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远舟的幻术操控下。
原本只是湖面上伸出水面的一节朽木,此刻却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只从水中伸出的惨白的手。
而在那水面之下,隐约可见一抹鲜艳的红色嫁衣在飘荡。
虞晚桥定睛一瞧,这件嫁衣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这不就是他店里制作的那件吗!
他不禁惊讶地喃喃自语道:
“这竟然也能复刻出来?”
“法术真是太好用了…”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轻拂过他的耳畔。
紧接着一句低语传入了他的耳中:
“我厉害吧?”
虞晚桥猛地转过头来,却发现赵远舟并没有看向自己。
而是在告知冉遗,明日之后,所有人都会认为齐小姐已经被水鬼所杀。
从今往后,她将重获自由,可以随心所欲地活着,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卓翼宸则静静地凝视着冉遗说道:
“既然你已认罪,那就伏法,跟我回缉妖司吧。”
冉遗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因为他仍然希望能够再次见到齐小姐。
就在他抬起头时,一艘小船正朝着湖心岛缓缓驶来。
而坐在小船上的人,正是他的心上人齐小姐。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锁定在了那艘小船之上。
只见那船儿悠悠荡荡地漂浮于水面,越来越近。
虞晚桥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船头。
当他看清站在那里的齐小姐时,一股寒意瞬间自脊梁骨升起,令他不由自主地连退数步。
虞晚桥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然后闪身躲到了一棵粗壮的大树背后。
他的心怦怦直跳,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弥漫全身。
手放在胸前藏平安符的位置上:
“菩萨保佑我们逢凶化吉。”
他觉得这齐小姐身上的气息似曾相识。
很危险,很不对劲。
而正当此时,卓翼宸的一句话更是验证了他的直觉。
“没想到她还是乱跑了。”
听到这话,虞晚桥不禁心中一震,讶异地看了过去。
他没有想到,卓翼宸的关注点竟然会放在这上面。
然而,虞晚桥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冲昏头脑。
他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地开口说道:
“诸位何不想一想。”
“一个被藏匿在戒备森严的缉妖司中的大家闺秀,究竟是如何能够在众多武功高强之士的严密看守之下成功逃脱的呢?”
“难道各位不觉得此事处处透着古怪吗?”
他这番话语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正躲藏在树后的虞晚桥。
细细思量之后,他们也意识到这件事情确实充满了蹊跷之处。
卓翼宸见状,面色一沉,毫不犹豫地迅速调整状态,紧握剑柄,进入了备战状态。
与此同时,他身形一闪,顺势将虞晚桥和文潇牢牢护在了自己身后,以防万一。
文潇心里清楚得很,自己有多大能耐,她朝着虞晚桥走去。
与此同时,嘴里还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
“除非啊,能有个人来帮她才行。”
“而且呢,这个帮忙的人还必须特别厉害,要有那种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将齐小姐给弄出来的本事才成。”
说完这话,文潇还特意看了一眼赵远舟。
只是对方正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并随口回答道:
“你猜错了,不是我。”
而另一边,唯有冉遗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一般。
他满心欢喜又满怀期待地快步走到桥边静静地等待着。
口中还喃喃自语道:
“她就是齐小姐,这一点我绝对不会弄错的!”
就在此时,齐小姐所乘坐的小船终于靠向岸边。
紧接着,齐小姐下了船朝这边走来。
待走到近前时,她伸出手拉住了冉遗。
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满含着楚楚可怜之意,就这样直直地望着。
只听得齐小姐轻声说道:
“我都知道了,可是,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话音刚落,冉遗也用饱含深情的目光回望着她:
“我杀了这么多人,你真的不觉得我是个怪物?”
听到冉遗这样问,齐小姐的眼眶瞬间湿润起来,泪水在其中打转。
但她依然坚定地回答道:
“不管你是人是妖,所做何为,我们至死不渝,盟定终身。”
听完这番感人肺腑的话语,冉遗感动不已,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们一起走。”
虞晚桥站在树后,双眼紧盯着眼前正在上演的那出所谓的恋爱大戏。
不管齐小姐是真是假,有无问题,反正他现在只觉得此情此景何其讽刺。
心中的厌恶愈发强烈起来。
觉得恶心至极!
这种建立在他人累累白骨之上的爱情,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不屑。
“呸!”
他终于忍不住了,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声音中充满了鄙夷和憎恶。
“害死了这么多无辜之人,竟然还有脸面在这里卿卿我我,妄图继续逍遥自在?”
“什么饲料能把你们的皮喂得这么厚!”
虞晚桥情绪愈发激动,胸膛剧烈起伏着,口中的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倾泻而出。
他怒目圆睁,双手紧握成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一想那对街赵老板家如花似玉的女儿,竟在出嫁这般大喜的日子惨遭冉遗毒手。
那对夫妻从此陷入无尽的悲痛之中,满头青丝一夜变白。
余生只能在丧女之痛中苦苦煎熬。
每每思及此处,虞晚桥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他恨不得将冉遗碎尸万段,用剪刀将其剪成碎片方能解恨!
此时的虞晚桥,已然忘却了一切恐惧与顾虑,径直指向冉遗,厉声呵斥道:
“你这恶贯满盈的妖孽!”
“明知自己犯下累累罪行,害得无数家庭支离破碎、阴阳两隔。”
“可你却从未为那些无辜惨死之人的家属做过哪怕一丝一毫的补偿或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