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白月蝉说出岁蛊的时候,他自己何曾没有心动过。青春永驻,又何曾是万金能买到的东西。
他瞳孔猛地一震,难道是北疆人搞的鬼?急急吩咐道:“来人,把北疆使臣给朕抓来。”
“陛下,没有证据,不要打草惊蛇。”江景瑶如实告知他们已经启程的事情。接着又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谁还在自己的身体中养蛊。”
康文帝点点头,便是应允。他已经头昏脑胀,吃了药丸才勉强止住恶心。
待所有人都走完流程,又回到院中捂住口鼻。
江景瑶大声问道:“你们可曾都看清了,岁蛊害人不浅,你们哪宫的主子用过,赶紧实话实说,爱美之心人人皆有,这并不是什么罪过,尚若你们知情不报,待你们的主子也化作一滩黑水,那就是欺君之罪。”她说的斩钉截铁,句句带着威胁。
众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这时太后宫中的一个管事走了出来,跪倒在康文地面前,颤声说道:“回陛下,老奴该死,太后身体中也有此蛊。”
“你说什么?”康文帝震惊的脸都绿了。
这时又一个宫女走了出来,跪在地上说道:“回陛下,何才人体内,也有此蛊。”
康文帝直接震惊,怒斥道:“还有谁的主子用此蛊?你们都是从何处弄来的岁蛊?”
文竹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陛下饶命,奴婢们是从冷宫中的水井中拿到的此物,至于是谁所为,奴婢们也不知啊。只是宫中盛传岁蛊可以使人青春不老,所以太后才动了心思。至于如何得知井中有岁蛊,是宫中盛传的。”
“宫中盛传?朕怎么不知道?传大理寺,慎刑司,通通滚来调查此事。”康文帝大为恼火。
江景瑶问道:“谁是徐贵妃的贴身侍女?”
文竹急忙走出人群跪了下来,“陛下饶命,徐贵妃的确服用过岁蛊,奴婢不是故意隐瞒,还请陛下饶命,太子妃饶命啊。”
楚天启也凑了过来,添油加醋说道:“父皇,她早就知道文竹定会知晓此事,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召集这么多人,难道是为了让人难道徐贵妃死无全尸的样子?到底是何居心?”
众人也开始议论纷纷,她把此事弄的人尽皆知,究竟是什么目的。
江景瑶不慌不忙解释,“陛下,如果臣女不如此大费周章,您又如何得知岁蛊已经在宫中肆意横行,又怎会洗清王太医的冤屈。又怎会撬开文竹姑娘的嘴?”
一句文竹姑娘,给了她足够的尊重,但也同时将她送入地狱。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文竹磕头如捣蒜,但她自知为时已晚。
很快大理寺的首领褚大人,和慎刑司的首领李大人就匆匆而来。
刚到凤仪宫外,就忍不住把腹中的东西吐了个干净,才走到灵堂中。
康文帝吩咐他们将太后和何才人宫中的侍女带走,还有徐贵妃宫中的文竹,回去好好审问。
他又对江景瑶说道:“太子妃,太后也妄信谗言养了岁蛊,你就且去给她解蛊,此时不要惊扰到太后。
江景瑶微微叹了口气,语气诚恳说道:“陛下,臣女并没有岁蛊的解药,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炸出宫中还有谁以身养蛊,也是无奈之举。”
没有解药?众人都惊的倒吸一口凉气,那太后岂不是要?
康文帝也惊呼出声:“什么?你没有解药?”
“没有。”江景瑶回答的很干脆。
“大胆,江景瑶,你这是欺君之罪,是要诛九族的。”楚天启终于找到了对付她的理由。
江景瑶跪倒在康文帝面前,叩首说道:“陛下,臣女到底有没有欺君,还请陛下定夺。岁蛊是能延年益寿,只要它在体内不死不灭,以身养蛊之人便会相安无事。至于解药,让太医院慢慢研究便是。”
康文帝已经受不了这里的气味,命人将棺材盖上,把徐贵妃的尸体埋入乱葬岗,此事以后任何人不准提起,又吩咐让人将王云鹤放出,研究解药。
众人不禁唏嘘,徐贵妃争权斗势一辈子,到死了也没有葬入皇陵,而是被埋到荒草丛生的乱葬岗。
老皇帝在于公公的搀扶下晕头转向的走出凤怡宫。
众人也纷纷离开。在人群后方的楚凌霄,也勾起嘴角离开,他就知道这个女子,总能逆风翻盘。
至于寒冰蛊,是南风派人告知于他,本想抢在楚北辰的前面拿到噬心蛊,谁知道他和楚北辰去冰窖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没找到噬心蛊的半点影子。
他没找到,楚北辰自然也是两手空空。
江景瑶捏了捏眉心,也是被恶心的昏昏沉沉。
走出凤怡宫,老远就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在等她。
“皇叔。”她眉眼弯弯的笑道:“皇叔可是在等我?”
既然有求于人,男人都吃这一套,不知道对这个万年冰山有没有用。
楚北辰惭愧一笑,沉声说道:“瑶瑶,对不起,我没有拿到寒冰蛊,霄儿也没有拿到,寒冰蛊被盗了,现在已经派人调查,也许很快就能将其找回。”
“丢了?楚凌霄也去找寒冰蛊?他找了干嘛?是不是被他给偷了?这个死渣男,是不是专门和我过不去?江景瑶怒火冲冲的叉起腰,气的满脸通红。
楚北辰疑惑问道:“你没有让霄儿找皇兄要寒冰蛊?”
“没有,我怎么会找他?\"话音刚落,江景瑶就转身看向南风,蹙眉斥道:“南风,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属下,属下什么都不知道。”南风满脸通红,是被恶臭熏的,也是因为心虚。
楚北辰瞅了一眼满脸尴尬的南风,瞬间明白了什么情况。
回到听雨轩,江景瑶想着今晚便是月圆之夜,鬼七回了军营,而王云鹤又刚刚出狱,还会不会来给楚凌霄看诊。
刚想到这里,她顺手就从空间掏出一个白色瓷瓶,意念告诉她,是噬心蛊的特效止疼药。一阵惊喜涌上心头,他的空间竟然越来越靠谱了。
她想去询问一下回不回黎王府,就被太监传旨让她今晚留宿宫中,明日去给太后诊脉。
接着王太医便匆匆赶来,进门就跪了下去,“徒儿拜谢师父的救命之恩。”他衣服都没换,凌乱的头发上还有残留的稻草,老泪横流,哭的稀里哗啦。
江景瑶将他扶起,好生的安慰了一番,王云鹤才停止啜泣。
“王大人,这是太子的止痛药,是我新研制的,只要吃上一粒,蛊虫发作之时在月光下坐着即可。疼痛嘛,就好比女人生孩子的痛,转换到来葵水时的那种痛,这种区别,你明白吗?这个渣男遇到我,真是烧了八辈子高香。”
她将瓷瓶交给王云鹤,明显的今晚不想参与楚凌霄的噬心蛊发作的诊治。
王云鹤对江景瑶的医术已经深信不疑,拿着瓷瓶便去了楚凌霄的书房。
白天被徐贵妃的尸臭熏的,晚上听雨轩的人都没有吃晚饭。
江景瑶狠狠的洗了热水澡,鼻息间的尸臭味还是挥之不去。她知道能换掉尸臭的只有人的粪便,但她实在不想去茅厕蹲上半宿,便拿出一瓶花露水,洒在了房间的各个角落。
她坐在窗边慢慢品着一杯浓茶,看着窗外已经挂起的满月,知道楚凌霄的蛊虫已经开始嗜血。
突然一个石子打在她身上,她感觉整个人都动不了了,心中猛地一惊,知道是被人点了穴道。
她没有惊叫,只是暗自猜测着对方的身份,心中想着是不是楚凌霄这次毒发太舒服了,所以和她来恶作剧。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撩起了她的秀发,身后一个声音幽幽响起:“瑶瑶,你骗人,说过在黎王府等我,你却躲在了宫中,可是让我好找。”
江景瑶惊呼出声:“上官晏清,你怎么来了?”
上官晏清走到她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薄唇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眉眼含笑说道:“我想你,所以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