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轮与三轮之间休赛一日。一直以为胜券在握的卯落泉,在失了赵彧之后一筹莫展,整日眉心紧锁。
“我觉得,是绝风派在搞鬼!”赵彧没好气道,“他们要是真有那么强,在首轮的时候怎么不见?”
“对啊……”井雉点头,“我记得他们在首轮甚至打不过夜门。这是藏了一手?”
“遇强则强,他们也在不断进步,无可厚非的。”卯落泉道。
赵彧听了更是来气:“大师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替绝风派说好话?”
“我当然也不希望是现在这个局面,可是事不光在人为,也有天意啊!”卯落泉心烦不已。
“听说昨日绝风派的人跟几个食客打起来了,好没风度。”井雉道。
“为什么?快讲讲!”听到绝风派干了坏事,赵彧马上竖起耳朵。
“那几个食客是来看比赛的乡绅,多点了几道菜没吃。绝风派在他们旁边,指责他们浪费,因此动起手来。”井雉讲道。
“浪费实属不该。”卯落泉摇头。
“再怎么不该,也轮不到绝风派说话啊!是谁先动的手?”赵彧又问。
“肯定是绝风派先动的手,乡绅怎么会主动跟参赛的弟子打架呢?”井雉冷笑。
“那真没意思!是绝风派的问题!”赵彧一拍桌子,“因为人家没吃完饭就动手打人?这能是一个名门正派的作风?”
“倒也不止是这个原因吧。好像是他们四个人就点了几个馒头一碗汤,因此看见乡绅浪费生气。乡绅说,我们吃不了了,既然你们不够吃那不如你们拿去吃。本来是几盘完全没动过的菜,乡绅也是好意;但是被绝风派曲解了,认为乡绅在侮辱他们。”井雉托着下巴娓娓道来。
“呃……无法理解……”赵彧翻个白眼,“最后什么结果?有人受伤吗?”
“楚湘别苑的人来制止了,不过乡绅还是挨了几下拳脚。绝风派估计要赔不少钱……”
“哈哈,比武的赏银还没赚到,已经先预支出去了?他们还欠了丁记武馆医药费是不是?哈哈哈哈……”赵彧乐得前仰后合。
“那可不。现在所有人都讨厌他们,巴不得他们赶快出局。”井雉道。
“少幸灾乐祸吧……绝风派的风评这么差,若是让他们夺了魁,矛头就要指向咱们了……”卯落泉叹道。
原本已经开始轻松的氛围瞬间又紧张起来,几人都缄默不语。正沉默着,突然有个小厮来通报,说有人教传话来,丁虚云正在某酒家后的柴房等卯落泉,有要事说。卯落泉没多想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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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傍晚,那酒家热闹非常,屋后的柴房却很安静。不见柴房有光亮,卯落泉预感不大对,略停滞后还是上前开了房门。房屋内漆黑一片,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从窗户投进来的微弱的光下看见柴堆里似乎有人。他蹲下伸手去探,摸到一个人的手臂。他下意识将手缩回,但苦于看不清,犹豫之下还是试探性地用手背去碰触对方。
“喂,喂!是谁?”卯落泉低声问。
“嗯……”那人有了回应,是个姑娘的声音。
“啊!”卯落泉不敢再碰她。“姑娘,姑娘?”
“嗯……谁?”她声音很虚,仿佛刚从昏迷中醒来。反应了一阵,她发觉周围漆黑一片,而自己身边竟有个男人。“啊!你……你是什么人!”
“我是……”
“不要过来!”她又惊又怕,抱紧自己,努力往柴禾里蜷缩。
“云儿?是云儿吗?”他听出了她的声音。
“你是……泉哥?”
“你没事吧?咱们出去说?”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黑……”云儿尚未完全清醒。
“这是酒肆的柴房啊!”
听到卯落泉回答如此之快,她不免警觉起来。“泉哥你……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我?我带你来?”
卯落泉正在诧异,突然一伙人吵吵嚷嚷地堵住了门口。
“贼偷!今日可算逮你个正着!”为首一个打灯笼的指着卯落泉骂道。
有了光亮,卯落泉这才看清缩成一团不住发抖的云儿。
“日日偷我家的柴,今日被当场拿下,还有什么话说?走!去见官!”这个打灯笼的原来是酒家小二。
“诸位不要误会,我二人均是参加武帮会的宾客,怎么会偷东西呢!”卯落泉解释道。
“哟,这不是小玉龙卯大爷么!”小二认出了眼前人,“这位姑娘是大爷的亲眷?”
“不是!我……”云儿委屈地哭了出来,“我去找我娘……”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要往外跑,被小二一伙人拦住。“哎别走!偷柴的事还没弄清楚,先跟我们去见官!”
“云儿!”卯落泉欲上前护她,她却有些怕他似的往后躲。他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理清思路:“有人从中作梗。不是我带的你,我也是被骗来的!”
“我不要见官……我要找我娘……”
“找你娘?”小二撇撇嘴,“你是谁家的姑娘啊?”
“我是丁记武馆的……我爹是丁青岩……”
“哦!”听说是丁记武馆馆主的女儿,小二语气轻了许多,“那要不这样吧。我派两个兄弟去叫你爹娘和我家掌柜的来,你也别走,毕竟离了现场这事就说不清了。我相信二位不是偷柴的,可我家掌柜的不一定依啊……也劳烦您二位,等掌柜的来了,咱们把事理清楚再走。”
一伙人堵着门,也不由得两人同不同意。等了约有一炷香的工夫,丁青岩和掌柜的都没来,却来了一队差役。
“哪个报的官?”带头的差役问。
“啊差大哥,是小的!”小二跑出屋子迎上去,“小的店里丢了柴,恰好遇到这两个人大晚上摸黑在柴房里。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贼偷!”
带头的差役闯进柴房看了看卯落泉和丁虚云,对手下一挥手道:“带走!”
“唉!我爹呢?我爹呢!”云儿慌得对小二大喊,小二却没理她。
“差大哥!”卯落泉把住差役的手臂,“在下镇武镖局卯落泉,我和我朋友被人诓骗到此处,实非贼偷。”
“管你是谁,有嫌疑就要上公堂,青天大老爷自会明断!”差役满脸不屑,瞥一眼自己被把住的手臂,“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对抗官差不成?”
“不敢……”卯落泉松开手,“好吧……”
“泉哥……我爹还没来,怎么办……”云儿此刻能依靠的只有卯落泉了。
“就跟他们走一趟吧……放心,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