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略显混乱且充满暧昧气息的山洞里,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复杂的情感与思绪之中。经过一晚的休息,白洛颜的状态还算尚可,只是神色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憔悴,仿佛承载了太多生活的艰辛。
到了边境,张风不能再继续护送她们了,因为他还要回去汇报白洛颜等人提供的敌人据点情报,参与抢回被夺走的粮食和救助被困的女人。张风雇了一辆骡车送白洛颜和寡妇返程,白洛颜也没有过多客气,便登上了骡车。
在晃晃悠悠的骡车上,寡妇柳小鹅和白洛颜并肩而坐。柳小鹅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神情,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在白洛颜眼前轻轻晃动。白洛颜见状,心中涌起好奇,问道:“这银子是从哪儿来的?”
柳小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说道:“是昨晚那几个当兵的给的。
白洛颜听后,微微调侃道:“你还挺有办法的。”
柳小鹅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起来:“我叫柳小鹅,当初是被卖到夫家的,可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男人就离世了。在逃荒的路上,为了能活下去,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遇到的男人,只要能给口吃的,不把我赶走,我就……唉,这都是生活所迫啊。
白洛颜一脸惊讶,忍不住问道:“你和张村长……真有这回事?”
柳小鹅兴致勃勃地接着说:“当时他不是卖豆腐嘛,
白洛颜听完,一时语塞,脸上满是无奈,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柳小鹅却丝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我知道可我没你那么厉害,我也想靠男人多弄点银子,可遇到的大多都是穷鬼,只能勉强让我不饿死。是个穷鬼,什么都没给我。”
两人说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柳小鹅又接着说:“我现在孤身一人,也没人管我,我也不想种地那么辛苦,等老了可就没这机会了。我也是没办法,谁让咱们命不好呢。
白洛颜轻轻叹了口气,感慨道:“唉,这世道艰难,女人想要活下去,实在是不容易。”
柳小鹅点点头,接着说:“谁说不是呢,我也不指望能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只要能有口饭吃,有点银子防身,我就心满意足了。你说我这想法,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从她们被抓走,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两人终于回到了村子。
刚走进村口,白洛颜和柳小鹅就察觉到了村子里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沉闷的气息。平日里熟悉的村道,此刻显得格外冷清寂静,只有寥寥几个村民神情麻木地坐在自家门口,他们目光呆滞,空洞地望着前方,对白洛颜和柳小鹅的归来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整个村子都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晒谷场,如今空无一人,地上原本晾晒的谷粒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一片荒芜和寂静,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热闹与如今的凄凉。路过村中的祠堂,只见大门紧闭,那曾经旺盛的香火早已熄灭,往昔的庄重与神圣也已不复存在。
两人继续往村里走去,看到了赵大娘。她蜷缩在墙角,身体微微颤抖,眼神木然,脸上的皱纹仿佛又深了几分,写满了生活的沧桑与苦难,对她们的归来没有丝毫的惊喜,仿佛已经对一切都失去了希望。再往前走,碰到了刘大叔,他扛着锄头,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身上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们一眼,便默默地转身离去,没有多说一句话。
走到村子中央的池塘边,只见池水浑浊不堪,散发着阵阵恶臭,周围的柳树也失去了往日的生机,枝条低垂,无精打采。几个孩子在池塘边玩耍,可他们的脸上却没有孩童应有的天真与活泼,只有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符的麻木和漠然,让人看了心生悲凉。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蹒跚着走过来,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这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白洛颜终于回到了家,看到眼前破败不堪的景象,她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家门被砸得面目全非,门板歪歪斜斜地挂在门框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屋里原本摆放整齐的物件,此刻凌乱地散落一地,那些稍微值钱的、完好的东西,全都不翼而飞,只剩下一片狼藉,仿佛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洗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