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该害她!”意蕴斥责,又说她:“从前是我,怜你身子虚弱,便事事让她代劳,后来你被冤枉,无论是我还是她都无比相信不是你所为。
查到真凶后,我知道太子无作为,便做主替你出气,先打了苏卿玉又让太子发现真相。
你说她嚼你舌根子,我不知你从何听来的谣言。”
她气的肝疼。
周晴雪也不示弱,说出自己去苍兰苑听到二人谈话那次。
意蕴冷笑一声,原来,是因为这个,她便轻易取走一条人命。
意蕴叹息一声,道:“晴雪,是我小瞧了你,我怀疑任何人,都从未怀疑过你,当日的话,你没听完吧,溪若说起你去清菊苑,可也只说了你去清菊苑。
我们二人对姜晚盈的事情秘而不谈,没想过是你。
可你呢?你杀了她,难不成是怕事情败露,杀人灭口?”
如今看来,害了姜晚盈的,除了她周晴雪,便不可能再有别人了。
两次的手法如出一辙。
将孩子弄流产,再将祸水引到太子身上。
今日打死陶溪若的事情,便假借是太子的命令,若非她请了仵作查到安胎药里有朱砂,恐怕她真的会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说完,她要走。
周晴雪叫住她:“姐姐,我做错了,可我不后悔。”
意蕴没有回头,但在门口时却停住了脚。
“这些,你留着与太子亲口说吧。”她语气冷漠。
坐在地上的周晴雪轻笑一声,眼角滑落泪来,也明白这一次,太子妃是不会再原谅她,替她善后了。
“姐姐,对不起......”
正要开门的意蕴心口一紧,觉得她这句话说的怪怪的。
果不其然,一回头便瞧见了握着匕首,已经割喉了的周晴雪。
她惊恐的瞪大眼。
往回跑接住了即将倒地的周晴雪。
“快,快叫府医!”她冲着门口大喊。
门外的人推开门,瞧见这一幕,纷纷跑去叫府医了。
周晴雪则握着意蕴的手。
她被割开的脖颈处正汩汩冒血,意蕴为她堵住出血口,粘腻的血液染红了意蕴的双手。
“姐姐......”她还笑着,在叫意蕴。
意蕴流着泪。
哄她:“我吓你的,我早就让睿王帮忙把牛府医推出来当替死鬼了,我已经失去溪若,我怎么会想再失去你呢?我只是想看你虔心悔过,你为什么这么傻。”
听到意蕴的这句话,她的笑容加深两分。
好像在说,“我就知道,姐姐会纵着我。”
可她的喉咙,在剧烈的疼,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于是只能拉住意蕴的手,以血当墨,在她掌心写下“对不起”三个字。
写完后,周晴雪只感觉眼前模糊一片。
不知是要死了,还是泪水。
只是她闭眼前,还听到太子妃姐姐的声音。
太子妃在喊:“晴雪,晴雪别睡,晴雪......”
只可惜,她再也听不到了。
随着周晴雪的彻底断气,意蕴抱着她,才放声大哭。
迟迟赶回来的小桃见到这一幕,无力的靠着门滑倒,跪在门口,眼底湿润一片。
一夕之间,太子府内两位侧妃离奇暴毙。
而陷害晨奉仪的凶手也抓到了。
说是晨奉仪孕期得罪了牛府医,牛府医心生报复,便在她的药中下朱砂,想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料阴差阳错,反倒害了陶侧妃。
至于周侧妃。
她的贴身侍女小桃说过,是周侧妃患有心病,一日悲伤之下,拿刀自刎了。
而目睹苏卿玉剖腹取子,又斩了孩子多指的容启,也一病不起。
午夜梦回,他总回到那日的画面,瞧见血淋淋的晨奉仪,在梦里问他“为什么”。
苏卿玉的孩子满月宴。
她本想效仿太子妃求陛下赐名,哪知从孩子到满月,皇帝问都不曾过问,只有太后派人来瞧过。
见孩子瘦小的可怜,又送了好些补品,叮嘱苏卿玉这个养母要善待皇孙。
苏卿玉气得不轻,但好在府内女眷稀少,两个侧妃一死,她膝下育有皇孙,容启便自然而然的将她提了侧妃。
只是满月宴倒是成了苏家的家宴,除了苏家人,其余发出去的帖子都石沉大海。
没人会来参加一个无权无势的庶子满月宴,说出去都嫌丢人。
但是,意蕴这个太子妃来了。
两个侧妃的离世对她打击不小,尽管身边多人规劝、安慰,可还是让她难过到了今日。
她走到苏卿玉身边,想看看孩子。
哪知苏卿玉像防贼般防着她,又道:“你身边的人害死了晨奉仪,难不成你还想来害我的孩子?”
意蕴冷下脸,又收回手。
告诫她:“太子说过,晨奉仪的死是牛府医害的,若你再敢妄言,当心我压着你和你的孩子,去溪若坟前跪上三天三夜。”
苏卿玉不敢顶撞,觉得太子妃像个疯子。
从前对她那是说打就打,说不定哪日兴致来了,还真会压着她去陶溪若坟前跪着。
恰巧这个时间,太子忙完,也来了梨花苑。
意蕴打算送个红包就走。
于是问太子:“孩子可取名字了?”
容启一顿,看向苏卿玉。
苏卿玉冷哼一声,与怀中还不会说话的婴孩自言自语道:“皇爷爷不给你取,母妃给你取,就叫承乾。”
听到这个名字,容启蹙眉,呵斥她:“卿玉,不许胡来。”
说完,他又伴随着两声咳嗽,显然是之前的病还未痊愈。
苏卿玉不高兴,反唇相讥:“哪里胡来?她的儿子能叫承泽,我的儿子就不能叫承乾了?”
意蕴忍不住笑出声。
道:“承乾,承乾,承天地乾坤,是个好名字,只是苏侧妃别忘了,前朝太子承乾,可是要反了他父亲的江山。”
说完,她又看向对方怀中连叫喊都有气无力的孩子,笑道:“况且,名字取的太大,压不压得住,还是一回事。
当心人心不足蛇吞象,反倒害了自己和自己的孩子。”
说完,她留下一个红包,便离开了此地。
容启看向苏卿玉,开口:“名字不好,换一个。”
苏卿玉跺了跺脚,都劝她不许取这个名字,可她偏不。
于是对容启开口:“我们的儿子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殿下还怕他压不住吗?”
她偏不信邪,一个名字,会害得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