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低头，小声嘀咕:“你们让我怎么跟他说？”
他严重怀疑网友是在逗他。
面相怎么能看出一个人杀没杀过人？
陈天扶额，对面的孟革步步紧逼，“是什么让你觉得那个男人有问题？”
“你在隐瞒些什么？”
店里还有其他同事，虽然解释过孟革是他朋友，可那八卦探究的眼神还是让人如坐针毡。
陈天把孟革拉到会客室，隔绝掉其他人的视线。
“我说的理由可能会有一些荒诞，你随便听听就行。”
陈天把他前日直播时，网友们看到那男人第一眼的评论说了出来。
“我也觉得很离谱，但今天发生的事，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网友说的话。”
孟革皱眉，“他说他会看面相你就信？”
“我是不太信，但是他真的看出一个人身上背了多少条人命。”
“离谱。”
孟革松了松领口纽扣，”如果真能这样，让他来当警察好了呀，一抓一个准。”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对面的人神色一僵，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怎么了？”孟革问。
隔壁老王【他身上也有人命，四条，三个大人一个小孩】
陈天下意识握紧拳头，目光盯着他缓缓开口，“他说，你也杀过人。”
孟革眼神一滞。
“他说，三个大人一个小孩。”
话音刚落，孟革猛的站起，凳子腿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嘎吱——”
还没等陈天反应过来，孟革的大手用力的紧紧的扣住他的肩膀，“什么样的孩子？多大？男的女的？”
陈天愣了一下，“七八岁左右，金发女孩。”
孟革眼眶发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泪直挺挺的流了出来。
陈天关心道，“你没事吧？”
孟革这反应，真让网友说对了？
陈天【榜一大哥，以后你就是我的大佬！！】
孟革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平静的擦掉眼泪，“我知道了，我会重点查一查这个费立忠。”
陈天是什么样的人，他调查的一清二楚，对方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在Y国抓毒贩发生的事情。
所以……费立忠真的有问题。
至于是不是和楼上的案件相关，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孟革把手搭在门把上，停了一秒，“他身上有多少条人命？”
“上次看有四条，现在就不一定了。”
孟革眸光一冷，开门离去。
隔壁老王【走，上去再瞧一瞧呗】
嘻嘻哈哈【如果比上次还多出就条人命，说明楼上那些人就是他杀的】
歪七扭八【这种人，十八层地狱没跑了】
大老婆小老婆一起上【警察身上也有人命？】
新郎不是我【很正常啊，他能继续做警察，说明杀的人都是该死之人】
发财发大财【主播，上去瞧一瞧呗，这可是积功德的好机会。】
陈天想了想，把手里的猫交给左鹏，“帮我看一下，我出去办个事儿，很快就回来。”
左鹏也不多问，“赶紧回来啊，要开线上会议。”
去二栋的路上，陈天就看到好几波业主们搬行李往外走。
他摁了摁电梯，正想着要什么借口敲门时，门口打开了。
里面站着的正是费立忠。
陈天怔了一瞬，擦肩而过的瞬间头皮发麻。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费立忠靠近他时，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想起他身上的人命，陈天不由得毛骨悚然。
他走进电梯，并没有摁电梯楼层。
隔壁老王【得，凶手就是他了】
隔壁老王【两个花季少女两个流浪汉外加那一家三口，七条人命。】
嘻嘻哈哈【他身上的煞气又重了】
歪七扭八【那种明知道对方是凶手又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真操蛋】
新郎不是我【邪不胜正，终会把他抓住的】
大老婆小老婆一起上【吓死我——】
发财发大财【靠——】
陈天正思索着要不要给孟革打电话，这时电梯门口打开了。
他抬头，看到去而复返的费立忠时，腿立马吓软了。
毫不夸张，心脏都停跳了。
“喂?陈天？”
孟革的声音突然在电梯响起。
原来是他惊慌失措拨通了孟革的电话号码。
“我刚刚回警局，怎么了？喂？”电话那头的声音还在继续。
他佯装镇定的接通，“没事，就是想和你说，工作别太累，晚上请你吃烧烤。”
说完就挂了。
电梯内很安静，陈天不确定那人有没有认出电话那头的声音。
耳边突然响起费立忠清冷的声音，“几楼？”
“哈？”
陈天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费立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瞳仁黢黑，像是黑夜里的大海，看得人莫名发慌。
“我说，你要去哪一楼？”
陈天害怕的后退了一步，结巴道，“十，十三楼。”
差一点说成十二楼。
费立忠眉头微皱，摁了十三楼，“你也去看热闹？”
“不是，去问一下出事对门那家，房子打不打算出租或者卖掉。”
“你们倒是会做生意。”
费立忠不知想到了什么，“我房子正打算出租，你能不能也帮我看一下？”
去凶手家里……陈天心一紧。
“行啊，你打算租多少钱？”
电梯门打开，陈天跟着费立忠走了出去。
他一边开门一边思考，“你觉得租多少钱合适？”
陈天站在门口，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听到那人又说，“不用换鞋，可以直接进来。”
“……”
陈天:是换鞋的事吗？
陈天把鞋子脱了，留在门口，“还是不了，我鞋脏，怕弄脏你地板。”
同时在弹幕中留下一句话。
陈天【我要是出事了，记得帮我报警！！】
费立忠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不用紧张，我家里就我一个人。”
陈天:“……”
就是因为只有你一个人，才更紧张。
陈天神情有些僵硬，慢悠悠的接过水，“谢谢，我第一次进业主家，确实有些紧张。”
客厅里大大小小的纸盒正装着各种画画，费立忠刚刚下去只是去丢垃圾。
陈天站在原地，网友们接下来的话让他手脚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