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婶儿,怎么是您?”谢淮安惊讶问道。
顾母开口回道:“地里农活干完了,就来镇上找个活计干,卤肉就剩这些了,你们要些什么?”
虽然她不待见谢淮安,但本着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的原则,她还是走流程打招呼问道。
谢淮安眼睛往后院瞄了瞄:“哦,听我爹说,你们一家都去闺女家帮忙了,看来是传言有误啊。”
虽说这店面不大,但胜在位置好,想来租金也不便宜,顾瑶哪有这个本事?
一旁的沈洵童言无忌道:“顾婶儿就是在给我大嫂帮忙啊,这就是我大嫂开的店啊!”
这时,顾瑶也复返回来:“娘,卖完这个客户咱就不卖了,剩下的这些咱带回家给爹吃!”
昨日光顾着给沈宴他们喝酒准备下酒菜了,竟忘了给家里其他人留些店里卤肉尝尝呢。
她抬头的功夫就看见了谢淮安。
谢淮安这会儿整个人都惊住了:“......瑶瑶,这是你开的店?”
开的?还不是租的?
这地段怎么也得二三百两银子吧?
顾瑶这么有钱了?
她之前做那些篮子竟赚了这么多?
顾瑶笑得无懈可击:“是啊,这是我和我相公一起开的店,混口饭吃,比不得谢公子读书的风光,对了,谢公子如今该是秀才身份了吧?”
一听这话,谢淮安白脸顿时沉了下来,这个顾瑶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母也笑着揶揄道:“是啊,淮安都读了这么多年书,把你们老谢家的家底都读进去了,怎么也该中个秀才了吧?”
这个时代人们虽然都很尊崇读书人,但顾母却甚是反感这个谢淮安。
原因无他,就因为谢淮安玩弄她闺女的感情,关键她闺女还甘之如饴,之前可愁死她了。
好在她当家的毅然决然将闺女嫁给了沈宴。
她当时也是极力反对的,但如今看来,她当家的当初是有多么英明睿智?
她闺女确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她又怕她闺女再吃回头草,毕竟她女婿虽好,但现实摆着呢,是个瘸子。
一个瘸子,一个读书人,傻子都知道哪个好。
所以,揶揄完谢淮安,她便再次催促女儿离去:“闺女,快回后院和女婿忙活吧,这里有娘一个人就成了......”
后院打水的顾凡扔下手柄,改为颠起大勺就要往前去。
丫的,不能打人,看他不吓死他丫的。
却被他姐夫给喊住了:“凡凡,扶我一下!”
沈宴也瞧见了谢淮安,虽说他不是现在顾瑶喜欢的人,但还是因为男人自尊心的作祟,他强撑着依靠内力站了起来。
顾瑶这边也没把谢淮安当成个屁,刚准备转身离去时,却意外撞上了一堵墙,撞得她鼻子酸酸的。
抬头望见竟是沈宴,她下意识就伸手扶住他:“你咋还站起来了?”
站起来就算了,还自己站得笔直,生怕别人知道他是瘸子。
话说,这还是顾瑶第一次这般直观面对笔直的他,她暗戳戳比了比。
很好,算上发顶上她特意梳的爱心小揪揪,才到人家的下巴颏。
白玩,一点儿没长!
还是得加强营养,吃!
下巴颏被她头顶上的一绺头发蹭的痒痒的,沈宴很是不舒服微微抬了抬下巴。
很好,小丫头貌似长高了不少。
“想你了,没忍住就自己走了过来......”
说这话的功夫,他貌似无意淡淡瞥了一眼前方的谢淮安。
话说,他还从未这般近距离看过谢淮安,看过了,也就放心了。
一看就肾虚。
谢淮安也没这般近距离瞧过沈宴,瞧过了,心里更不舒坦了。
不是瘸子吗?
咋能站起来了?还站得这般笔直,比他还高半个头。
不仅如此,身上的气场竟还这般强大,强大到只一眼便让他感觉到了威慑。
看来真是钱帛给人底气啊。
有了这个日进金斗的小店,沈宴这一下子就鸡犬升天了。
谢淮安眼中闪出一丝懊悔,这原本该是属于他的啊。
顾瑶曾经是无条件爱他,满心满眼都只是他,而现下,自从沈宴出来后,她的目光便一直长他身上了。
从前顾瑶但凡有一文钱都会毫无保留给他,完全不求回报。
哪像他现在交往的黄娇娇,明明乃富家大小姐,却是一毛不拔,美名曰,爱情不该掺杂一丝杂质的。
上次他迫于无奈借她四两银子,她一直都在找他要。
不提供他银子,他和她交往啥?
凭她香吗?
黄儇儇确实大方,陪她一次,便能给他五两银子。
但她的手段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他都快被她弄废了。
好在,黄儇儇自己先废了,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黄府养身子......
也因此,他彻底没了收入,无奈之下,便只能委身于身边这男人了......
哎,不说了。
他想要读书走科考这条路可真是太难了......
好在惨绝人寰一次,他也能如黄儇儇一般大方......
他身边的壮汉乃裴衍,与他同在翰辰学院读书,不过乃纨绔子弟,读书不上心,但搞男人却是有一套。
他看见沈宴,瞬间被惊艳了一下。
世间竟还有生得这般俊朗的男儿?
不过也只是一瞬,好看是好看,但太过高大硬朗,不是他喜欢的菜。
他唯爱谢淮安这种白白净净、瘦瘦弱弱、身上带着一股子书生意气的。
这种人在书院很常见。
但能入他眼的也只有两位。
那个比谢淮安还要入他眼。
只是那个一心只读圣贤书,无论他怎么勾搭也入不得人家眼,他想用强的,但人家不但家世好,加之自己又有举人身份,他就没敢轻举妄动。
不过现下好了,那人自作孽不可活,被朝廷亲下了永不得再科考的旨意,裴衍心中暗自窃喜,待他玩够谢淮安,会去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