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香香!”
仨孩子闻着面前小碗里的牛乳,上面是奶奶刚挑给他们的牛乳皮,不禁幸福地眯着眼吸口水。
“快尝尝呀!趁热才好吃。”
在一家人宠溺的眼神下,三小只捧起小碗,轻轻抿了一小口,上面飘着的牛乳皮随着牛乳被吸进嘴里。
被孩子们小心翼翼地咬断。
一抬脸,嘴巴一圈立马染上一圈白。
活像长了一圈白胡子似得。
惹得大人们一阵欢笑。
“曜儿,昭儿,晏儿,你们变成小老头了!”
“啊?”
三个小家伙闻言,立马抬手摸摸自己的小脸,又是引得大人哈哈大笑。
见状,小家伙儿们便知是在逗弄他们。
晏儿不满地看向五叔,小奶音萌萌的,“薯薯偏印!哩柴似老头几!”
嘴里的乳皮却还不舍咽下去,在口中细细咀嚼。
明煜弓背塌腰,学着老者的嗓音将耳朵凑过去,“啊?小童你说啥?”
“行了,老五别逗他们了,曜儿,晏儿,昭儿,这牛乳咋样?好喝吗?”
闻言,三小只吧嗒吧嗒小嘴,紧接着就是猛点脑袋。
“好喝!甜……”
“香香!也也、耐、粮、一、薯、次……”
闻言,众人欢笑,这才端起面前的牛乳。
温热牛乳入口,鲜甜中裹着浓郁的奶香,用鼻子呼出一口气细细去品味,回甘依然带着香醇奶香。
“原来牛乳是这种味道!”
“怪不得听人说那些富贵人家里,就爱吃这稀罕玩意儿!咱这也算是体验了一把上等人的富贵生活了,是吧?”
明诚看向自家弟弟,抬手轻拍他的肩膀,“老四,等你当上那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你就能日日享受到这等好东西了!”
他家老四,自小就想当那勇猛善战的大将军来着。
白氏不动声色瞥了眼身旁的夫君。
心内忍不住苦涩一笑。
心道这些孩子也太过天真了。
他们不知一将功成万骨枯,更未觉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
她的孩子们自小在这近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长大,能够平安顺遂长大已是她所求全部。
但孩子们的志向愿望和天赋,有时真属天生,并非父母家庭能够改变一二。
家里除去出了个会读书的老三,连着老四也是深得他爹真传,自小便爱舞刀弄棒,立志要做大将军,杀敌卫国。
闻言,明朗唇角压下,执起筷子,“好了,快吃吧!饭后我去里正家一趟,跟奎哥儿说一声,托他岳父那边尽快赶制一副犁出来。”
几个孩子大喜,齐齐看向他,“爹,一副木犁几日能做好?”
如今有了那牛,再弄副犁,就不必他们一寸寸蚂蚁般地翻地,那可就快多了。
既省时又省力。
就是,要辛苦家里这头牛了。
正低头啃草的奶牛尚不知这茬。
那家伙还做着只贡献出牛奶,便有灵泉水和这鲜嫩青草享用不尽的美梦呢。
明朗咽下一口温热牛乳,碗内氤氲雾气混合着牛乳香气,记忆瞬间拉回到许多年前。
他掩下眸中暗淡,将碗推远一些,“估摸怎么着也得个两三日吧!就看那孙木匠能不能加紧给赶工出来了。”
白氏给他递了块红薯过去,“那就问下奎哥儿能否跟那孙木匠说说,咱多使点银子也使得。”
如今家里不缺银钱,能快些做出来,父子几人也能少受些罪。
这个时候,就不必光想着省钱了。
明朗颔首,接过红薯放在一旁,拿过一旁的鸡蛋,剥好后放进白氏碗里。
又给几个小孙子一人剥了一个,塞到他们手里。
“多谢爷!”
“都谢,也……”
明朗抬手揉揉三个孙子的小脑袋,“好,快吃吧!”
白氏继续道:“还有,车架是咱自己做,还是也交给木匠铺子来做?”
明朗想了想,“还是交给木匠铺吧!我等会儿一并与奎哥儿说了。”
若是搁在农闲时候,他们爷几个自己也能做出来。
但一天劳作下来,本就乏累,晚间再去砍树做木工,必定吃不消。
第二日的活计还如何做?
如今还是耕种要紧,与天抢时,马虎不得。
况且,如今手头也富裕许多,便花钱交给别人做得了。
白氏颔首,“那你待会儿带碗牛乳给几个孩子。”
顺便将牛的事说了。
“好。”明朗颔首,转头看向院内,“明日再看这牛的产奶量如何,不行还得去镇上的点心铺子和酒楼问问,看能不能卖掉。”
快速且不失优雅地将饭吃完。
看了眼熟睡的小闺女,这才端着一碗牛乳去了里正家。
里正一家也还没撂下碗筷,听得外面有人在喊,一家人一抬头,就瞧见大门口的明朗。
“明老弟,快进来,正吃着!快来对付两口。”
里正立马起身,剩下的孩子们也懂事的起身相迎。
里正家几个小孙子看到明朗手里的大碗,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明家最近气运好得很,昨日那红薯蒸熟了香甜软糯,就连生的也是脆甜脆甜的,阿奶都不舍给他们多吃。
不知今日这是又得了什么好吃食?
也就是自家跟明家关系处得好,别家孩子都没恁好运跟着沾光呢。
孩子们思想倒很简单,就在意那口吃的。
明朗进来,见杨家还吃着,便笑着道:“正巧还吃着,嫂子快,这牛乳还热着,给孩子们都分了。”
说是碗,实则是个大海碗。
若是倒出来,也是够里正家几个小孙子孙女吃了。
闻言,杨家人皆是一脸震惊。
“牛,牛乳?”王氏低头瞧着明朗手中的碗。
碗内盛满了雪白浓香的汤水,一股醇香微甜气息扑面而来。
“这,哪来的牛乳?哎呦喂,他明叔你说你,他婶子正是需要补身子的时候。还有烨哥儿和孩子们,你快,快端回去!”
甭说牛乳了,就是羊乳,孩子们也无甚机会能够吃到。
还是炎哥儿(杨奎大儿子)小时候,他姥爷给人做木工活儿,那家无银钱付账,正好赶上大儿媳奶水不丰,便跟那家商量,用他家刚生产完的母羊拿来抵账。
这才让炎哥儿有了足够口粮。
可这是牛乳,就是他俩这两个老东西,也从未尝过是何滋味。
恁金贵的东西,这可使不得!
说着,就小心地推着明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