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人走近,用出平生最快的速度朝苏子轩冲过去,一把夺过木犁,由于惯性,苏子轩踉跄地摔倒在地,张秀也管不得这么多,一心就想离开。
邹芳和李香莲反应过来,先是去扶苏子轩起来,发现他的额头还有手上都被地上的小石子弄伤了,血顺着伤口沁了出来,两人均是怒气翻腾,看着罪魁祸首。
李香莲认出了张秀,急忙对邹芳说:“娘,就是她,昨天到我们家闹事的人。”
邹芳听了更是火大,敢来我女儿家闹事,当她这个娘是死的吗?亲家脾气好不计较,她邹芳可不是个可以任人欺负的主,还把她宝贝亲亲外孙给弄出血了,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今晚都睡不着觉。
张秀拿着木犁,跑步的速度自然也慢了些,所以邹芳很快就追上了她。
“你这人心怎么这么黑呢,还敢欺负我女儿和外孙,我今天不打你一顿,我就不叫邹芳。”邹芳看着虽柔弱,但能扛起一头猪的人哪里是善茬。
惹到她,张秀算是踢到铁板了。
她一把扯过张秀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提,张秀逃脱不得,顿时痛的尖叫起来,可邹芳却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她扬手,「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就落在张秀脸上,紧接着又是几下,每一下都带着她的满腔怒火,直打的张秀晕头转向,只能趴在地上无力地哭嚎着。
张秀:这么柔弱的女人,下手是真狠啊!
凭借多年的经验,张秀立马识时务地连连求饶,这时李香莲见有村里人过来了,喊住了邹芳。
“娘,可以了,再打要出人命了,把东西拿好,我们先回去帮哥儿把伤清理了再说,等会血结壳了就不好弄了。”
邹芳气停下动作,揉了下打的发疼的手,目露凶光盯着张秀放出狠话。
“你要是还想来找麻烦,就到李家村来找我,你随便打听,没人不知道我邹芳的,你随时来我都奉陪,但我要是再发现你来找我闺女家麻烦,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张秀被打怕了,哪里还听得进女人说什么,没了桎梏就捂着脸飞速跑开了。
本来哀嚎的苏子轩被眼前的这一幕吓的眼泪都憋回去了。
天,比他娘更牛的女人出现了。
可惜,没被毒打的孩子永远不学乖……等他日后明白这个道理,已经晚了。
邹芳拿起地上掉落的木犁,见木犁没事,走到李香莲身边,看着自家手脚颤颤巍巍,眼神呆滞的外孙,忙不迭轻声安慰:“乖乖,没被吓到吧,走,去姥姥家,姥拿糖给你压压惊。”
几人匆忙离开,根本没注意之前打斗时木犁上掉下来的木屑……
张秀也被吓的不轻,原来女人打起人来丝毫不比男人逊色,太……太恐怖了。
仓促忙慌的,直到跑出一里地,她才堪堪停下脚步,猛地回头望了眼,庆幸还好邹芳没追上来。不过她现在也不敢去苏家,怕再次碰到那女魔头,只能一瘸一拐地先回家,地里的活还没干完呢。
此时天光大亮,日头正盛,甫一进门,赵二狗才刚起床,眼睛微眯着,眼角上还残留着些许眼屎,整个人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脚上还架了个凳子,悠哉悠哉。
张秀早已见怪不怪了,她先是去厨房给人装好热在锅里的饭,然后轻声细语地叫人,赵二狗这才肯起身。
当他揉眼看到张秀肿起的脸时,不禁问道:“这是苏家人打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压不住的激动。
若是苏家人打的,那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去苏家讨要说法,赔偿嘛,他也不要多了,就简单的一点钱和制作木犁的方法吧!
张秀眼神闪躲,那人她不认识啊,不过她旁边的女人昨儿个见过,那人是她娘,应该……算是苏家人吧,所以她轻轻点了下头。
见张秀点头,赵二狗立马兴奋起来,起身穿好衣服,连饭都来不及吃,就带着张秀气势汹汹地去苏家村讨说法。
可不是得快点嘛,要不然脸上的伤消肿了怎么办!
他可模仿不出这么小的巴掌印来。
尽管他们走的快,但等两人到苏家村,也是将近正午时分,家家户户的烟囱中皆传来饭菜的香味,尤其是苏家,熬了鱼汤,那味道更是将赵二狗勾的找不着北,不用张秀带路,自己闻着味就找到了苏家的门,简直是比大黄还像大黄。
院门再次被重重地拍响了,赵二狗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在外面大喊大叫:“苏家的,快给我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就踹门进去了!!”
引来附近的村人围观,毕竟村里大多数人都姓苏,不说是国邦或者三伢家的,隔得远的都不知道说的是哪个苏家。
“你们这是干啥来的?”一个村民好奇地问。
“这苏家的不是人,你看看,把我媳妇打成什么样了!”赵二狗不顾张秀不好意思的捂脸动作,一把扯过她的伤给大伙看。
众人见状也是惊呼出声,那红色的巴掌印向四周蔓延,如同被泼洒的颜料,不均匀却又无比鲜明,巴掌印的边缘微微肿起,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刚刚遭受的暴行。
王桂花几人早就听到动静,知道来人是谁,但不知原因,也没贸然开门,因为家里的男人除了老头子和几个小的外,都不在家,要是赵二狗犯浑都没人能拦得住。
等村里人聚的越来越多,村长都被村里人叫来时,苏国邦这才将门打开,放人进来。
赵二狗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脚踹翻院里的一个凳子撒气,“苏家的,你是不是做贼心虚,才不敢开门!”
就算隔着院门听的半天,苏年年几人还是没搞清楚状况,他们今天都没见过张秀,她被打了跟苏家有什么关系。
“我们家今天都没见过你们俩,怎么可能会有关系,你们不要恶人先告状!你若是要说,就拿出证据来,不要信口开河。”苏子宁一马当先挡在家人前面,拿出了小大人的气势质问两人。
赵二狗推搡了下张秀,示意她说话,张秀支支吾吾将事给说了出来。
“就是你们家人打的,两个女人带着还有一个孩子,其中年纪大的人动的手,那个年轻的女的还叫她娘,还说不是你们家的人!”
哦,说的是李香莲他们,苏家人终于了解了情况,但还有些细节没有问清楚,苏子宁不相信他姥会无缘无故打人,继续说:“你说我姥打你,此事发生在何地,又是何原因,烦请您说清楚,众位叔伯婶子也好帮着评判评判。”
张秀低下头,掩住面上的慌乱,她得想想,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抢木犁结果被打的吧,那样他们绝对占不到好。
“我走在路上,结果年轻的女的就让年纪大的打我,就因为我昨天来你家要木犁,把我打的可疼了。你们家别想赖,赶快赔医药费,要不然就让官老爷来评评理。”
张秀也学聪明了,学着昨天苏子宁的话,搬出官老爷,试图吓死苏家人。
“就是就是,你赶快给老子添碗饭出来,出门太急,都快饿死了。”赵二狗第一次瞧张秀如此顺眼,得理就装大爷,指挥王桂花去给他盛饭。
“那你是在哪被打的?你可别说我姥是去你大河村打的,毕竟大河村和李家村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当然……当然不是,是在……苏家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