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村后又见一村。原来谷中有多个这样的小环山,每个小环山中间都有个小村落。与谷口的村落不同的是,这个村落似乎更小,只有一个比较大的房屋悬在半山腰上。
“哼,来!继续!”李若甫停在正中的空地上向卯落泉挑衅。
卯落泉摆摆手,指着半山的房屋道:“我可不是为了陪你打架。你带我来这儿,是怕我叨扰那些村中的妇孺?也罢,我就去这间屋子问问吧。”
“不许去!”李若甫好像真的有些紧张,“你就在这儿老实待着!”
“有话好说,何必这么大的戾气?”
“你还有脸说?我戾气大?把你在牢里关上个把月,看你戾气大不大?”
“诶?”听说李若甫被关进牢里,卯落泉心中先是暗爽,随即又生出些怜悯之情。“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
“装,接着装?不是你们勾结什么知府,无故关押我们?”李观堂忿忿道,“牢头每天对我们非打即骂,饭也不给吃饱……莫名其妙地也不审讯,光关着,最后一句话也没有就把我们放了。找官府要说法,威胁我们说再敢来继续抓……”
“行了!”李若甫喝住弟弟,“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宣扬什么!”
卯落泉背后一阵凉意。想想如果当初没听三师弟的话溜之大吉,会不会被抓的就是自己?
“反正今天,既然你来了,咱们就此做个了断,光明正大地比试一场!”李若甫抱起胳膊,“你们云门,在武帮会上赢得不光彩!我今天,就要把这个魁首从你手里夺回来!”
“刚才我以一敌三,你们尚且不是对手;现在单打独斗么,我看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那可不一定!我还没使出最近新练的招式呢!”
“哈哈。”卯落泉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得先说好,等比完你要让我见谷主。”
“唔……你先赢了我再说!”
李若甫话音未落就冲了上来,卯落泉闪身躲开。他背着包袱和霜痕不方便,于是趁李若甫回头的工夫把东西都解了下来,抛在一旁的空地上。两人交手几合未分上下,卯落泉惊异对方的进步竟然如此神速,看来定有高人指点。
“你师父是谁?可是谷主?”卯落泉问。
李若甫对卯落泉意外的表情很是满意,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乒——”
卯落泉正要使出化术,却被突如其来的摔杯声打断。二人都停了手,向传来声音的房屋望去。
“要打架滚远点,别在我门口吵闹!”屋内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谷主?”卯落泉从其人的声音中听出此人内力十分浑厚,猜测他便是自己苦苦寻觅之人。“阁下可是绝风谷谷主?晚辈卯落泉,经李回春前辈介绍,特来……”
“打扰人清修,还有脸问?”高人打断他,开口便骂,“管你是谁,跑来惹我还想见我?快滚快滚,有多远滚多远!”
“爷爷!”卯落泉正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旁边的李若甫突然冲着房屋扑通跪下,“这个人闯谷,奈何武功太高,我们拦他不住!求爷爷帮帮忙,把他赶走吧!”
“什么?你们打不过他?”
“是!”李若甫只想搬救兵,回答得非常笃定。
屋内沉默了一阵,又响起了窃窃私语,高人似乎在与一个女孩交流什么。
“卯落泉?”高人似在自言自语,“你的武功,竟然比我几个孙儿还高,哼哼……为什么要见我?”
“晚辈……晚辈师从上官流,自幼学习金阳诀。几年前师父仙逝,只留下金阳诀残本。可如今晚辈不但遇到了瓶颈,更被内力反噬,苦不堪言——金阳诀由于是残本,上明未写拨乱反正之法。想到绝风派也是练习童子功的,于是晚辈来寻前辈,希望前辈能指点迷津!”
“你就是来偷武功的小贼!”
“嗯?”卯落泉一愣,“偷……偷?”
“你师父是老贼,养出你这个小贼,你们是蛇鼠一窝!好不容易熬到老贼死了,现在又蹦出个你来。我是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你的,劝你识相点快滚吧。”
卯落泉不知道这位谷主到底与自己师父有何恩怨,但听到此人傲慢无礼地辱骂恩师,不禁怒意渐起,求教之心皆作虚无了。他无奈地向房屋抱拳:“是,是。晚辈不打扰,只愿此生无缘再会!”说罢,拾起包袱和霜痕,扭头就走。
“站住!”高人叫住他,“你连辩都不辩,驳都不驳?我随口说两句,你就要赌气走人?”
“前辈若只骂我,我会觉得是前辈不了解我,还值得一辩;但骂我师父,便是无礼!既然道不同,那就辩无可辩!”
“好小子,脾气还真臭!我改主意了。看在上官老贼的面子上,我给你指点两招。你先从西边的小路去后山等着,自己悟一悟。什么时候我心情好了,自会出关见你。这几天你好自为之,可别把自己饿死了。”
难道刚才高人只是在考验他?卯落泉顿感惭愧,忙连声道谢。
“啊?”李若甫一脸失望,“爷爷,您……您真要教他?”
“这儿有你们说话的份?谷口都守不住,还不去练功?”
高人一通痛骂,把李若甫三人训走了;卯落泉自向西边小路行去。没想到高人和上官流还有些渊源,看来此番还会得到意外的收获。想到这里卯落泉开心起来,三步并一步往后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