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收拾倒还算整理,几个大木箱子和几个皮箱,还有一些盛着瓜果肉脯的大箩筐。
一一打开箱子,四个木头箱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银元,想来是贪污的军饷。两个木箱装的是一整包一整包的大烟。感情这军队里大烟膏子也是抢手货啊。
三个皮箱里一个装的是衣物生活用品,什么剃须刀,梳子剪刀什么的。一个箱子里装的是书籍,各种文字的都有,没想到还是一个知识分子。一个箱子里面是军票银票什么的,这个倒可以拿来赏给部下和收买人心。
收拾干净后,这才来到耳室,果然如自己所料,两间住人,两间储藏。
住人的没有什么好收的,也就几件古董字画还可以,收了后来到储藏室,一间是军粮,全是白白的面粉大米,食盐,冰糖,腊肉,火腿,白酒什么的,算是妥妥的好货。
另外一个间就有些怪怪的,算是各种机器零件,应该是电讯室兼储藏室,清理出来两部微型电台,还有一些电池,电筒什么的。墙边的铁皮柜子上了锁,秦晋取出锋利匕首一刀就划开了,里面除了一些文件和书册外,更多的居然是药品!一整格一整格的云南白药,安宫牛黄丸,片仔癀,秘传藏药……
不过这个年代这些东西可不容易,还是得照单全收啊。
这次的收获算是让他开了眼,空间里以前收的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
等有空了可得好好收拾收拾,这才收刮几个啊,居然就占了快十分之一了。
出了指挥部,给左裁缝装了满满一包军票银票,牵过马缰绳道:
“走,去找找有没有军火库粮库什么的。”
左裁缝兴奋的收起钱后,十分狗腿的跟上来道:
“班长,跟你打仗真是过瘾,我们这一场仗打下来,收获满满不说,居然还没得伤亡,我太佩服你了。”
秦晋苦笑一声摇摇头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事谁又敢保证?
这次回去,告诉大家伙嘴巴都严实些,我给大家多发点钱,该换行头的换行头,该寄回家的就寄回家。
吃的喝的都搞了些,我先藏起来了,等风声头过来我再来取来和大家分享。”
左裁缝高兴的点点头道:
“我什么都听班长的,以后班长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这些钱寄回去,想来家里人能过上好日子了。”
二人边走边聊,身边不时穿过一个个兴奋的袍泽,秦晋牵着马高兴的回应着他们的招呼,对于大头兵来说,这就是他们当兵最接近改变人生的时候。
秦晋一点也不觉得他们像骄兵悍将,更不觉得他们收刮如土匪。都是求个变数罢了。
他们搜刮战场,摸死人财,恶只在表面,下贱也只是为了生存。
那些高官显贵们,喝着兵血,吃着民脂民膏,为了权势,典妻卖女,卑躬屈膝,他们的恶在心里,下贱到了骨子里。
大家唱的都是戏,你搭草台班子,我下乡随俗,都特么是打花了脸装英雄,谁也不比谁高级。
本来想骑马的,结果接连两次摔下马来,无奈只得牵着,把那个少将尸体驮着,在阵地上找不到敌军的旗帜,只能拿他报功了。
当后续部队跟上来看着秦晋的战利品时,心里都不由泛起阵阵酸意。
这人也太特么好命了吧,这一仗下来捞了个少将回去,别说升官了,只怕大洋都得好几千吧!
铁柱和郭铁匠早已收拢队伍在阵地上等着秦晋他俩了,不是他们不贪心不去摸尸,而是他们知道秦晋会给他们更好的。
看着自家班长牵着高头大马,驮着一具军官尸体,四人顿时就笑开了脸,感情这是捞着大鱼了,不然自家班长也不至于连战利品都不收刮了。
秦晋给他们打了个手势,四人立马就收拾起装备跟了过去。
等回到阵地接了拴子和愣娃二人,这才大摇大摆的带着战利品往大部队集集而去。
秦晋有了上次的经验,不敢再拿好好东西在长官面前久晃悠,将少将尸体当着大家伙的面交给宋济元后,就赶紧将马牵走了,免得特么的又眼红纠缠不休。
看着秦晋跟防贼似的防自己,宋济元没好气道:
“这孙子是特么的多恨老子,不就是运气好缴获一匹好马嘛,至于吗?”
一旁的冯南却开口道:
“战马属于战略物资,我们确实可以以这个名义征用!”
宋济元白了他一眼道:
“没看见他那副做派?那是在内涵你我呢!别瞎操作,这小子现在战功不小,团里旅里都是挂了名儿的。
真再闹出械斗持枪对峙的事故来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你也别想那么多,只要他还在你我手下,那他的战功还不是有我们一份。
谁让我们是他的直接领导者呢,他打得再好,也是我们指挥有功。
他,挺多算个战斗勇猛!我们才是那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指挥官!”
冯南听了顿时感觉心里倍儿爽,再也忍不住笑意道:
“对对对,连长说得对,这次考功下来,只怕连长很快就要升营长咯!
属下在这里就提前预祝长官节节高升,步步登高了!”
宋济元用脚蹬了蹬地上的少将尸体笑开了脸道:
“刘福生,141旅少将旅长,这可是条大鱼!说实话,其实我并不讨厌秦晋那小子。
甚至一开始还蛮喜欢他的,脑子不好使也没什么,可他够拼,够勇,最关键的是能干成事儿。
可惜认不清楚现实,搞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没有足够的自我身份觉悟。
总是心比天高,以为有点能力就想横着走。
可他不知道每个阶层都有每个阶层的使命和游戏规则,高门子弟最差也不会比你我差。
我们再拼命,混到旅长那个地步就已经到了头。
即便他再拼尽全力,到头来可能连个营长都混不上。
一个拿不出家世,理不清关系,靠不上大树的人,再怎么是块金子,顶多就是镶嵌在高层马桶上的货色。
想逆天改命,他也不量量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倒是便宜了你我,这份斩将之功,可让你我皆再升一阶。他小子在怎么折腾也是白搭。
哈哈哈哈……”
冯南不解道:
“连长,我们真的就一点都不给他报?万一他闹僵起来,到了团长旅长那里不怎么好解释吧。”
宋济元摇摇头说道:
“报,怎么不报,我还得添油加醋的给他报。
不把她他的功劳报得漂亮点,你我的功劳长官们怎么看得到?”
“不对呀,那我们不是,不是吃亏了嘛?”
冯南急道。
宋济元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小南啊,你是我学弟,我再教你一点。
这报功啊,它是有讲究的,这小功劳呢,你就往下面人身上放大了报,没必要过分凸显自己的价值,上面人眼睛不瞎,你没脸没皮的给自己一顿贴金,徒惹讨厌。
这一般的功劳呢,你就得把自己往大了报,毕竟实打实的功劳摆在那里,此时不展示你的价值和能力更待何时?
最后这大功劳啊,你可得千万千万要把握分寸了,越大的功劳,它就越讲究门当户对,小心你有命报没命受。
下面的人立了大功,你就得死命的给他们放大功劳,使命的夸他们,千万别提自己一嘴。
这种功劳,上面的要么自有安排,要么就得当作典型案例,你冒然出头容易挨枪子不说,上面的人也会看低你的度量。
其实啊大家心里都有数,你给下面人报得越好,上面越喜欢,不管他们是好大喜功,还是低调处理。
你我的份儿上面是心里有数的,用不着你我操心,我们想要的这三瓜俩枣的功劳,他们不屑,也没必要抹除。
反而会觉得你我懂分寸,知进退,考功的时候反而会高看你我一眼。
以后但凡有了好位置,你说上面的是给别人还是给既会替他们考虑,又能给他们办事的直系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