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从指尖悄悄流过,从寝食之间流过,在日月交替中流过。
薄雾笼罩了整个皇城,创造了一个密闭的战场。
天公作美,雪花慢悠悠地落在树叶,宫墙,衣袖,披风上,掩去肃杀。
“扶安,王兄来信了。”
一身野蔷薇红衣,面带笑容的苏邦卿没有规矩地跑过来,说。
三人乘坐温暖的马车,向着吃人的监狱前进,营救人间的王者。
“哥哥,等会你先去拖住镜妖,我先去把皇上的毒解了。”扶安的目光坚定,像是在黑暗中寻找微弱的光明。
……
“王兄,我来了。”
话音刚落,苏邦卿打开书房门,看见他正襟危坐,手里拿着毛笔,双眼无神。
一种可怕的想法涌入脑海——他死了?
“王兄!”
“王兄!”
“王兄!”
一次比一次大声,一次比一次绝望,仿佛这个世界抛弃了他,他像个无措的孩童,像要通过大喊的方式,喊醒沉睡的人。
扶安上前探查情况,眼神冷冽,说出的话像六月飞雪般寒冷:“这点本事还想来忽悠我,不过这丹药倒是可以抢过来。”
「当着大家的面,将丹药给宸宸吃下去,假死逃生。」
“邦卿,皇上没死。一切都是障眼法。”扶安的声音像是一道强烈的光,让他从噩梦中惊醒。
他的衣着稍显凌乱,有点像路边的乞丐,但充满希望与欢喜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像天之骄子。
“你说的是真的吗?那王兄为何会成这样?”
扶安身体重心下移,将苏邦卿拉到椅子上,语气温柔:“真的,他吃了假死药,一点事情也没有,再说镜妖还需要他的血呢!”
安抚好他后,扶安召唤出自己的元婴进入皇上的体内,让假死药的无效,让皇上清醒。
大约半个时辰,皇上眼神迷离,看着眼前的美人有一丝迷茫,转到苏邦卿时,眼里是满满的依赖。
“弟弟,我也有在好好保护你!哥哥也很棒的!”
苏邦卿还想说些什么,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
“我先去看看哥哥。”
扶安的脸上稍显焦急的神色,仿佛扶珺面临的是有千年修为的大妖。
土黄色的宫服穿在太后身上,威仪又不失慈祥,嘴唇上的血色彰显她的不同。
“玉树琼枝,风刀霜剑。万千冰箭,射!”
听见熟悉的声音,扶珺眼底欣喜,悄悄释放魔气潜入镜妖体内,漆黑的眸子染上红色。
扶安心中涌动的波涛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荡然无存,快步上前与其交谈。
“你没事吧?”
“还好。”扶珺用内力伪装脉象,自己无力跌入她的怀中,嘴角微微上扬。
“好一对恩爱鸳鸯。”
镜妖的声音刺耳又充满嫉妒,眼底的疯狂让她看上去备显狰狞。
“镜妖,你太弱了。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天子的血?”扶安冷漠地说,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
“自然是我的主人需要。而我只是他手中的利刃。”镜妖的语气里带了自豪,仿佛这是一件好事。
“是吗?很好,你可以去死了!”扶安心满意足地说。
镜妖褪去太后的皮囊,将自己美艳的外貌表现出来,天真地说:“你怎么不问我主人是谁?跟其他修士不一样。”
噗嗤——
“没错,我就是我,独一无二的烟火。你的主人,我不感兴趣。但你杀害了我朋友,所以,你得死。”
打打杀杀的事好像在她看来如家常便饭,镜妖觉得得另寻生路。
一把通体天蓝的弓箭凭空出现,三箭齐发,镜妖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消弭天地。
“哥哥,我们回去。”扶安甚至忘了照顾王兄的某人,直接闪回摄政王府。
储物袋里的灵丹妙药被扶安摆放得乱七八糟,堪称被洗劫的商店。
“悦悦,别找了,我自己可以的。”
「算了,暂时我也找不到。等不需要它的时候自己就会出来了。」
“哥哥,我用灵力给你疗伤。你不要抗拒我啊!”扶安眼睛紧盯着他,叮嘱。
「虽然这话有歧义,但没办法。」
天蓝色的灵力即将进入体内,扶珺的眼泪如珍珠一般不要命地往外流。
「我干什么了?」
“悦悦,不怪你。是我太贪心了。”扶珺掩面,让自己处于弱势。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扶安将他的手放置掌心,另一只手附上去擦干眼泪,不解地问。
“悦悦,你真的爱我吗?我是如此卑劣的人,渴望获得你所有关注。”
他就像破碎的瓷娃娃,把自己伤的遍体鳞伤。
“我喜欢你。获得关注也没错,但我们的世界并非只有彼此。你有你的使命,我也有我的责任。”
扶安像是永远耐心的狐狸,安慰着自己唯一的朋友。
语言的魅力远不及行动的效率。
云卷云舒,二人相顾无言,唇齿相间,如山涧流淌的甘露,很甜,也是二人对这份感情的珍重。
流光瞬息,光影交错。
扶珺再次抬眸时,眼底的得意清晰可见。
“你怎么这样啊!”扶安气得变成小仓鼠,脸颊鼓鼓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么就允许你装了?是不是平时太惯着你了?」
「不过,他是我喜欢的人,我不惯着谁惯着。」
「我还是生气,必须让他哄我!」
(。?v?v?。)
“悦悦,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你了才会这样。我向你赔罪!”
扶珺顿时从上位者转变为下位者,慌乱的神情不似作假。
“我不喜欢你的理由。什么叫太爱我了才?”
「说一声“我错了”就这么难吗!」
“我错了!”扶珺听从她的意愿,连忙说。
扶安晾了他片刻,自己喝着茶,也不说话。
这对他是折磨。
“嗯——好吧。那我们明天的日程全权交给你安排。不准和之前重复!”
扶安的鼻尖快与他相碰,奶凶奶凶的,就像一只纸老虎。
悦悦怎么连威胁也这么可爱? ??
“好。悦悦原谅我了吗?”扶珺目光缱绻,语气温柔,像是美丽的鸢尾。
“看你明天的表现!”
恢复理智后,扶安惊恐:“完了,忘记苏邦卿了!”
远在书房的苏邦卿听见声音时还愣了一下,之后觉得惋惜。
“弟弟,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喜欢她,注定是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