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这怎么可能?
我赶忙上炕,伸手触摸殷墨的脑袋。
冰凉的皮肤,腐败软烂的触感,微弱的呼吸,无不一验证殷墨濒临死亡。
甚至殷墨此时感受到我来了,可他也只是覆盖住眼睛的眼皮微微动了动,连想看我的眼睛都睁不开。
“爷爷,前天我让你给殷墨喂的那碗血,你没喂给殷墨喝吗?!”
“血?”
我爷爷想了一下,然后赶紧回答我:
“我喂了啊!我还是亲口喂给阿墨喝下去的!爷爷可没亏待阿墨啊,不然你可以问问他自己!”
喝了?
这不可能啊?!
当初我的几滴血,就能让殷墨重活。
可是那天我足足给了殷墨大半碗的血,殷墨要是喝了,怎么还会病成这样?
我不信殷墨真把我的血给喝了。
搞不好是我爷爷不靠谱,把血打翻了或者没做到,这会怕我说他,就骗我说给殷墨喝下去了。
“爷爷,你先去镇上给我买只大鹅,我晚上想吃铁锅炖,殷墨先交给我看看吧。”
满炕的药罐子和撒的到处都是的药粉,说明我爷爷对殷墨的事情也无能为力了。
我爷爷对我无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拿起背篓出门。
在我爷爷走后,我赶紧从厨房拿了菜刀,简单的消了下毒,然后再回到殷墨的身旁,准备再给殷墨喂我的血。
可是此时的殷墨已经气若游丝,根本就没有力气再把我的血给咽下去。
于是我想了个办法,拿了个碗和找了根吸管。
先忍着剧痛将我手割开,让血滴入碗里,再用嘴吸了我的血,然后把吸管的另外一头插进了黑蛟的口中,最后再将我口中含着的血,向着殷墨的喉咙中用力的吐了进去。
虽然殷墨现在还是蛟的状态出现在我的面前。
但是他的体格和身形,没有敖灵境化为原型时这么大。
相对比起龙,蛟的身体更为纤细秀长。
我一根吸管插进它口中的长度,足以到达它的喉部。
果然,当殷墨感觉到我的血流入它的喉中后,我终于感受到大蛟动了一下。
紧随着,大蛟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在一双莹莹莹莹绿眸看着我的时候,大蛟的身体逐渐幻化成人的模样。
殷墨的整个上半身,都躺在了我的怀里。
“殷墨,你终于好起来了吗?”
我激动的赶紧放下我手里的碗和吸管,也顾不上手上的疼痛了。
早知道我的血对殷墨有这么大的作用,我早就应该给他喝,他就不用受这么久的苦了。
可是都没等我高兴完,一大口鲜血,又从殷墨的口中吐了出来!
他忽然吐的这一口血,都给我给看慌了。
“阿、阿墨……”
我紧张的喊了句殷墨的名字,伸手去去擦他下巴上的血。
“是我的血对你没用了吗?”
殷墨此时神态虚游,他似乎连撑着跟我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见殷墨这样,又强行的将我手腕处的伤口,向着殷墨的唇上贴了过去。
我只有这么一个办法,能够救殷墨。
而且敖灵境也说过,殷墨接近我的目的就是想要我身上的血,说明我的血是对殷墨有用的!
可是殷墨却在我将手向着他唇上贴过去的时候,他的身子再次轻微挣扎。
我知道,那是他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在抗拒我给他喂血了。
我不知所措的把我的手腕从殷墨唇边拿开,看见此时殷墨看着我的眼睛里,已经流出了晶莹的泪。
那些眼泪从他的眼尾掉下来,变成了一颗颗白色的珍珠滚落在炕上。
“深深……”
殷墨终于虚弱的喊了我一句,眼神疲惫心疼!
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肌肤病态到几乎要接近透明。
“不要再为我伤害你自己了。”
殷墨尽力的抬手,想要触摸我手腕上的伤口。
他甚至还想在他都病的快死的情况下,还想用法力帮我愈合伤口。
可是在他掌心的法力向着我伤口上弥散过来时,还没触及到我的伤口,法力已经自动消失了。
殷墨的手,也再重重的向着炕上垂了下去。
我知道现在殷墨眉头紧锁是因为担心我。
于是自己用纸巾包住了我还在流血的伤口。
“殷墨,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怎么样才能救你?”
“为什么之前我的血对你有用?现在却对你没用了?”
我心疼的问殷墨,现在他变成人后的身体,依旧是全身溃烂,从衣服里露出来的手臂,全都是狰狞的伤口。
殷墨的眼睛一直都在盯着我处理我自己伤口的手。
等我自己包扎好了,殷墨他担心的眼神,这才平稳了下来。
殷墨转眸看向我,嘴角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
他努力的蓄力,然后再缓缓虚弱的告诉我:
“一百年前,那个把我镇压在河底的神父,他的后代回来了。”
“他回来找我了。”
“找你?他为什么要找你?”
我疑惑的问殷墨。
毕竟我对殷墨身世的了解,只知道他是条走蛟,一百年前被一个西洋神父作为风水局的镇物,给镇压在了岛下,给郭老爷子家催财。
“一、一百年前,那个、神、神父将我制服后,给我喂了一只练了千年的云南母子蛊。”
“他、他手拿母蛊,我体内的是子蛊。”
“两蛊若在异地、相安无事,一旦有母蛊回来,子蛊嗅到了母蛊的气息,就、就必须回到母蛊的身边。”
“否则子蛊宿、宿主,心脉俱裂,身灭魂散。”
“并、并且这蛊被炼了千年,有极其大的威力,若我不遂它心意回到我母蛊身边,它便会在我的体内,将所有能救我的药物,甚至是你的血,都、会排出体外。”
“直到、直到我死去,深深,你不、不要再为我割伤你自己了。”
殷墨说完这些话,他整个人连看着我的眼神都似乎无法聚焦了。
所有的力气,只是为了告诉我原因,不想让我再为他浪费血。
母子蛊,我从前从爷爷那听过。
说是以前少数名族那边山多地形杂,有些人上山砍柴或者打猎,经常会在山里迷失了道路,从而找不到回家的路。
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死了一个孩子,就是在母亲的心口腕了一刀肉。
所以有些蛊婆就开始用一些孕妇的血,练出了这种母子蛊,再把这些蛊卖给一些生了孩子母亲。
只要孩子吃下其中的母蛊,不管去山里走多远,都能听到母蛊的召唤,跟随身体里子蛊的引导,找到回家的路。
这种蛊早就随着时代发展淘汰掉了,没想到殷墨的身体里,竟然还有一只。
并且按照殷墨的说法,那只和他身体里关联的那只母蛊,应该就出现在了我们附近不远的地方!
“可是一百年过去了,那个压制你的老神父,应该早死了吧?为什么那只母蛊还会回来?”
“可以把你身体里的那只子蛊弄出来吗?”
我继续问殷墨。
但是也不知道殷墨此时有没有听清我说的话,我只听见他皱着眉头,口中一直都在细微喃呢我的名字。
“深深,深深、深深……”
又是一口浓郁的鲜血,从殷墨的口中吐了出来!
我看着殷墨这样都快要急死了,生怕他真的死了,于是又赶紧的问他:
“是不是你去找母蛊,你就可以好起来了?”
“你可以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找到母蛊吗?”
可是在我问他的时候,殷墨的意识已经处于临死状态。
唇瓣微动,尽管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但还是在重复刚才的话,脸也尽量的往我的怀里靠进来,面色祥和。
似乎死在我怀里,他心甘情愿。
就在我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救殷墨时,我想到了敖灵境。
敖灵境他可是活了两千年的龙脉,他既然知道殷墨的身份,说不定也知道和殷墨体内有连接的母蛊回来了。
于是我赶紧拿出了手机,给敖灵境打了个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两声,敖灵境缓缓接了电话。
“境哥,你知不知道怎么救殷墨啊,他说他体内有只云南母子蛊……”
“知道。”
我都还没把话说完呢,敖灵境直接回答了我。
“啊?”
见我不解,手机那头传来敖灵境的轻笑。
“我知道蛟蛇已经被神父下了母子蛊,并且也知道,最近神父的后人已经回国,为的就是找到这蛟蛇,再次为他所用。”
“那这个神父的后代是谁?”
“你见过。”
“李瑟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