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沈从文和金庸他们两个人,怎么去结合呢。你只是一篇《清清沱江水》,就能够让他的那些什么结合,全都见了鬼去。
“他与你们几个,能写作的编辑,一直都搞不好关系。那是为什么呢,你仔细想一想,有没有这方面的内在因素?是他在自己心里哟,对你们这些年轻人,那是羡慕妒嫉恨。
“所以我说,你就再这样子,凭着你那一股子,沱江城人的狠劲,一天天地给我狠狠地写下去,那离什么着名,离什么奖项,又还会有多远的距离?
“一旦哪天,你着了什么名之后,那什么大学的文凭,对你来说,不就是一张草纸了吗?
“你换个位子再想想,过几年,我们的谭老师,就要先退了。我要是再退了,杨老师也不会呆的太久。到了那时候,这里的一片天下,又应该是属于哪个的?
“不过我看,你自己也要注意,你这个人呢,我看了这么久,政治方面的错误呢,你可能是不会犯的。经济方面的错误呢,你是没有那个条件,去犯的。生活作风方面的错误呢,你只要是得好好地,注意一点就是了。
“就是这个问题嘛,我已经警告过你们的杨老师,都有好几多次了。为什么,他就对那些年轻漂亮的女作者,要天天去大加什么培养?
“你要是玩一玩人家的无知,也就可以了。就是那个在养路工班工作的女作者,你非要玩到人家来告状,都告到我这里来了,你叫我怎么去帮他,揩这个屁股?
“这一次,我是严重地警告了他,自己得赶快,好好地改正了。要不然的话,你的文章培养不出来,那野儿子,倒是培养出来了。
“那你自己一不了台,你一家人,都会下不了台的。不过人家谭老师,就不是这样子的,天天接触这么多的女作者,可是你一点也听不到,他的什么蜚闻。
“你呢,也要注意。一个年轻文人嘛,屁股后面,跟着几个小妹崽,那是正常不过了的事情。可是你自己呢,要把好自己裤裆里的那个关,就行了。”
“还有个问题,可能你自己,还没有发现。”
“什么事情。”
“你肯定是不知道的。”
“要我告诉你吗?”
“我跟你说了,你和前面的话一样,不能够到外面乱说。”
“那当然。”
“张部长进雪花城来了。杨县长,也来的。他们的来势,都相当好。他们对你,也是没得说的。”
“我是他们的学生。”
“是吧。你只要好好的写出文章来。他们到了时候,随便出面帮一帮你。那什么职称,又算得个屁啊。”
他的这一席话,如长江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好像从沅陵县城,一直就说到神奇县的大桥头。
也听得陈本虚在旁边,那是目瞪口呆、万万想不到的是,他会对陈本虚,能够如此地推心置腹。
尤其是点醒了陈本虚几个年轻人,与杨老师的那一种关系,真的就是时势洞明,人情练达。
到这时候,陈本虚这才发现。杨老师这个人,在他的面前,原来也不过是一片枯枝败叶尔。
原来也有他,和哪个下属的流言满天飞扬。想不到他对自己,也提出来了,生活作风的问题。
看起来这流言蜚语,莫不也是无中生有?反正从此以后,陈本虚对他,那是刮目相看了。
陈本虚还没有进雪花城文联的时候,就听说了文联的谭老师,和杨老师两个人,有一些矛盾。
但是直到现在,好多年过去了,陈本虚都不晓得,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些什么矛盾。
到底又是因为了什么事情,发生过矛盾。记得是有一天,陈本虚几个年轻人,跟文联的秘书长,老右派分子肖老师元聊天的时候。
心直口快的诗人王浦安,笑着问了这个事情。
肖老师听到这里,并不惊奇,倒是很潇洒地说:
“他们有什么矛盾?我们现在的哪里,有没有矛盾?现在只要有他们在的地方,就会有矛盾。”
他说的他们,就是指我们的领导。杨老师和谭老师,都是我们文联的领导。
“只要有他们在,就有矛盾发生。上面的他们呢,就是喜欢,要在下面的他们里,那些大大小小,单位里的他们里。
“部门里头的他们里,都必须要有,大大小小的矛盾。要是没有这样那样矛盾的他们,也要给自己下面的他们,制造出来一些大大小小的矛盾。
“上面就是要让下面的他们,有了矛盾,才好领导下面,有了矛盾的他们。要是下面真的,长时期地没有矛盾。那上面也要给下面,制造一些矛盾出来。”
一席话,说陈本虚几个人哄堂大笑。陈本虚说:
“肖老师,就凭着你这才华,不写文章,那真的都太可惜了。”
肖老师听了,马上就接过了口:
“陈本虚啊,就是你说的,我的这个所谓才华,害苦了我一辈子呀。虽然我是刚刚有了今天。可是我这一辈子的苦,那是你们都想象不到的。”
美言固然浪漫,让人憧憬。现实却骨感,细思苦想让人悲催。
去北京大学参加考试。这个陈本虚已经到省作家协会,沟通了的事情。杨老师现在的意思,不用明说,就是那个样子了。
何主席的意思,通过一番谈话,更加是明明白白的。可是陈本虚的这位谭老师呢?这个问题在他那里,三票当中的两票,已经投了反对。
现在只有他的这一票,是一个未知数。那陈本虚还会,有什么希望吗?陈本虚的感觉,那是完全地悬了。
为什么?因为进文联的这个事情,一直在陈本虚心里,感觉自己最为对不起的,就是这位谭老师了。
在雪花城文联,其实陈本虚最先认识的,就是谭老师。
文联里唯一肯帮助陈本虚推荐稿子的,也就只有谭老师。可是陈本虚进文联工作的事情,陈本虚从来也没有跟谭老师,透露了哪怕是一点点。
自从杨老师在张部长家门口,捂住了自己半边嘴巴,伏在陈本虚耳朵边上,仔细嘱咐陈本虚,不要对外说时候,陈本虚的心里,当然就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