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内,光线有些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夏禹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死死地盯着封神榜上那三个龙飞凤舞、熠熠生辉的大字,仿佛它们是三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他的双眼,让他感到一阵无法言喻的刺痛和眩晕。
那三个字在他眼中不断放大,每一笔每一划都如同燃烧着熊熊火焰,炙烤着他的心。无数个与这三个字相关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一幅幅画面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有曾经的甜言蜜语,有曾经的同床共枕,也有共度的欢乐时光……然而此刻,这些美好的回忆却像是被一把无情的大锤狠狠地砸碎,只留下满地的碎片和无尽的痛苦。
夏禹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鲜血顺着手指缓缓流淌而下,但他浑然不觉。心中的痛楚犹如万箭穿心,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想要大声嘶吼,想要将这一切的悲愤和不甘都发泄出来,但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发不出一丝声音。
虽然确定了就是她,但心里是多么的不愿意相信,可是又不得不相信。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夏禹缓缓伸出右手,朝那三个字抹去,直到封神榜上“贵妃林玉儿”五个字彻底消失后,才喃喃着:“再相见,你我当形同陌路。”
做完所有事情之后,夏禹就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起来。他缓缓站起身来,迈着沉重而缓慢的步伐,朝着勤政殿外面缓缓走去。一路上,夏禹完全没有任何目的地,只是机械地移动着自己的脚步,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感知能力。
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玉青宫的门前。周围有不少宫女和内侍见到夏禹走来,纷纷向他行礼问好。然而,此刻的夏禹却好似根本没有看到这些人一样,对于他们的问候也是充耳不闻,就这样直直地站在原地,盯着宫门内,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塑。
直到过去半个小时后,夏禹才慢慢走进宫内。随着他脸色的变幻,不知不觉在宫内走了一圈,好似在寻找曾经的记忆,也好似在删除曾经的记忆。
又过去一两个小时,才在小花园坐了下来。不知何时,夏禹翻手间,一把琴便出现在石桌上,随着琴的出现,夏禹不由自主的伸出双手,慢慢的拨弄着琴弦,一首悲伤的曲子便想起在玉青宫内:
“(啊呀!在孤看来,今日已是你我分别之日了!)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爱情它是个难题,让人目眩神迷,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离去,你始终在我心里,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因为我仍有梦,依然将你放在我心中
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总是为了你心痛
别流连岁月中,我无意的柔情万种,不要问我是否再相逢,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人生已经太匆匆,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
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
随着夏禹的弹奏,周围聚集着不少宫女与内侍,全被魏忠贤给打发了。直到帝后柳仙的到来,魏忠贤才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一道来。但他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把夏禹召见天机楼的人,与摘星老人的对话,阐述了一遍,然后就是夏禹失魂落魄的走到了这里的一切。
柳仙原本在夏禹出关的时候,就有感应。不过在领悟乱天封绝术的关键时候,便没有醒来与夏禹打招呼,而是等彻底领悟后,才从时空塔内走出来。
刚回到宫内,便听到有琴音传来,就寻着琴音寻来。魏忠贤的话,柳仙听后也确定与天机楼无关,加上夏禹出现在以前林玉儿的宫殿,应该是与林玉儿有关,但也猜不到具体的事,只能满脸关心的看着夏禹,没有打断夏禹抚琴。
………“因为我仍有梦,依然将你放在我心中
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总是为了你心痛
………………
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人生已经太匆匆,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
……………
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人生已经太匆匆,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
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
………
一曲毕,夏禹只停下几息,抬头望了望天上。修长的手指就继续拨弄着琴弦,又有乐曲响起:
“爱过你 就当你是错的人
有些错 我们都要负责任
是否我爱了 不该爱的人
其实我 想要的并不过分
爱过你 至少我坦诚承认
有些错 我们不用去争论
也许我错过 幸福的时分
这座城 多了个伤心的人
我们爱的难舍难分
爱的奋不顾身
为何再见只是陌生人
夜来得无声 我的心好冷
那绝望比分手更伤人
我们爱的难舍难分
爱的奋不顾身
爱到最后同样不可能
你走得无痕 我的心好疼
该拿什么与眼泪抗衡
爱过你 至少我坦诚承认
有些错 我们不用去争论
也许我错过 幸福的时分
这座城 多了个伤心的人
我们爱的难舍难分
爱的奋不顾身
为何再见只是陌生人
夜来得无声 我的心好冷
那绝望比分手更伤人
我们爱的难舍难分
爱的奋不顾身
为何再见只是陌生人
你走得无痕 我的心好疼
该拿什么与眼泪抗衡
你走得无痕 我的心好疼
该拿什么与眼泪抗衡……”
当那最后一个音符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流星般消逝后,夏禹缓缓地放下了双手,轻轻地落在那微微颤动着的琴弦之上。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时间都已凝固,唯有那眼角悄然滑落的一行清泪,诉说着内心深处无尽的哀愁与忧伤。
柳仙远远地瞧见这一幕,心中不禁一紧。她轻移莲步,朝着夏禹快步走去。每一步都带着关切与焦急,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急切地想要飞到心爱的花朵身旁。
终于,柳仙来到了夏禹的身后。她伸出那双纤细而温暖的手,小心翼翼地从背后环住了夏禹的身躯。夏禹微微一颤,但并没有挣脱,似乎沉浸在了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柔之中。
柳仙将脸紧贴在夏禹的背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夏禹此刻的脆弱,于是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要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去守护这个让人心疼的男子。
她抬起头,目光穿过夏禹的肩头,落在那张泪痕未干的脸庞上。只见夏禹紧闭双眼,眉头微蹙,嘴唇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柳仙的心瞬间被揪成一团,泪水也不由自主地在眼眶里打转。
直到过去许久,夏禹才缓缓站起身来,转身看着柳仙,把她拥入怀中。嘴里喃喃着,“今日过后,朕的一生中,不会再有她。再相见,我们将形如陌生人。”
听到夏禹的话,柳仙抬头,满脸柔情的看着夏禹,伸手檫去夏禹眼角的泪痕。才关心的说道:“臣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夫君想要怎么做,我都支持。”
“她选择忘了朕,朕不怪她!但她想害我大夏啊!她怎能如此伤朕啊?”
“…………”
———
另一边的昊天圣界启阳教圣女封内,在夏禹抹去林玉儿名字的时候。萱依圣女突然眼角流出血泪,身体一个踉跄,瘫倒在地,嘴里还喊道:“夫君!”
而林正南等人听后,愣神片刻后,全都举目盯着萱依圣女。回神过后,更是互相对视一眼,好似相信刚才说话的是林玉儿,不是那高高在上的萱依圣女。于是齐声呼喊道:“玉儿!(姐姐)!”
听到声音,林玉儿抬起头看去,眼角血泪不断,满脸温柔的说道:“父亲、母亲、师傅、俊豪,你们离开吧!以后如果遇到夫君,告诉他,请他别忘了我。”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萱依圣女那一份关于林玉儿的执念仿佛彻底消散。只见她脸色慢慢恢复冰冷,缓缓伸开右手,不断的感受。最后她确定了,自己再也感觉不到国运之力。
随之而来的是她的境界,原本已经达到圣境的修为,不断的掉落圣境…准圣……神帝九阶……神帝七阶……神帝三阶……神帝一阶……神尊九阶……神尊武阶……神尊一阶……神九阶……神皇一阶……神王九阶……神王五阶………最后停留在神王一阶,才没有继续掉落。
萱依圣女一口鲜血吐出,满脸失落,心里如同针刺,一阵阵的绞痛。好似丢失了最重要的东西,瘫坐的身形更加颓废,失魂落魄的喃喃着:“我真的错了吗?”
而殿内的林正南、林母、李为白、林俊豪四人,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