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来自荒古的青色神力从其中传出。
“我没来晚吧？”
一只脚踏出，叶梵和周平面色如常。
对于凌海身上层出不穷的神秘手段，他们一开始可能还会感到震惊，现在留下的只有麻木。
“你来啦？”
周平眉眼弯弯，拍了拍旁边沙发上的空位。
凌海一屁股拍了上去，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剜了周平一眼，随即看向叶梵。
“叶总司令……”
这四个字一出，叶梵浑身一震，汗毛炸起。
他现在好想逃，但逃不掉。
每次凌海说出这几个字，就代表着他这个守夜人总司令要被凌海像训孙子一样训了。
“作为守夜人的总司令，连为数不多的人类天花板的日常生活都不关心。
身为大夏神明的我，对你的管理能力表示怀疑。”
凌海语气淡淡，可在叶梵听来，每个字都如同大山一般沉重。
要不是身为人类天花板的尊严还在，他现在说不定双腿一软，直接就跪了下去。
“那个……呃……凌海，我也是人类天花板之一，我平时除了要处理守夜人的大小事务，还要全国各地跑。
实在是没有多少时间啊。”
凌海仰在沙发上，将小伞放到周平膝上的剑匣上，“不要解释。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事实就是你失职的开始。
如果今天我不在大夏的话，你要怎么办？周平要怎么办？
总而言之，我现在带周平去解决化道问题。
回来的时候，要在我家客厅茶几上看到你的罪己书。
对了，门口的外卖记得帮我放到餐桌上。”
话毕，他不等叶梵给出反应，直接拉着傻坐着的周平站起身，左手的诛仙剑阵图一直都没放下。
周平看了一眼剑匣上的小伞，又看了看凌海手里的“地毯”。
终于还是抵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你怎么还带着玩具和地毯来了？
不会是要司令帮你洗地毯吧？
司令他罪不至此啊！”
凌海一噎，颇为无语，“这一点你放心，作为守夜人总司令，我还是要给他留一丁点体面的。
至于这把伞嘛，你往里面灌注剑气试……
算了，等我们出了大夏之后你再试吧，别一不小心把叶梵办公室毁了。
还有，这个不是地毯，是我用来给你做衣服的呃……布料。”
诛仙剑阵图，凌海打算将其改造成周平成神之后的神衣。
如此一来，诛仙剑阵随时可成，诛杀至高如屠猪狗。
察觉到周平体内愈发松动的封印，凌海在他开口之前，拉着他推开叶梵办公室的门。
推开门的瞬间，本应是办公大楼的门后，吹进一阵阵咸咸的海风。
将周平推出门，凌海转头看了一眼叶梵：“罪己书记得写，两千字。
标题用黑体，正文用宋体。”
砰——
沉闷的关门声将叶梵的抱怨隔绝在千里之外的上京市。
手里拿着巴掌大小伞的周平静静站在海岸线之前，身后的凌海慢慢走到他身边。
海的那边，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迷雾。
不过，与其说是迷雾，用毒气来形容反而更合适。
凌海深吸一口气，让迷雾过了个肺。
“想什么呢？”
周平周身剑气涌动，看起来平和无比的人，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肃杀之气，“我在想之前跟着你到处杀神的日子。”
闻言，凌海脑中不禁回想起两人在不同神国中作乱的身影，轻笑一声。
看着其他神系的神明急得跳脚，还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确实有趣极了。
“放心，解决了你化道的事，之后那样的日子还多着呢。”
“所以，你要怎么做？”
凌海双眼之中青芒大放，远远地盯着阿斯加德的方向。
“找个神，杀了，取神格，剥命运，然后喂给你。
周平，你知道赫尔海姆吗？”
快速回想自己这些年恶补的神系知识，周平点点头。
“知道，北欧神话中的那个死人之国，死亡女神海拉掌管的国度。
这次的目标，是祂吗？”
凌海一边在沙滩上划出一个圆，一边回应：“没错，阿斯加德离我们大夏最近。
海拉一手骨剑耍得神鬼莫测，而且实力在主神之列也能排的上号。
我老早之前就盯上祂了。
让祂为你而死，也算发挥余热了。
而且，我有一个计划，周平，你愿意加入吗？”
周平眉眼弯弯，剑气内敛，“青帝大人，荣幸之至。”
说话间，一个歪七八扭的圆出现在两人面前。
凌海沉默片刻，一步跨进去，周平也默契地一同走进圆中。
“赫尔海姆，出发。”
凌海蹲下身，从地上握起一把被海水打湿的沙子，往空中一抛。
黄沙落下，沉入水中的声音响起。
周平再次睁开眼，身旁早已候着一个庞然大物。
海姆达尔，在阿斯加德与人间入口的守护神，身着黄金铠甲，静静地弓着身子，脸上的神情无比虔诚。
此刻，身为神明的祂，像是一个等候凌海夸奖的小宠物。
几年前，凌海在去猎杀苏尔特尔的路上，顺手把这位守护者弄死了。
顺便用自己的司命权能给祂捏了个身子。
神力神格一应具有，甚至记忆、情感。
海姆达尔这么一个从不参加阿斯加德派系内斗的神明，换了个芯子，最不容易被其他神明察觉。
平时，祂尽职尽责镇守着彩虹桥。
凌海到来的时候，祂变成了一个忠实的神明宠物。
而祂的事，周平也是知道的。
因此看到如同山岳一般的神灵冷不丁出现在自己身旁，倒也不觉得 有多惊讶。
“打开彩虹桥，然后，指个方向。”
海姆达尔缓缓沉下祂那巨大的头颅，随即抽出腰间的圣虹剑，往身边的虚空沉沉一插。
嗡——
剑鸣声响彻天地之间，天穹之上的云层仿佛都往外扩散一圈。
作为被凌海创造出来的生物，祂自然知道凌海所说的方向是什么意思。
圣剑入鞘，粗壮的手指遥遥指向阿斯加德深处的虚空。
凌海和周平对视一眼，点点头。
九青苍域的精神力在他身周浮现。
他虚握一下，向空中一撒。
被凝聚成不规则树叶的神力和两人的身影一同消散在原地。
气息散尽过后，海姆达尔脸上的恭敬消失，换上了平日里的不苟言笑。
凌海和周平的出现没有激起丝毫水花。
整个阿斯加德的神明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神国之内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北欧神话的人圈之中，尸山血海之内，洛基一脸悠闲地布置着替死阵，对于自己的盟友即将发生什么一无所知。
还在做着成为神王的春秋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