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王凌峰也靠了过来,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
“四哥,放心,我们绝对不给你丢脸,不就是杀土匪嘛,到时候我第一个冲上去,给你砍几个头颅回来。”
此言一出,王川不由高看两眼王凌峰。
至少证明敢打敢拼!
根据他这两天的观察,也大致摸清楚了四人的性格。
王崖老实木讷,王长虹性格软弱,王凌峰骨子里透着狠劲,王长湖性格刚毅,懂察言观色,其它方面可圈可点。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
路丘县。
地形地貌复杂多样,地势西高东低,境内山峦延绵,沟壑纵横,树木丛生。
自古以来便是江湖贼人和流寇的天堂。
这些贼寇,每遇官府大军围剿,便会逃遁躲入大山之中,使官府投鼠忌器,无功而返,这也是路丘县匪患猖獗的根本原因。
毫不夸张的说,这就是一个烂摊子。
当大军驶入路丘县时,王川只感觉一股江湖气息扑面而来,沿街来往行人一个个长得凶神恶煞,都似笑非笑的看着进城大军。
就差没将挑衅写在脸上了。
见此一幕,王川皱了皱眉头,他只感觉进的不是路丘县城,而是土匪窝,甚至耳边还能听见路边驻足观看人群的议论。
“啧啧啧,这知府够年轻啊!”
“咋地,你想干什么?抓回去做压寨夫君?”
“你找死!”
“错了错了!”
“依我看,这新来的知府,最后也只能灰溜溜的,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过最近得老实点,这年轻知府带来的可是省镇营的兵马,不是卫所里那些酒郎饭袋。”
“仁兄这句话在理,据我得到的消息,这年轻知府可是个人物,在琴川夜袭了一千鞑子骑兵,可见其绝非酒郎饭袋。”
此言一出,四周的行人都围了过去。
“大兄弟,具体怎么说……”
王川:“……”
王川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光荣事迹都传到这种犄角旮旯里来了,不过话说回来,这路丘县的百姓,真是无法无天。
压寨夫君?
等找到山寨,鸡蛋都给你们摇黄了,路过的狗都得扇两耳光。
“徐参将,这路丘县的情况有点糟糕?你们就不管管吗?”
王川一边打量不繁华的街市,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徐参将面露苦笑,眼睛扫了一眼路两旁不像百姓的百姓,答道:
“王大人,哎,这路丘县就是个匪窝,你应该注意到了,这里的百姓和正常百姓的区别,说不定白天他们还在埋头苦干,晚上就跑去打家劫舍去了。”
听到这话,王川无奈长叹一口气。
这路丘县的匪还真不好剿。
或许这就是赵云礼想看见的,将他留在路丘县。
毕竟路丘县这匪,一时半会儿,想彻底解决根本不可能,除非他化为大罗金仙,一巴掌将路丘县给拍了。
想到这里,王川将目光转移到徐参将身上,说道:
“徐参将,先将军队安顿下来,晚上多放些暗哨,暂时就不要出城剿匪了,先摸摸情况。”
“行!”
徐参将点了下头。
王川这般打算也是细细琢磨下得出的结论,匪民一家的情况,即便他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出城,最终也只会扑个空。
或许队伍还没出城二里地。
土匪就收到消息了。
在这种情况下,不变应万变最好,毕竟打土匪流寇和打鞑子,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很快军队便驻扎完毕,路丘县的知县立刻跑来见了王川。
这路丘知县是一个胡须俱白的老头,走起路摇摇晃晃,王川甚至怀疑风如果大点,会不会将这小老头送走。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
这种犄角旮旯,鸟不拉屎的地方,被派到这来当县令,还不如到清河县当个主簿快活,简直和流放没区别。
更何况这路丘县匪患猖獗,说不定某天就有愣头青打着除暴安良的旗帜,晚上摸进县衙宰了县令,然后逃之夭夭。
想到这小老头的如履薄冰,王川眼神都不由柔和几分,也不为难这小老头,量他裤兜比脸干净。
索性打发走这路丘知县,叫他该干嘛干嘛。
太阳在群山之间落下,夜色缓缓降临,一轮明月高悬夜空,山间鸟兽虫鸣,在县城内已经可闻。
在夜色掩护下,几名黑衣人犹如黑猫般穿梭在街头巷尾,他们去的方向是驻军大营,腾挪之间自有章法,显然是会武功的江湖人士。
“我们这般过去会不会有事?”
一名蒙面黑衣人一边快速腾挪,一边压低声音问向身旁同伴,似乎对军营颇有顾忌。
“怕什么,这街头巷尾他们能拿我们怎么办?再说,我们就是过去吓唬吓唬那乳臭未干的知府,嘿嘿,到时候直接扬名立万。”
被问的蒙面黑衣人,嘿嘿一笑,显然没将王川放在眼里。
“啊!不是只偷点钱吗?怎么还要吓唬知府啊,事先不是这样说的?”
那蒙面黑衣人猛地顿住脚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另一名蒙面黑衣人。
这时,前方疾驰的两名黑衣人,见同伴没跟上,立刻刹车调头回来,其中一名黑衣人语气森然的问道:
“你们怎么回事?”
“他说要去吓唬那年轻知府!”
“别说了,我们只拿银子,别给老子节外生枝,那年轻知府可是个人物,你们最好老实点。”
“是是是,知道了!”
然而,就在几人不远处的房顶上,一名背弓魁梧大汉,在一轮明月的照射下,双手环抱于胸前,宛若鹰眼的双眸正盯着他们。
他没有出手的打算。
只见他犹如闲庭信步般下了房顶,数息之间便消失在小巷之中,甚至连路边的野猫野狗都未惊动。
这道魁梧的身影很快出现在了驻军大营,他没有惊动任何守卫,悄无声息的进了大营里。
但当他靠近王川所在营帐时,立刻便被巡逻的士兵发现,霎时间,刀出鞘之声不绝于耳,夜晚的寂静瞬间被打破。
巡逻队长大喝道:
“什么人,竟胆敢夜闯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