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连喘好几口气,那人应道。
见是熟悉的声音,屋内的几人才放下警惕,走出房间,看着气喘吁吁的来人,不由皱了皱眉头。
“怎么回事?”
“你怎么搞成这番狼狈模样?”
那人深吸一口气,站直身躯,看向走出来的几人,脸上惶恐未曾退去,急促说道:
“那平阳知府要放火烧山,现在那大火已经燃起来了。”
那素衣女子倏然一惊,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下意识惊呼出声。
“他怎么敢的?”
跟着出来的几人,脸色都极其难看,那刀疤汉子更是破口大骂道:
“这特么是疯了吗?放火烧延绵百里的山脉,这…这特么就是疯子!”
骂到这里,他像泄了气的皮球,看了看院内的众人,低垂下头,有气无力的说道:
“逃吧!这路丘县已经没我等的容身之处了,哎!这平阳知府是真狠,杀人狠,做事更是不计后果。”
那素衣女子眼底杀意弥漫,心中愤怒犹如喷发的火山。
她的家业就在那大山之中,如今,被一把火全烧没了,十几年辛辛苦苦的打家劫舍,一朝回到解放前。
她不甘心!
同时,对平阳知府王川的恨意,也达到了极致,然而与她持有同样心情的,院内占了多数。
“今晚老子就去剁了那狗官!”
“玛德,这不是要老子的命吗?算我一个。”
“还有我!”
“算我一个!”
见众人怒气冲冲,大有一副找平阳知府拼命的架势,刀疤汉子咂吧咂吧嘴,心中冷笑,这群人还真是狂妄自大。
去找平阳知府的麻烦?
别不要脸!
去了一个也别想活着回来。
于是他耸了耸肩,接着摊了摊手,说道:
“老子还没活够,你们要去找死别带上老子,放心,我会现在就出路丘,一路向北去关外,不会干扰你们去送死!”
此言一出,立刻惹了众怒,众人恶狠狠地盯着那刀疤汉子,好似随时都准备出手一样。
见众人这副模样,刀疤汉子丝毫不惧,咧嘴一笑,周身杀意涌动,鬼头大刀立于身前,笑道:
“就凭你们几个也想留下老子!”
见状,那素衣女子抬起手压了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接着微眯眼睛,犹如蛇蝎的双眸望向刀疤汉子,幽幽开口:
“你可以走,但必须明天走,不知意下如何?”
那刀疤汉子眯了眯眼睛,盯着素衣女子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应下。
“没问题!”
……
入夜。
远处的满天大火,将路丘县城照如白昼,噼里啪啦的燃烧声,远远依旧清晰可见,城内百姓惶恐不安。
然而,街道两旁却寂静无比,来往行人如果瞅见甲士,犹如猫见老鼠,躲得远远的,仿佛甲士是索命无常一般。
当然,造成这般场景的根本原因,就是王川下的命令。
一人通匪,全家连坐。
就好比,昨日你邻居还在和你有说有笑,第二天醒来,发现邻居被灭门了,还是鸡犬不留。
如此政策下,人心惶惶在所难免。
此刻,街道上,数十名甲士开道,一名青年骑马悠悠前行,他穿着知府官袍,青白发丝随风飘起,俊朗的脸庞上笼罩着一丝忧郁,好似在伤春悲秋。
“咻!”
一支箭矢破空而来。
同一时间,那青年旁边的魁梧大汉,猛地一跃提起青年落在地上,踩在青石板地面,那青年眼眸瞬间犀利。
“有刺客…有刺客…”
一时间,场面极其混乱,但训练有素的甲士反应很快,刀盾兵转瞬间便在青年身边围成一个圈,举起盾牌。
远远望去,犹如龟壳。
王凌峰第一个冲到青年面前,目光冷冽,见青年完好无损,长长舒了一口气,但还是关心问道:
“四哥,你没事吧?”
王川阴沉着脸,摇了摇头,答道:
“没事!”
王凌峰目光冷了下来,这段时间,他从一名只会种地抓鱼的庄稼汉,蜕变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
他回头望向射出箭矢的酒楼窗口,攥刀的手紧了紧,眼底凶光大盛,厉声道:
“四哥,我现在就去宰了这群杂碎。”
说罢,他带着王崖、王长虹以及四名甲士冲进了酒楼,很快酒楼之中传出激烈的打斗之声。
这声音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只见王凌峰一手提着四个人头,一手拎着雁翎刀,甲胄被鲜血染红,脸上沾满红白之物,恍如血人,从酒楼之中走出来。
他来到王川面前,将头颅往地上一抛,咧嘴一笑,说道:
“四哥,全在这里了!”
看着满地滚的四颗人头,王川眉头微微挑了挑,又看向宛若血人的王凌峰,眯了眯眼睛。
杀性太重了。
没想到,王凌峰不只学了李项平的武功,还学会了李项平的狠辣、凶残。
“下次杀了就行,头颅就不要剁下来了!”
听到略带提醒的话,王凌峰咧嘴笑了笑,只不过看上去却如那地狱恶鬼,瘆人恐怖。
然而就在这时,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刺客,如同潮水般从街头巷尾涌了出来,手里挥舞着刀剑,嘴里嚷嚷着。
“杀!”
“杀了那狗官!”
“……”
望着蜂拥而至的乌合之众,王川非但不害怕,嘴角还挂上一抹冷笑,似乎在嘲笑这些土匪的不自量力。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甲士们组成军阵,三三两两配合着迎上杀来的土匪,几乎在双方碰撞的瞬间,便注定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百来名土匪的尸体。
横七竖八的倒在街道两旁。
青石板地面被染红,汩汩鲜血汇聚,慢慢流入街道两旁的小水沟中,与那远处的大火交相呼应。
“哈哈哈,四哥,全宰了,一个活口没留,我和崖哥儿、长虹,长湖大哥没给你丢脸。”
王凌峰拎着刀,大踏步来到王川面前。
王川笑了笑,对着他摇了摇头,神秘莫测的说道:
“还有几只臭老鼠在躲着。”
他顿了顿,抬起手指向王凌峰身后,那漆黑如墨的小巷,继续说道:
“现在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