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斯特下水道。
黑蛇这时已经发现了艾琳他们。
它只是淡淡地瞥了艾琳一眼，随即低下头，继续撕咬着地上的人类尸体。
艾琳微微眯起眼睛，她能感觉到这条黑蛇身上散发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那不仅仅是强大的力量，更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诡异。
\"它不攻击我们。\"维客利压低声音说道。
\"因为它知道我们不是它的猎物。\"
艾琳轻声回答，她的目光落在黑蛇周围堆积如山的尸体上。
这时，黑蛇抬起头，吐了吐信子。
艾琳注意到，它的鳞片上浮现出细密的符文，那些符文随着它的呼吸忽明忽暗。
\"它在吸收什么。不仅仅是血肉...\"
维客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那些尸体上的影子正在缓缓消失，仿佛被黑蛇的鳞片吸收。
更诡异的是，每当一个影子消失，黑蛇身上的符文就会亮起一分。
艾琳抬起手，示意维客利不要轻举妄动。
她缓缓向前迈出一步，黑色长裙无声地拖过潮湿的地面。
\"你听得懂我说话，对吗？\"艾琳的声音在空旷的下水道中回荡。
黑蛇缓缓抬起头，猩红的眼睛在昏暗的下水道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它张开嘴，发出一阵低沉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无数人声的叠加，断断续续，却出奇地清晰：
\"影...魔...不...感兴趣...\"
\"为什么？\"艾琳保持着警惕，但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黑蛇吐了吐信子，声音依然断断续续：\"血肉...记忆...才是...食物...影魔...无味...\"
艾琳注意到，每当黑蛇说话时，它身上的符文就会闪烁得更加明亮。
那些符文似乎与它的发声能力有关，又或者...与它吸收的记忆有关。
\"你在收集记忆？\"艾琳试探性地问道，\"为什么？\"
黑蛇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移动庞大的身躯，露出身后的一具尸体。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的胸口有一个巨大的伤口，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表情——那是一种极度的恐惧和...悔恨。
\"痛苦...的记忆...\"黑蛇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了一些，\"最...美味...\"
艾琳感觉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条黑蛇对影魔不感兴趣——影魔没有人类那样丰富的情感，自然也就没有那些充满痛苦的记忆。
\"你到底是什么？\"
黑蛇缓缓盘起身体，猩红的眼睛直视着艾琳：\"我...是...见证者...也是...惩罚者...\"
它的声音突然变得连贯起来，仿佛在适应这种交流方式：\"这座城市...充满了罪恶...我...只是...在享用...应得的...盛宴...\"
就在这时，黑蛇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了一下。
它身上的符文疯狂闪烁，那些被它吸收的影子似乎在其中挣扎。
艾琳看到无数破碎的画面在符文中闪现：一个哭泣的女孩、一个燃烧的房子、一把染血的刀...
\"够了！\"
黑蛇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那些画面瞬间消失。
它低下头，声音又变得断断续续：\"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艾琳知道这是最后的警告。
她缓缓后退，同时示意维客利跟上。
直到退出足够远的距离，她才低声说道：\"维客利，通知所有人，召集所有狼级以上的影魔，封锁这片区域。\"
维客利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艾琳大人，您确定要这么做吗？那条蛇看起来并不想与我们为敌。\"
艾琳的目光依然紧盯着黑蛇所在的方向，\"正是因为它现在不想与我们为敌，才更危险。
你看到它吸收的那些记忆了吗？那些痛苦的、扭曲的人类记忆...它在成长，维客利。
每吞噬一个记忆，它就变得更强大，更...完整。\"
她转过身，黑色长裙在潮湿的空气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而且，它提到了'惩罚者'。这意味着它有自己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很可能与我们的计划相冲突。\"
维客利点点头，迅速消失在阴影中。
艾琳则站在原地，感受着下水道中弥漫的诡异气息。
她能感觉到，那些被黑蛇吸收的记忆还在空气中飘荡，像是一首无声的挽歌。
突然，她的通讯器发出轻微的震动。
是维客利发来的消息：\"所有狼级以上影魔已集结完毕，正在建立封锁结界。\"
艾琳的嘴角微微上扬，\"很好。让我们看看，这条蛇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就在这时，下水道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嘶吼。
那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整个地下空间都随之震动。
\"看来它察觉到了我们的动作，\"艾琳轻声自语，\"正好，省得我们去找它了。\"
她优雅地迈出脚步，黑色长裙在身后飘动。
随着她的前进，周围的阴影开始扭曲、蠕动。
无数影魔从黑暗中显现，它们的气息连成一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当艾琳再次来到那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时，黑蛇的身体比之前又膨胀了一圈，那些奇怪符号在它身上疯狂闪烁，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
最令人不安的是，它的头部开始发生变化——原本光滑的鳞片上出现了类似人类五官的轮廓。
\"你们...不该...回来...\"黑蛇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甚至带着一丝人类的语调。
艾琳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掌心符文大亮。
周围的影魔同时发动攻击，无数阴影之刃射向黑蛇。
但这一次，黑蛇没有躲避，而是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那些阴影之刃在接近黑蛇的瞬间就被震碎，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色碎片。
更可怕的是，这些碎片没有消失，反而被黑蛇身上的符文吸收。
艾琳看到，那些符文变得更加明亮，黑蛇的身体也随之膨胀。
\"它在吸收我们的力量！\"维客利惊呼道。
艾琳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改变策略，使用物理攻击。它无法吸收实体。\"
影魔们立刻改变战术，有的化作实体形态，有的操纵下水道中的碎石和金属管道。
但黑蛇似乎早有预料，它庞大的身躯灵活地闪避着攻击，同时不断吸收着周围的阴影。
就在这时，艾琳注意到一个细节：每当黑蛇吸收阴影时，它身上的人类特征就会变得更加明显。
那些模糊的五官轮廓逐渐清晰，甚至开始显露出某种...表情。
\"原来如此，\"艾琳轻声说道，\"它不仅仅是在吸收力量，还在...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