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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烈握着长枪,站在城墙边上。

此刻正值腊月,辽东郡最寒冷的时候。

长枪冷得冻手,风也呼呼地如刀子一样吹得人脸疼,不少站岗的士兵都生了冻疮,直接冻死的也不在少数。

按理说,乌桓等胡人都喜爱在夏季秋季,粮食成熟之时南下侵略,也好劫取足以果腹的粮食与能够换去粮食的财物。

在严寒的冬季,胡人、汉人都不约而同地休战,等熬过冬天后再打生打死。

可今年偏偏就反常,胡人偏偏就要在这寒冬腊月的时候南下,还拉出来数万大军。

他们就不怕马蹄子一脚踩在冰面上打滑,连人带马一起摔死吗?

呼延烈望着城外远处乌压压的营帐,满心烦躁,侧头问一旁的夏侯峻:

“亓官长延怎么还没回来?”

“这靛眼贼到底死哪儿去了?半路掉水里淹死了吗?”

“他不来,谁指挥得动那些白马?亓官家剩下那几个又没一个知兵的。就靠咱们那几千步兵,守城还勉强可以,出城就是送死。”

“而且,再这样耗着,咱们这兵都得在城上冻死!”

夏侯峻拄着大刀,也看着那连绵的胡人营帐。

听了呼延烈的抱怨,没发表什么评价,只是像往常一样爽朗地笑了笑,对一旁冻得打哆嗦的亲兵道:

“将换岗的时间改为一个时辰,你也先进屋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呼延顺义守着。”

亲兵感激地打着哆嗦点头,缩头缩脑地下城墙去了。

呼延烈嗤笑一声,评价道:“别瞎惯着你那亲兵,都是老兵油子了,还这么娇气!”

夏侯峻摇头笑:“都是父母生养的,能让他们少受点罪就少受点儿。”

呼延烈撇嘴,很看不上这厮的优柔寡断,便又看向城墙外。

这一看可不得了,他的表情立刻就垮了下来,恨恨抱怨道:

“又来这一套。胡人这些直娘贼!嘴里成天不干不净的,欺人太甚!”

只见几个胡人骑兵溜溜哒哒跑过来,也不攻击,就是嬉笑着用生硬的汉语骂道:

“都说汉人骁勇,怎么现在就像个没卵蛋的爷们儿!被乌桓的勇士吓破了胆子吗?”

“乌桓最劣等的猎犬都比你们有勇气!乌桓最懦弱的奴隶都比你们有尊严!”

这样的骂阵激将很是拙劣,在呼延烈经历过的数百场战役中根本不算什么。

但因为骂阵的是胡人,伤害性与侮辱性就变得格外强大,直接气得这将军在城墙上跳脚,扶着墙骂道:

“去你的大孙子!老子今天不忍了!骂死你们这些狗东西!”

“我(幽州脏话)你们(幽州脏话),你们全家(幽州脏话)!你爹(幽州脏话)!”

胡人没有那么高的汉语修养,也不觉得以亲爹为圆心,全家为半径的谩骂有多恶毒。

他们只能从语气中听出这将军的愤怒,于是也乐呵呵地跟他对骂。

一时间,在这寒冷的辽东竟处处充满鸟语花香。

这好一处和谐的人间胜景,直叫城墙上的幽州兵叹为观止,浑身都变得暖洋洋的,不由自主就开始全神贯注地倾听学习,几乎连哆嗦都差点忘了。

夏侯峻嘴笨,掺和不了这场关乎尊严的战斗,便低声吩咐换岗的亲兵拎来一壶冷水,一会儿给激情澎湃的呼延将军润润嗓子。

亲兵点头,很是不舍地离开了。

但只是一会儿,他又空着手慌慌张张跑回来,低声在夏侯峻耳边说了句话。

夏侯峻嘴角一勾,喜上眉梢,对呼延烈说:“顺义,先别骂了。”

呼延烈正对线得脸红脖子粗,闻言不耐烦道:“我还没问候他们曾爷爷呢,你先等一会儿!”

夏侯峻便闭嘴了。

过了一会儿,呼延烈硬生生将那几个骑兵骂得狗血喷头,让他们灰溜溜滚回去,这才喝了口水,问他:

“有啥事儿?说吧。”

夏侯峻爽朗一笑:“刚才亲兵跟我说,亓官长延回来了,已经进了辽东北部地界。”

“依照骑兵的速度,这会儿应该已经要到城墙上了吧?”

呼延烈“噗”地一口水喷出去,一边胡乱找东西擦鼻子,一边慌乱道:

“你怎么不早说?我刚把他们骂回去!早知道就先迎战再说,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夏侯峻依旧是爽朗一笑:

“是你自己让我等一会儿再说的。”

呼延烈一口气梗在胸口。

他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胸脯,而后又趴在城墙上,对那几个未走远的骑兵喊道:

“(幽州脏话)的(幽州脏话)胡人叫你们那(幽州脏话)首领等着!你汉军爷爷今天就要狠狠踢你们的腚!”

夏侯峻则适时吩咐旁边的亲兵通知各处,擂起战鼓。

辽东天寒,为保证战鼓不会被冻破冻裂,用的都是上好的牛皮,经过老匠人多次鞣制,结实又耐造。

数百个硕大的鼓槌捶上深色的战鼓,声音就如同远天传来的雷鸣。

“轰——”“轰——”“轰——”

一时间,城中群鸟惊飞,笼罩城头的黑云也被惊散,露出一缕金光照在城门上。

那几个胡人骑兵更是吓得打马就跑,几乎吃奶的劲儿都用了出来,转眼就跑回了胡人营寨。

营寨的最中央、最华丽的帐篷中,正在享用牛乳的乌桓部落首领布莱达和匈奴右贤王呼韩邪自然也听到了这鼓声。

布莱达是个典型的草原汉子,肤色黢黑,身材高大精瘦。

他小心地将杯中牛乳饮完,而后将杯子掷于地上,站起身来大笑道:

“可算要迎战了?!不错,我还以为他们一直要这样做缩头乌龟!”

“前些日子攻城的儿郎死伤不少……若不是从那些汉人村子里抢了不少粮草,咱们还真会有些劣势……”

说着,他下意识地摩挲着右手尾戒,志得意满道:

“幽州守将只有呼延烈、夏侯峻和亓官拓。我等已经将他们研究得明明白白。”

“此次有右贤王相助,定能击败他们,拿下辽东城!”

呼韩邪把玩着手中沾着血的银簪子。

它一个半时辰前还插在汉女的如云鬓发间,现在却成为了这匈奴汉子的玩物。

匈奴人看着黝黑的乌桓人,无所谓地笑笑道:

“汉人的主力都在凉州和并州。现在幽州空虚,正是我们分一口肉的时候。”

“但是别忘了,布莱达。金银财宝以及五成的粮食都是我们的。别动多余的心思。”

布莱达一顿,微微有些僵硬地回头看向这临时盟友,勾起笑容道:

“那是自然。”

“我只要能杀汉人抢足过冬的粮草、再夺一些女人回去增添人口,这就够了。”

说罢,他转身出帐。

长风将他的毛皮衣领吹得翻折,就如同野兽行动间翻腾的皮毛。

“儿郎们!”

这草原上的猛兽高声咆哮。

“上马!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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