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莫黎的脸上重新绽放笑容,甚至看起来有几分妩媚。
[她的生活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包括你也一样,我在暗中观察了你们很久,对你们的了解,可能要比你们自己还要深刻。]
[那又怎样!]
本来态度有些放软的宁子服看到聂莫黎这张笑脸,心里蓦地又燃起了怒火,明明长得跟莫琪一样,做的事却尽在害人。
在暗中观察的目的也是为了谋杀自己的妹妹,这种人,哪怕过去再可怜,现在也毫无疑问是个最可恨的人渣。
而且宁子服已经想明白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的起源都并非莫琪,莫琪就是无辜的。
要是聂莫黎报复的对象是那些被六葬菩萨蛊惑的村民,或者是那个所谓的害人精巫师,宁子服还能夸一句聂莫黎敢于抗争命运,是个能够卧薪尝胆的英雄,但如今她却只是将矛头指向自家妹妹,放任源头不管,何其可笑。
[怎样?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甚至会扮成我那亲爱的妹妹去见她的朋友,没有一个人能辨别出来,况且你不也是这样吗?这几天的相处,你不也是乐在其中,说白了,我和她,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吧。]
[怎么可能没有区别!你这个心肠恶毒的女人,不配跟莫琪相提并论!]
听到这话,聂莫黎不怒反笑,对她来说,现在不过是败犬的哀嚎罢了,最终胜者是她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
[宁子服,我觉得你还是个不错的男人,虽然有点笨,但长得还行,家里也有些资产,最重要的是,没有拖累,不如……你乖乖让我种一道符,把她给忘了,我们两个以后在一起?]
“嘶……其实说实话兄弟们,这听着好像还不错,就是这个聂莫黎看起来太凶了,感觉以后会家暴我啊。”
【实在不行少爷就从了吧,至少还能活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行,我要我的莫琪老婆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这个坏女人!少爷千万不能答应她!】
【少爷看起来真的是在思考,不过问题是,林老魔真的会给少爷选择的机会吗?】
【也是,就算少爷答应,宁子服也不会答应】
[你真是疯了!我就算死也不会如你所愿的!]
果不其然,纯白压根就没有自行抉择的机会,还没等他开口,宁子服就怒声呵斥道,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不是哥们儿,你想死我不想死啊……算了,还是救真老婆吧,毕竟人家也救了我很多回,这叫感恩,兄弟们,可不是因为没有选择余地才这么说的。”
[唉,果真是个痴情种,不过这般倒也省了我不少事,免得你临时反悔,还要我亲手沾血,你就和我那亲爱的妹妹一起死吧,至于我,就只能当个可怜寡妇继承失踪夫君的遗产,一个人孤零零地活下去咯。]
对聂莫黎而言,宁子服的回答并没有出乎意料,她刚才也只是借机愚弄一下宁子服罢了,就算宁子服真答应,她又怎么会接手这种弃妻求活的货色呢,哪怕是当度过情劫的耗材都不够格。
另一边,纯白莫名其妙地打个喷嚏,有些摸不着头脑。
[现在,你只剩下半个时辰,而这屋子,如今又危险得紧,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你呢,只待我和师傅离开,它们就会蜂拥而上,把你啃噬得干干净净。]
[只怕,你和她,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不过也许你能给我个惊喜呢,痴~情~种~]
聂莫黎笑着说完,接着便转身和那老道士缓缓离去。
事实也正如聂莫黎所说,不消片刻,屋里便弥漫起一阵寒意刺骨的雾气,随后场景复又发生了变化,房屋格局变作成了长方形,就像一个规规矩矩的棺材。
纯白可以肯定,这里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丧葬店了,因为此时窗外的景象也有所改变。
原本丧葬店所在的位置周围是没有大型建筑的,需要避免阳光被遮挡,否则阴气就会持续蓄积,丧葬店迟早会变成一座鬼屋。
而如今,窗外显而易见地出现了几栋挨得极近的居民楼,看方位正好是向西,所以屋子只有在傍晚的时候能找到一点阳光。
空气中散发的霉味也很重,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人清理过了,这种感觉,让纯白瞬间就回到了玩《寂静岭p.t.》那会儿,浑身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又是障眼法?还是……被鬼遮眼了,我肉身应该还在丧葬店,冷静,纯白,保持冷静,距离救老婆就差最后一段路了……”
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作为资深恐游玩家,纯白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青涩了,马上就开始尝试调整呼吸,避免出现呼吸过度的情况。
与此同时,走廊里开始响起某种声音,极为诡异的声音。
就像是有人在楼上吃东西,吃的还是骨头,“嘎吱嘎吱”的,而且还贴着地板从不远处朝自己慢慢靠近。
可……可能是动物在吃东西吧。
再次孤身面对这种只在噩梦中出现过的情况,纯白也只能勉力安慰自己,只是伴随着声音的逼近,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那声音越听也不像是在吃东西,反而……更像是骨头在摩擦产生的那种动静。
并且停留在纯白上方后就不再移动了,“咔咔咔”的围绕着纯白,知晓不能再坐以待毙的纯白立刻就朝身旁的房间跑去。
依据他对林子昂的了解,林子昂不会设置无解的必死关卡,或者说,不存在惩罚关这种东西,所以一定是有方法逃离这里的,只要他能克制住心中的恐惧。
可惜,下一秒纯白就被房间里,或者说房间窗外的景象吓破功了。
只见窗外对面居民楼的墙上,倒映着一个人影,看位置,那玩意儿就在这座屋子的房檐上坐着,只是路灯照在它的身上,把它照出来了。
而且通过影子,纯白可以看出,那是一个女人。
女人的脚就这样垂在窗边,脚上也没有穿鞋子,看上去白得渗人,像是死了很久,彻底失去了血色。
那只脚就在窗边一直荡着,影子的身影也在跟着摇晃,仿佛是在唱歌,就在纯白咬着牙,身体僵硬地往后慢慢挪动时。
一颗脑袋就这样从房顶上弯了下来。
它,看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