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她而言。
酒当然不是那么容易戒的，止痛药也吃习惯了。
没有酒和止痛药，她要怎么熬过一个个漫长又孤寂的深夜？
话说，胃溃疡严重了，真的会胃穿孔，胃出血吗？
那后果是什么？
真的会死吗？
死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会上天堂吗?
不会上天堂的。
人死如灯灭，这世上她不相信有鬼神。
苏洛见宋凌珊没反应，放低声音，恳求道。
“凌珊，算我求你了好吗？”
他真的不想宋凌珊出任何意外，也没办法看着她对自己的身体不管不顾。
宋凌珊终于将目光移到苏洛身上，眸光闪烁，嘴角扯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轻笑道。
“如果我死了你不是应该很开心吗？这样我就不会再缠着你了，你也不用躲我了。”
一句话把苏洛惹毛，有些恼火道。
“如果我真的希望你死，刚刚就不会送你来医院了！”
讲真的，宋凌珊好像真的心理不太正常，以前恋爱那会儿也是，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边。
尤其是晚上做完运动之后，会紧紧抱住他，突然问上一句。
“宝贝，如果有天我死了，你会陪我一起吗？”
那种情况下他当然每次都会说好啊，陪你一起死。
所以他当然不希望宋凌珊真的死了，总觉得自己对她的那句承诺好像魔咒一般。
如果她真的先自己一步去世，感觉她就算做鬼也会拖自己一起去地狱的。
宋凌珊眼眸亮了亮，笑着道。
“对哦，你曾经对我承诺过要是我死了，你会陪我一起死的！”
“？！！！”
苏洛麻了，完全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果然，宋凌珊一直记着这事儿呢，看来他是真的逃不掉了。
他只能暗暗祈祷，未来自己要死在宋凌珊前面了，希望她活得久一些。
宋凌珊见苏洛的奇怪表情就知道他没忘记，明知故问道。
“记起来了？我还以为你忘记了。“
“……”
苏洛还是不敢说话，承认没忘是不是又会让宋凌珊觉得自己没有放下她呢？
“……”
宋凌珊见他还不说话，瞬间没了兴致，闭上眼睛小憩。
苏洛瞬间松了口气，终于安静了，终于不用再胆战心惊了。
话说人脑的记忆功能为什么这么强大，那些想忘记的事情，为什么只会暂时搁置。
一到了某个节点就会触发，脑子不受控制般还原出当时的画面。
要是人人都能做到极致的理智就好了，就不会再有痴男怨女，不会对过去的遗憾耿耿于怀。
苏洛不再去看宋凌珊，而是侧过头，望着窗外的湛蓝天空。
过了不知道多久，点滴马上要打完了。
苏洛怕拔针的时候宋凌珊乱动，便叫醒她。
然后小心翼翼的撕开宋凌珊手背的医用胶布，迅速将针头从血管拔除。
而后轻轻按住针眼上的胶布。
宋凌珊望着苏洛柔和的侧颜，内心五味杂陈，他好久没有这样照顾过自己了。
按了好一会儿等到针眼不流血了，苏洛才松开宋凌珊的手，转头问。
“要我送你回家吗？”
她刚打完针，身体还很虚弱，总不能让宋凌珊一个人开车回家吧。
宋凌珊没有拒绝，微微点头。
两人出了医院。
苏洛驾车送宋凌珊安全到家，而后和她简单告别。
又打了辆出租车往家赶，疲惫地瘫坐在座位上，将头抵在车窗，望着窗外的景色。
此时已经傍晚了。
夕阳藏在厚厚的云层中缓缓移动，道道余晖挂在天边。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苏洛掏出手机，滑动屏幕解锁，点进微信，来自奈美姐的最新消息。
“洛洛，在忙吗？”
苏洛敲下两个字回复：“不忙。”
小泽奈美：“我想见你，方便吗？”
苏洛犹豫了一下，痛快道：“那你来我家吧，我一会儿就到家了。”
小泽奈美：“好。”
关掉手机，苏洛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
奈美姐很少在自己工作的时候给自己发信息，她应该不知道今天自己休息，怎么突然想见他了？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能出什么事？
难道他刚刚陪宋凌珊去医院被她看见了？
苏洛晃了晃脑袋，不可能，京城这么大，医院那么多，小泽奈美怎么会那么巧就看见自己呢。
再说要是真看到他和宋凌珊，她一定会出面呢，怎么可能装作没看见，还隔了这么久才给自己发信息呢？
算了，不想了，一会儿见面就知道了。
……
苏洛比小泽奈美提前到家，进了家门又开始不舒服脑袋又胀又疼。
回到卧室，找了两片感冒药，就着凉白开服下。
换了套珊瑚绒浅灰色睡衣，坐到沙发上，等小泽奈美过来。
不一会儿，门铃响了。
苏洛站起身，快步来到门前，打开门。
“奈美……妮妮？”
苏佳妮见到苏洛诧异又有点失落的表情，不悦地皱起眉。
“怎么？爸爸见到我不开心吗？”
“没有没有，只是有点意外而已，我约了奈美姐过来，还，还以为是她呢！”
“哼！”
苏佳妮大步走进屋，故意撞了苏洛一下，不满道。
“有了老婆就忘了女儿，坏人！”
苏洛被苏佳妮撞得侧腰一阵酸痛，无奈地笑了起来。
这小妮子，嘴巴可真够毒的，这样嘲讽自己。
苏佳妮把书包往茶几上一丢，坐到沙发上看向苏洛疑惑道：“爸爸，你这是感冒了吗？”
苏洛诧异：“你怎么知道？”
苏佳妮拾起果盘里的一颗圣女果往嘴里一丢，边嚼边说。
“你脸色很差啊，嗓子又哑的厉害，还没精神，感觉来一股风都能把你吹散。”
苏洛震目：“有，有这么严重吗？”
苏佳妮点点头，“有。”
鼻翼微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水味。
冬天房间不开窗，气味不容易散。
苏佳妮眯起眼睛，坏笑道：“爸爸，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
“？！！！”
苏洛再次被女儿的话震惊道。
不是，苏佳妮是怎么发现家里来过人的，宋凌珊没掉什么东西在这儿啊，这么神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