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整齐的衣衫此刻也变得凌乱不堪,头发也有些松散,但他眼中依然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丝毫没有感到疲惫。
陆唯此时手里就只剩下一颗手榴弹了。
他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将这最后一颗手榴弹收入怀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舍与珍视。
这可不能再随便用了,得拿回去好好钻研一下。
陆唯脚下步伐陡然加快,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对周围环境的巧妙利用,迅速甩掉了身后如影随形的“尾巴”。
他一路狂奔,胡乱推开了一扇紧闭的门,而后一个箭步闯了进去。
刚踏入屋内,两只飞镖带着凌厉的风声疾射而来。
陆唯大惊失色,往旁边侧身一闪,惊险地躲过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没等他站稳脚跟,一道黑影飞扑而来,瞬间与他扭打在一块。
两人交手时,陆唯感觉对方的招式有些熟悉,心中不禁一动。
转身躲避的间隙,他眼疾手快,伸出手 “唰” 一下,将对方后脑勺上的带子扯掉。
随着带子的滑落,对方那红白相间的恐怖面具应声而落,掉在了地上。
席颜卿手中匕首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着寒芒,她猛地朝陆唯心口刺去,眼神中透着狠厉。
陆唯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席颜卿拿着匕首的手腕,大声喊道:“是我!”
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
席颜卿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动作猛地顿住。
陆唯见状,将脸上的黑布扯下,露出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脸上还带着一丝因刚才的打斗而泛起的红晕。
“你怎么在这!” 席颜卿放下手里的匕首,声音中带着一丝讶异与疑惑。
“听闻诡门宗出事,我们过来救你,究竟发生了何事?” 陆唯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之下,竟找到了席颜卿。
席颜卿拧起秀眉盯着陆唯,语气中带着一丝疑问:“方才外面那些动静,是你们弄出来的?”
陆唯知晓她指的是手榴弹爆炸的声音,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席颜卿原本想着,让他加入诡门宗,没想到如今宗门惨遭劫难,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现在还要靠他们来救自己,想想还真是一场笑话。
她越过陆唯,脚步略显沉重地走到柱子旁。
只见一个穿着红色锦袍,梳着辫子发髻的中年男人,正奄奄一息地靠在柱子上,他嘴角带血,眉心处还有一个独特的火形标记。
男人的腹部正往外冒着血水,殷红的鲜血将他身下的地面染得通红。
男人看着忽然出现的陆唯,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
“颜儿,他是何人?”
男人苍老且无力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内响起,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席颜卿缓缓蹲在男人面前,垂下眼眸:“一个朋友。”
她手里还不停地摆弄着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各式各样治疗伤痛的药膏。
男人审视的目光重新落在陆唯身上,席颜卿的面具被眼前这个男子揭了,而她却一副淡定自如的模样,这样的事显然不是第一次发生。
不然以她那倔强的性子,这人早就没命了。
想到这,席保渊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仿佛在这绝境之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席颜卿正要往他伤口上撒药,席保渊伸手制止了她的动作:“颜儿,省点功夫吧!”
“你干什么!臭老头,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席颜卿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簌簌滴落。
她抬手慌乱地擦掉眼泪,那模样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孩子。
“颜儿,你带着观星仪一起走,只要你和观星仪还在,诡门宗就还有重见天日之时!”
席保渊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眼神里带着决绝与期望。
“什么狗屁复兴宗门,我才不帮你干!” 席颜卿一股脑地打开药罐,双手颤抖着将止血药粉撒在他的伤口处。
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挽回对方的生命,可那血像开了闸一般流个不停。
席保渊体内的温度在流失,他的唇色已然变得苍白。
他轻笑出声,身子也随着笑声微微颤动:“颜儿,别说气话,把你交给他,爹放心!”
他的目光看向陆唯,眼中满是信任。
席颜卿手上的动作一顿,知道席保渊误会了她与陆唯的关系,解释道:“他不是!”
席颜卿没想到,都这节骨眼了,他还笑得出来!
“老头,你答应过我娘,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别撇下我!”席颜卿抽泣着。
她这般伤心,席保渊心中的不舍更甚。
席颜卿悔恨与痛苦地自说自话:“都怪我,是我连累宗门遭此大难!”
“你还没看出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吗?你的事,不过是他们行动的一个幌子!” 席保渊目光深邃地看着席颜卿。
“我惹出来的乱子,我会自己担着!” 席颜卿吸了吸鼻子,眼中透着一股倔强。
师兄弟惨死,诡门宗摇摇欲坠,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她撇不开关系。
“颜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就是诡门宗的希望!” 席保渊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附满星文的小巧仪器塞到席颜卿怀里。
那仪器在他手中显得格外珍贵,这是承载着诡门宗的未来与希望。
席颜卿红着眼眶,低头看着手中的仪器,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席保渊将手上的玉扳指和金首饰,以及腰间的玉牌挂件,一并取下塞到席颜卿怀里:“拿着盘缠,走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再回来!”
“我走了,那你怎么办?” 席颜卿抽噎着,声音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爹走不了了!密室里还存放着众多秘密,若是落到歹人手里,后果不可估量,我要留下誓死守护诡门宗最后一道防线!”
席保渊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此刻的他已经做好了与诡门宗共存亡的准备。
“你跟我一起走,我们不管这些了好不好?” 席颜卿眼神中满是恳求。
“颜儿,宗旨的最后一条写的什么?” 席保渊看着席颜卿,她还尚是一个十六岁的姑娘。
席颜卿此时哪里还想管什么宗门宗旨,她现在只想要他活着!
但在席保渊坚定的目光下,她还是轻声念道:“纵宗门倾颓,友盟之秘,绝不相弃;守之不渝,此志昭昭,天地可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