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勋爵愤怒地在走廊里,无视了一旁刚刚给他泄露有人闯进莎琳娜办公室的男人。
男人疑惑地看着文森特勋爵的背影,马上缩进拐角处躲开出来的探长身影。
过了好一会,等探长远去,男人拨通了通讯。
“我们晚了一步,莎琳娜已经被特情厅带走了,他们刚刚搜索了她的办公室。”
通讯那头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找到了什么?”
“不清楚,我没敢进入,他很敏锐。”
“奥斯维德的下落那群海民间谍了解吗?”
男人连忙说道:“我保证没人知道。”
通讯那头沉默了一会,等到男人因心跳加速而口干舌燥时,声音才再次响起。
“先把奥斯维德送出卡伦市,之后找机会解决掉那个探员,他的威胁太大了。”
“是。”
男人挂断通讯,靠在墙上,背后的汗水浸透了衬衫。
……
唐恩刚要打开车门,源石通讯器忽地响起。
“邓普斯?”
“探长,我们在肯恩的房间发现了些东西,需要您亲自来看下。”
“嗯,稍等,保护好现场,我马上过来。”
东城区宝石街9号,圣伦恩大教堂塔楼房间。
唐恩快步来到肯恩房间,发现邓普斯正守在门口等着自己。
“探长,东西在里面。”
唐恩推门而入,发现阿加莎手里拿着两张记录影像的源石留影片。
这种从源石上整块切割的薄片,经过简单加工后是固化影像的绝佳载体,一种不会轻易因时间而老化的源石片影像。
阿加莎递来两张源石留影片:“探长,这是在床底墙壁里发现的,肯恩先生把它们藏在了一块松开的石砖后面。”
唐恩接过源石留影片查看,是两张奥斯维德和某个人见面的照片。
第一张是高处拍摄的图片,把奥斯维德的正脸和他见面人的背影拍了进去,地点是某处屋顶。
第二张是放大拍摄的细节照片,关于和奥斯维德见面那人的手腕细节,那人戴着腕表,腕表表盘上是个独特的图案。
图案由一个四面体和一个发光竖眸构成,四面体如同金字塔,塔尖立着发光的竖眸。
唐恩盯着这个腕表图案,他觉得这个和金字塔绝对有关联,可是为何肯恩·内尔会特意拍这个男人腕表上的细节。
唐恩用源石通讯器截了个图,发给了哈维,让他审讯下莎琳娜知不知道这个图案的含义。
阿加莎好奇地看着探长的动作,心里愈发肯定探长知道很多隐情。
“探长,这两张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唐恩没有解释,而是看了眼时间,说:“看这屋顶的样式应该是附近的房屋,我需要你们找到这个地方。”
“是。”
邓普斯果断答应,看着唐恩发给他的第一张全景照片的截图,拉着阿加莎离开了房间。
唐恩拉过椅子坐在上面,脑海里开始整合目前的线索,几个重要的词迅速被他选了出来。
永生之酒,奥斯维德,法老国……
“如果去掉莎琳娜他们的干扰,其余的地方相对清晰了很多。”
唐恩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他可以帮自己找到法老国的人员。
老凡斯的住处并不远,唐恩很快走到了门口,一开门发现卡洛琳修女刚结束打扫准备离开。
“凡斯先生在二楼阳台。”
真羡慕。
唐恩暗自嘀咕了声,走向了在二楼阳台享受老年惬意生活的老凡斯。
“你怎么又来了?”
老凡斯略微睁开的眼皮看到唐恩的身影立刻合拢上了。
唐恩已经习惯了老凡斯的脾气。
“凡斯先生见多识广,我这有个问题恐怕只有您能给我解答。”
老凡斯睁开了眼:“说。”
唐恩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这是他在一楼都能偷听到声音的地方。
老凡斯看懂了唐恩的神情,不耐烦地起身。
“跟我来书房。”
进入书房,老凡斯关上了厚重的木门。
“我这里隔音很好,说吧。”
唐恩微笑地取出两张源石留影片,转过去放在了书桌上,指着腕表上的图案。
“凡斯先生认识这个吗?”
老凡斯拿起源石留影片仔细地看了会,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唐恩。
“原来这就是来我这进修的原因?”
唐恩感觉老凡斯像是误会了什么:“这两张源石留影片是在肯恩·内尔住处发现的,他死在了奥德维斯家里,但现在奥德维斯失踪了。”
“你怀疑什么?”
唐恩也不隐瞒:“我怀疑照片里的这个背影带走了奥德维斯先生。”
老凡斯靠在椅背上,良久叹息了一声。
“法老国。”
果然如此,唐恩静静地等着,老凡斯的话头显然还没有结束。
老凡斯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包金牌斐基利烟,这是最贵的斐基利烟。
“我跟你说过当初我参加了永生之酒的研究,那次研究背后的最大资助方就是法老国。
那时我还不认识他们,只是在研究团队领导修导师那里见过他们拿出这样图案的徽章,并且给了修导师一些材料。
在我们成功研制出最初的永生之酒后,团队很快被解散了,有一个戴着这样图案的家伙找到了我,让我忘记这段研究经历,并说会给我一个好待遇。
后来我就成了奥府大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终身教授,但我依旧渴望继续永生之酒的研究。
为此我私下收集着材料,甚至找修导师的遗孀要到了他遗留下来的相关资料。
在这些资料的帮助下我的研究很快有了新突破,生命因子假说就是其中之一,我以为我能因此实现在源能学领域的大突破。
但他们找到了我,警告我停下目前的研究。
我无视了他们,不久我的实验室发生了一场惨烈的事故,我最喜欢的弟子死在了里面,而我也因此被奥府大学解雇。
再后来越来越多的学术圈人士抹黑我的成就和道德,我再也受不了了,躲到了这里,放弃了一切。”
烟雾缭绕着老凡斯的脸庞,唐恩看到了一个老人的伤感和一个学者的死亡。
“很抱歉让你想起这样的往事。”
老凡斯自嘲地笑了声:“看来你不是他们的人,那些家伙可没你这么心软。”
唐恩好奇地问:“所以永生之酒是真的能永生?”
“不。”
老凡斯充满遗憾地回应。
“我们研制的永生之酒只能实现延寿十年,代价是提取十名年轻健康的同类体内的生命因子。”
唐恩皱起眉头:“十名同类?”
老凡斯坦然地回应:“他们给我们团队安排了联邦监狱里的重刑犯作为实验品。”
“那是不是说现在奥斯维德也在被他们招揽加入新的永生之酒研制?”
老凡斯嗤笑一声:“奥斯维德?那头蠢猪永远不会懂永生之酒的,不过或许他们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只能用这样的蠢猪了。”
唐恩排除了老凡斯话里的傲慢,他不能就这样下判断。
“凡斯先生还知道卡伦市里这个组织的人吗?”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关注我。”
老凡斯冷笑着,眼里满是不甘的余焰。
“但我若是告诉你,你和你背后的人不一定能保护我。我是老了,但还不愿意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憋屈死去。”
唐恩眼见有戏,当即开口:“如果联邦境内还有那个组织可以做这个担保,我相信是我们。”
“小子,光说大话可不行。”
“您稍等,我这就联系主管。”
老凡斯不紧不慢地看着烟头熄灭:“好,我已经等的够久了,也不差这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