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隐所在的高等部一年A班的辅导员黄丽玲,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女性。
此刻她正在讲台上,口若悬河地进行每日的晨会演说。
索兰学院几乎汇聚了整个奥斯克联合王国上流阶层的后代。
能应聘到这里教学的辅导员和老师们,至少也是中等阶级往上的存在。
考虑到绝大多数生源的阶级特殊性,自索兰学院成立后便由五位校董共同制定了学院中的规章制度。
包括但不限于诸如‘学生违反制度后,按情节轻重的对应处理方式’。
除了建校初期极个别头铁,非要干出诸如‘殴打老师’这类脑残行为来彰显自己的特殊导致退学外——
沿袭至今,索兰学院的学生会拥有部分提出并公示学生处罚结果的权力。
在学生会就学院各部门的监督和管理下——
进入索兰就学的生源里,已经没有了这类脑子全是水的学生。
毕竟被退学,不但意味着失去了优越的人脉结交环境,传出去也极为丢脸。
“学中测验将在一个星期以后,按入学时的成绩点排名分配考场座位。”
辅导员黄丽玲一脸和蔼地推了推眼镜,说出口的话却如恶魔低语。
“该次考试纳入毕业的oAAt(osk Academic Achievement test 奥斯克学业成绩测验),最终成绩点评定范畴。”
“请在座的各位同学们,一定要认真对待。”
几乎是消息宣布后的瞬间,整个教室内便响起了一片哀嚎。
“不是吧,这明明才一年级啊,就开始给咱们拧紧发条,‘威胁’学院终考的成绩点了——”
“至于嘛!我的奥斯克史烂得不行,比砖头还厚的历史文献谁能背得下来啊!”
“想当初我还立志申请林塔大学的数学专业,好家伙,竟然要求5门以上的Ap(Advanced placement 大学预修课程)成绩点达到5分,杀了我算了。”
“哎,能保持住明年升二年级,还能留在A班都不错了……”
“……”
阮澄也是一副头痛欲裂的神色。
摆烂般的整个人扑倒在了课桌上,哀叹了声:“吾命休矣!”
她整个人跟霜打后的茄子似的,气若游丝地开口:“SAt( Schoolastic Aptitude test学术能力测试)我估计是没什么指望了,我理科稀烂。”
“oct(osk college test奥斯克联盟王国gao考)还能试试看能不能申请到理想的学校,毕竟很多知识点和学校的课程内容是重叠的。”
鸦隐是打算在毕业季时,把SAt和oct都考了。
当然,高等部三年的oAAt也十分重要。
毕竟不少国内外的名校也十分在意学生在校内的学测表现,是招生的重要指标之一。
“这学期的Ap课程我打算先选隔壁利加王国的利加语言及文化,‘橙子’你呢?”
鸦隐早已给自己做好了全面的规划。
在上一世身死及这一世母亲病逝的缘由没有找到之前,她并不打算申请国外的院校。
而奥斯克联合王国中最顶级的学府,则正好是坐落于首都的林塔大学。
一众Ap课程中,高等部的三年里她必须要修完五门,且拿到满分。
她选择微积分Ab、计算机科学A、奥斯克语言与写作、物理c机械学以及利加语言及文化。
前面的三门课程,她早在上一世便学过,现在要再拾起来也没有那么困难,很快就可以上手。
“那我先选一门艺术类别的……奥斯克音乐史好了。”
鸦隐一手支着脑袋,一手划开手机屏。
新来的短信通知她中午1点到戏剧社所在的存意楼面试。
“中午1点我要去戏剧社面试,可能来不及去餐厅那边用餐了。”
阮澄摆了摆手:“好说,我待会儿给你带点儿冷餐过来呗,等面试结束了你可以先回教室。”
“把你的饭盒给我。”
-
“叩叩——”
听到门内含糊的‘请进’的应声,鸦隐拉开沉重的木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方约摸有400平的小型室内剧场。
由高处往下走,便是一方开阔的木制舞台。
上百张暗红色的皮质剧院座椅,呈弧形将其环绕。
猩红的丝绒幕布低垂着,遮住大半舞台的面积。
明亮的追光灯直直地打在舞台的中央。
在台下第一排的座椅上,正坐着三个身着索兰制服的学生。
两女一男,想来就是这次的‘面试官’了。
鸦隐原本从容往下走的步伐,在看清其中一位女‘面试官’后顿住了脚步。
对方留着一头灿烂的,长及腰部的金色长卷发。
五官小巧甜美,化着精致的全妆,睫毛刷长得好似两把小扇。
不过原本平静的神色,在瞧见她的瞬间,陡然涨红了脸蛋——
没错,想来对方还记得她。
鸦隐顿感不妙,这人瞧着心眼就不太大的样子。
前天哭着从弓道部的部长休息室里跑出来的时候,还给她甩了脸色。
“这位……鸦隐同学。”
坐在三人中间的,是一位留着极具个性的‘爆炸头’的少女。
她看了看手中的申请资料页后,再度看向鸦隐,“我是戏剧社的社长,姚羽。”
“请先在旁边坐一会儿,还有十五分钟正式开始面试。”
另外一位面容清秀的男生,也朝着鸦隐笑了笑。
他指了指姚羽手中的一小沓资料页,表情温和地开口:“我是副社长黎远。”
“还有其他的面试者还没到,鸦同学你可以先到旁边的位置上等一会儿。”
只有那个单方面和鸦隐有过节的金发女生,撇开了视线,不置一词。
鸦隐其实已经有点想离开了。
以在座这三人的配置,不难猜出除了中间的社长姚羽外,坐她左边的黎远是副社长。
而右边那位明显挂脸,对她表示不喜的金发少女——
即便不是同为副社长的职位,高低也是个重要干事。
不然不会出现在戏剧社的选拔现场。
就算她能入选,如果不跟对方化解掉矛盾,想来以后多半会被穿小鞋。
鸦隐一向讨厌麻烦。
可毕竟她来都来了,如果就因为对方表现出的冷色便转身离开,放弃原定申请加入戏剧社的计划——
又完全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风。
戏剧社是她精挑细选后所选择的人员变动最大,招纳的社员最多,且最容易混课外活动绩点的社团了。
说到底,她又不欠对方什么。
如果被录取后,那人真要找她麻烦,那就看看谁能棋高一着好了。
索性暂时无事,鸦隐准备在等待的这十来分钟里闭目养会儿神,可惜也并没有如愿。
她刚闭上眼没两分钟,便听见剧场外的大门被人拉开所发出的‘吱呀’声。
一串串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
正当她略显烦躁的掏出手机,准备刷会儿Fo时,一道略显迟疑的女声掠过了她的耳侧。
“鸦、鸦隐同学。”
抬眼,只见随春生紧攥着肩前的双肩背包带。
清丽的脸蛋上,带着些忐忑之意,“我可以坐这边吗?”
奇怪,她从那本‘神秘书本’里获取的到的信息显示:
女主随春生的确在赢得‘赛马’后被人使了绊子,被随便找了个理由退了原本所在的电影社。
可她明明转而申请进入的新的社团,是甜点社。
并且,后续的对应剧情是:
对方在一次校园庆典日的开放摊位上,凭其手作的甜点与嗜甜的于烬落产生了交集。
但现在又是闹哪样?
随春生怎么会来戏剧社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