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宗脸色青紫,顿觉哑然。
他猝不及防被砸得踉跄退开几步,慌忙捡起地上花瓣凋零颓败的黄玫瑰,小心翼翼捧在手里,撇去泥土,喃喃自语:“阿姿,我此生怕是无法得到一双儿女的原谅,但请你相信,从始至终,我都未曾背叛过你,就算到死,我爱的永远只有你一人。”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将花束摆放好后,转过身,脊背微弯往山下走,苍凉的脚步踏着白雪渐行渐远。
裴梨望着他的背影,又抬头去看墓碑上温姿笑容宁静的容颜,忍不住掉眼泪。
他们曾经幸福美满的一家四口,终究是在六年前那场大火里化作灰烬,再也不复从前。
......
墓园门口停着那辆车牌格外扎眼的限量款跑车,想陪同随行去见丈母娘的男人再次被亲亲老婆委婉拒绝。
“判了多年的好消息,我想和哥哥亲自告诉妈妈,顺便我们兄妹俩单独和妈妈说两句悄悄话,你乖乖在车里等我。”
虽不情愿,但也十分听老婆的话。
将近四十多分钟过去,薄宴辞抻了抻大长腿,嘴里蓝莓味的棒棒糖被他咬得嘎嘣作响。
他侧头睨了一眼车窗外,无边残余的橘色夕阳已彻底堙灭,黑漆漆的天幕笼罩下来。
雪势渐大,秃树枝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气温冷寂。
看见远处那抹熟悉身影,他拉开车门,三步并作两步朝她跑去。
裴梨与他撞个满怀,身子被他的黑色大衣紧紧包裹,鼻尖传来属于男性雄浑的荷尔蒙气息。
她仰起头,轻声道:“等很久了么?”
“不久。”
他抬手拂去她发顶的雪花,突然凑过去吻了吻她额头,嗓音低醇缱绻:“跟妈妈聊得怎么样,老婆大人现在心情如何?”
她愣了下,言简意赅:“挺好。”
他勾唇淡笑,牵起她的手,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微弯下腰,做了个极其绅士的邀请:“上车,张姨家里有事要请假三天,回家老公给你做饭。”
裴梨没有迟疑,钻进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视线却仍落在后方的裴世宗身上。
她忽然问:“刚刚我爸下来,有没跟你说什么?”
他的车牌号最好记,裴世宗那会儿从墓园下来,肯定一眼认出了他的座驾。
“说了。”
薄宴辞关门绕过车头,侧身上了主驾驶座,发动引擎与裴玦的车鸣笛两声示意,单手操纵方向盘,缓缓驱车离开。
“嗯?他说了什么?”
裴梨追问。
“他让我好好照顾你,要对你好,要我们早点举办婚礼,再生一个和像你一样可爱的宝宝。”
说到生宝宝,男人唇角噙着似有若无的坏笑,漆眸中略带入骨的野性,让人呼吸一窒。
他适时侧眸,目光灼灼:“所以,老婆大人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裴梨一听这种问题,脸颊红温,避开视线,凶巴巴的别扭拆穿:“少放屁了吧,老裴同志属于不擅表达的闷骚中年男人,前面半句他说的我信,后面半句绝对是你自己加的。”
“老婆这么了解我?”
男人眉梢轻挑,宠溺失笑,故意逗她:“连我说什么话都知道,还不承认自己对我蓄谋已久?”
他语速悠长而暧昧,裴梨的耳朵倏然发烫,娇嗔瞪他:“薄狗,我请问你说这种话的时候,不怕遭雷劈吗?”
她对他蓄谋已久?
真是这样,重逢当晚她还浪费钱去酒吧点什么男模?
直接趁头脑清醒之际,派两个人把他绑到酒店床上,扒光了强行酿酿酱酱,岂不刺激得一批?
不对!
她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大胆羞耻的想法?
薄宴辞注视她微微泛红的脸蛋,笑容更甚,偏要撩拨她:“脸这么红,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不可描述的画面?”
他低声叹息,尾调上扬:“噢~懂了,差点忘了我老婆贪恋男色,尤其馋我身子。”
他的声音沙哑性感,带着些许调侃,莫名让人心悸。
裴梨身体僵硬,搓搓发热的脸蛋,秒炸毛:“啊啊啊,呸呸呸,谁馋你身子,不许说......你、闭、嘴!”
“不馋身子,那就是馋小殿下?”
薄宴辞痞气愉悦的笑声在车厢内蔓延,突然想起什么,“你倒是提醒我了,家里的无感超薄小外套用得差不多了,刚好顺路买点回家。”
裴梨的脸‘唰’地爆红成番茄状:“......”
她默默拿起手机玩游戏,屏幕亮着,却总也聚集不了精神,一颗心跳得飞快,完全没办法平复。
“薄狗,你到底对无感超薄有什么执念?”
闻言,他坦然:“必须有啊,do起来的时候,体验感拉满~”
某人奔腾的心理情绪如图: 裴梨无语,猛地回头,咬牙警告:“薄宴辞,好想剖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着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丝毫影响不了狗男人骚里骚气的行为。
扛不住,根本扛不住~
“剖开里面都是你。”
前方道路拥挤,鸣笛声此起彼伏,薄宴辞拉起手刹,趁机侧身朝她凑近,大掌扣住她后脑,甜腻深吻。
良久,他放开她,似不甘于此,嗓音低迷带蛊:“下雪天,最适合与你躺在被窝里,酿酿酱酱,今晚,不do到你明天腰酸,我就不叫薄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