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是纪聿白本科学长,沈确是个很好的前辈,对他帮助很大,所以他还是很感激,“胃还好吗?”
“他每天都在痛,诶,小白,你不觉得挺搞笑的嘛,学医的人,自己都治不好。”蒋南橘脸上在笑,心却在隐隐作痛。
“你是会嘲讽的。”蒋南橘跟沈确是大学恋爱,本来是一对神仙眷侣。后来沈确在胃里发现一颗肿瘤,日渐消瘦,身体机能慢慢下降,需要每天都在医院治疗。
蒋家父母也因为这事情,反对他们在一起,蒋南橘试过反抗,可后果却是母亲的以死相逼,她只能明面上跟沈确断了来往。
父母怕她死脑筋,硬是塞了很多相亲给她,为的就是可以把白月光给忘了。
也是机缘巧合,遇上纪聿白,他是了解内情为数不多的人,两人便协议好互相当挡箭牌,这样他们‘在一起’就不会再被安排相亲了,乐的耳根子清净。
对外说会跟纪聿白联姻,于蒋南橘还有一个好处,可以借用他的人脉,给自己的生意多拉点客户。
“这不是,聿白,好久不见。”
纪聿白附耳知会蒋南橘,介绍来人,再同那人寒暄。
蒋南橘把伤心的事情偷偷埋在心里,换上一副热情的口气。
成年人的世界,就算再不开心,也要学会伪装。
纪聿白牵好线便默默退到一旁,来到阳台喘了口气。
手机嗡嗡几声,他掏出一看,
【孟北栀:少爷,给您准备了醒酒汤。需要夜宵吗?】
他有种错觉,家里像是有人在等他,胸膛充斥一片暖意,【不用了,你早点休息吧。】
【孟北栀:好的。】
虽然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却忍不住去幻想她在记挂自己,唇角小弧度上扬。
蒋南橘脸颊红红,带着些酒气过来跟他搭话,“一个人对着手机傻笑什么?”
“……”肩膀被猛地一撞,纪聿白眉头轻蹙,没搭理她。
“是不是送你领带那个小姐姐?看你花痴的样子,我就知道猜对了!纪聿白啊,纪聿白!你也有今天,陷入爱河了哦~!”蒋南橘酒意上脑,音量拔高了些。
纪聿白有种想拿着针把她嘴缝起来的冲动,什么场合,张嘴就胡咧咧,“蒋南橘!”
蒋南橘站直晕乎乎的身子,憨憨一笑,“好啦好啦~开不起玩笑,也不知道谁会那么倒霉被你心悦上。”
“……你忙完了?”纪聿白也没扶她,冷眼看着她一副耍宝的模样。
“没有,我过来跟你贴贴一下,这样别人才知道我是你‘未婚妻’。”
纪聿白嫌弃地瞥了一眼,“……”
蒋南橘没形象打了个酒嗝,拍了拍他的肩膀,提着裙子又穿梭在人群之中,“我走啦。”
纪聿白不放心追了上去,生怕她口出狂言。
*
孟北栀把醒酒汤温在蒸箱里,给纪聿白留了个言。
见他没回,猜想可能跟女朋友卿卿我我去了。
不知为何心里有点不舒服,有女朋友了还随便牵她,抱她……
虽然当时情况……特殊。
她咬了下唇,甩了甩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清空出去。
手机又亮了起来,她还以为是纪聿白,发现是徐远洲,叫她送份夜宵上楼。
她站在厨房,锅内留底油烧热,加入沙茶酱,花生酱,蒜末炒香,倒入热水跟牛奶,放少许辣椒油提味。
备好的沙茶汤底淋在碗中的熟面上,最后码上鲍鱼,虾仁,点缀的嫩绿小青菜,又取了个小碟子放上腌好的溏心蛋,便齐活了。抬脚往他房间去,“远洲少爷,夜宵。”
徐远洲开了门,也没接过去,“端进来。”
孟北栀把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好的,那我先下去……”
“等着。”徐远洲叫住她,手随意指了个地方,“那边坐着。”
孟北栀脚尖一转,“知道了。”突然想起人情礼物还没给,“少爷,我下去一趟,马上回来。”
他脸色不太好,时不时嘶一声,像是不舒服,“别跑了。”
“……不会的。”
门关上,他凝着碗中,汤色鲜亮,配菜丰富,面条就着汤一口下去,面条劲道爽口,味美汤香,冷却的胃熨烫的暖烘烘,他去过几次闽市,吃过当地的,这味道算是正宗。
改日让她做做面线糊跟醋肉试试,嘴上吃着,思绪飘远,已经有了下次的菜单。
孟北栀双手背在身后,“远洲少爷,还合你胃口吗?”
“嗯,藏什么呢?”眼尖瞥到她的小动作。
孟北栀拿了出来,“……谢礼。”
这会转而用英文问话,“你欠我什么了?”
孟北栀习惯他随时中英文切换了,用着英文回答,“小陶的事情。”
“拿回去。”徐远洲吃完了面,把餐具往内一推,抬手揉了揉头。
孟北栀一板一眼地说着,“少爷,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但是我不希望欠你人情。”
“我还不知道你那么懂事呢?”徐远洲觉得好笑,把礼物盒拿了过来,“别人的事情,你怎么就那么上心?据我了解,你们不过几面之缘。”
“都是命苦的人,我可以理解。”孟北栀低头,想着这人估计跟纪聿白一个想法,觉得她傻傻的,还花那么多钱替人还人情。
徐远洲阴阳怪气,“你人还怪好的。”Gucci的标志映入眼帘,“这是领带夹?”
孟北栀老实巴交回答,“少爷,我不知道你的职业会不会对着装有所忌讳,所以思来想去,选了个不太显眼的礼物。”希望你瞧得上。
徐远洲对上她的脸,迟迟不发话,东西放在桌上,椅子转了个圈,冷不防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做那么多各地的食物,去过很多地方?”
“看到菜谱就想试试,我不太喜欢出门。”
两人又闲扯一些有的没的,他看似不经意提了几句,有关年代的话题,孟北栀以为只是闲话家常,便放下戒心下意识按着自己的年纪答话。
徐远洲冷呵一声,“你小时候?那可是二十年前迁建的。还有……”
被他一一指出破绽,她心突然一凉,突然知道他为什么铺垫那么多,原来是为了试探她!
“孟北栀,你到底几岁。”徐远洲站起身子,慢慢逼近她。
孟北栀后退一步,脊背抵上墙壁,手心冒着汗水,低头不敢看他,“我,我……”
“说。”徐远洲一手撑着墙,一手摁着她的下颚,迫使她同自己对视,从口中准确无误报出她的出生年月日,“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