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们风虚的传统历来是,相互之间不用客气太多。
“行。”
天剑瞅了瞅镜黎脖颈前的项链:“不过你的项链内似乎什么被破坏,无法传声。来日你再拜山门时,不要想找我,我大多时候不在风虚。想着此处,界碑自会带你来找清岄侄孙,你且问他要即可。”
“行!”原来这个东西是这么用的!
“既如此,有缘再见。”
还不等镜黎再说句什么,一道灵气波动,镜黎第三次被推出了无妄山的山门!
看着那满地爬行的奇怪飞行坐骑。
镜黎忍不住想,原来镜云台里吹的神乎仙乎的无妄山,竟然只是假象,真正的山门神乎其神,内藏乾坤。
即便自己今日踏足不少,在天剑帅哥的形容里,也只是风虚的一小部分而已。连见尊主的门槛都没够着。
风虚到底是什么境界?这个尊主……到底是谁?
她怎么开始感觉,他不像是修仙界的人?
抬头看看天空,难道……是上面?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突然脑海中一种无以名状的刺痛,等她回神时,先前的这些猜测已经被她全部忘掉。
看看自己手中的宝葫芦,再看看镜云台方向,她现在最大的困境是——怎么回去?
狂喊兰琳!
可惜这个小家伙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想把玄臻叫出来,可惜玄臻真的好可怜,还没从昏睡中醒来!
最终,镜黎只能无语看着山脚下的一头小猪。
结界之内,唯有它离自己最近,其他都遥不可及。而且肉嘟嘟,粉乎乎,看起来应该没有攻击性。
凑上前:“兄台,你也是飞行器吧?能不能把我驮回镜云台?”
小猪看她两眼,哼哧哼哧过后,从无妄山结界中走了出来。
摇曳,变大!它开始周身长满尖刺。
镜黎笑容从脸上消失。
好家伙,话说早了!她运气也真不错,猪界扛把子都能正好选到!
豪猪似乎不满镜黎如此贬低她,怒气冲冲冲着她嚎叫,獠牙生长!
镜黎无语,不想再坐,往后退了一步。
结果豪猪更加不满,凑上前,怒气哼声更大!
“不坐还不行了吗!”镜黎有些生气!
没想到豪猪更生气,身上的尖刺竖直的更高!哼哼声更大!
镜黎头痛欲裂!
回去吧——实在不想坐豪猪!
不回去吧——似乎也没其他选择,这个结界仿佛跟真正的无妄山还是两个地方,她还没摸明白外面这个假无妄山怎么进!
最终,她只能憋屈的乘坐豪猪往回去走!
颠簸感加上屁股被扎的全是针眼的疼痛,让她一走一嚎!
所幸没过多久,兰琳回来了!
她二话不说坐回兰琳,抛弃了小猪猪!
小豪猪很不高兴,冲着她的背影嚎叫很多次!镜黎铁了心当渣女,坚决不回头!
同时内心也升起一个坚定的信仰!
必须找机会把兰琳忽悠结契了!这关键时候一喊一个不吱声太要命!
她坚决不要自己的人生如此被动!
风虚山谷,乾坤灵洞之内。
此刻帝沧溟已经沐浴完,换上了一套全新的烟灰色法袍,慵懒坐在矮榻上跟一名少年对弈。
少年不过十七八岁模样,与帝沧溟比起来,少了很多成熟男人的深沉与气质,不过单看五官,亦是人中龙凤。
“你来风虚多久了?”
少年起身作揖:“回尊主话,已三千年。”
“落座吧,别学你师父那套假把式。”帝沧溟幽幽看他一眼,沉声道。
白羲唯一的关门弟子郭清岄嗤嗤低笑,乖巧颔首,落回座位:“好。”
“我记得当年你刚过来时候,还一脸愤恨,怨气滔天,如今可化解了心魔?”
郭清岄知道尊主一般用“我”作为主语时,心情都不错,他也可以肆意自然回答。
脸红:“若说心魔,其实没有完全化解,人活一世,不过贪嗔痴爱恨,我修为尚浅,还不得参悟,但此刻可以很好压制。”
“能压制亦可。如今有个任务要交代你去完成。”
帝沧溟落下一子,冰透的黑色流光斐然。
郭清岄盯着那枚棋子,似乎有了什么感悟:“尊主的意思是——”
帝沧溟颔首:“天机变动,一切动乱缘由皆来自镜云台。你该回去了。”
“呃……”郭清岄微微思考,也落下一枚白子:“此刻回去也无妨,不过提前三年而已。只是尊主,能否告知一下需要我做什么吗?”
“动乱即可。”
“动乱?”郭清岄实在不明白尊主这句话作何意思。
帝沧溟盯着棋盘中变幻莫测的法阵,其实这也是一盘天机之棋。
缓缓解释道:“这盘棋已重启六次,都无破解之道,这是唯一一次有生机之相之局。但生机却藏在乱象之中。”
郭清岄也立刻坐直身子探看!
这盘棋从他入风虚多没多久,就陪着尊主下!
也不知道尊主从哪搞来的天绝死局,还非要自虐的当必输的黑子。
他似乎在谋划什么,却瞒着整个风虚所有人,谁也不聊,谁也不说,只一味的找大家来杀他!
这些年,不光是他,师父白羲,师伯墨庄,还有奎木,角木等伯伯,甭管谁来下棋,白子怎么落,黑子都是满盘皆输。好在尊主一贯大气,情绪稳定,输了就输了,从不记仇,也不为难人。
可他们心虚,不知道是不是尊主有了心魔。
大家只能想尽办法让他赢,可一直徒劳无功而已。
如今经尊主提醒,他仔细观察后,竟然真的发现——白棋有了裂缝与破绽,黑棋生机并不大,却有了赢阵之势。
郭清岄有些激动的看着帝沧溟:“尊主……”
帝沧溟思考些许,修长指尖点向那抹阴郁的黑气:“这便是乱象的由来,你回去后,除了要增加此黑气的浓度,亦要查出背后让一切混乱之人。”
“是!”郭清岄领命离开。
出乾坤洞时,突然又想起什么,回眸问道:“对了,尊主。墨庄伯伯是不是想收的一个小徒弟就在镜云台?”
想到那个女人,帝沧溟眼帘一黑,不动声色端起桌上茶盏,小啜一口:“你问这个做什么?”
郭清岄裂开嘴,羞涩笑笑:“没什么,我来的时候听师父说了,他算了一卦,小师妹今日会到访,我想她既来了,我得好好招待——”
帝沧溟瞬间脸色比浓雾还要阴沉,捏茶盏的骨节泛白:“她没来!也不会是你的小师妹!”
郭清岄错愕:“为什么?师父能算错卦?”
你师父没算错!只是他是不是有点儿闲?算这个做什么!
帝沧溟脸色更加阴沉:“资质太差,不合适入风虚而已。”
“真的吗?可墨庄伯伯眼睛也很毒辣,他看上人应该不会太差才对?”
“……”帝沧溟。
你是不是三千年没长过的心眼子全长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