷而来。
姜晚的心一紧,顿时急迫起来。
“不是冒犯,是个失心疯的男子认错了人,放了他。”
顾琛本要相信姜晚,可姜晚慌张的神情让顾琛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带去正厅。”
顾琛话落,便要推门而去,姜晚立即拉住顾琛的手,眼神中多了几分乞求。
“放了他顾琛。”
顾琛的心顿时颤抖不已,即使神情镇定,可心中满是慌张,他怕那男子是姜晚的什么人,他怕姜晚真心另付。
“他是你何人?”
姜晚想如实说,可又怕顾琛多心因此害了李平,犹豫之下,姜晚简短道;
“喜果在时,我们曾去春日叙听书,讲书人正是李平,此次离府无处躲藏,正巧跑到春日叙后门,李平不知我是何人,只以为我是个受辱离家的女子,这才收留,可我听见路过百姓议论你在城门弑杀孩童,这才不辞而别,李平心善怕我被夫家劫回,这才在街上寻找,他是无辜的,放了他好不好。”
顾琛不曾想过,姜晚竟为了一男子竟同他解释了这么多,顾琛总觉得并非如此,可又不想姜晚伤心,便道;
“晚儿放心,若他无辜,我定不会伤他。”
若是以前顾琛这般说,姜晚定会相信,可如今……
“我同你一起去。”
顾琛本垂眸眼皮瞬间抬了起来,声音也冷了几分。
“不必了。”
说完顾琛便推开门,让传话的侍卫看守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