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像是不知疲倦一般,又洋洋洒洒地下了整整一天,到了夜里,依旧没有要停下的迹象,那一片片雪花如同鹅毛般,从黑漆漆的夜空不断地飘落,整个世界都被这茫茫的白色所笼罩。
白洛颜站在窗前,望着那漫天飞舞的大雪,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焦急之色。她心里惦记着家里的默默和瑶儿,想着往年这个时候,都是陪着他们一起准备过年的各种事宜,一起贴春联、挂灯笼,欢欢喜喜地盼着新年的到来。可如今,却被困在了这庄子里,离家虽近,却仿佛远在天涯。而且照这雪势,就算此刻停了,路上厚厚的积雪也根本没办法赶路呀,这可如何是好呢?
好不容易挨到了第三天下午,雪终于停了。庄子里的人倒是勤快,这几日一直有人清扫道路,所以庄子内的小路还勉强能走。白洛颜赶忙出门查看情况,然而刚走出庄子没多远,她就傻眼了。外面的积雪已然齐腰深,一脚踩下去,那冰冷的雪瞬间就没过了身子,想要在这样的路况下赶路,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就在这时,庄头急匆匆地跑过来,焦急地说道:“东家,不好了呀,庄子里那几间破旧的仓房,实在是经不住这几日大雪的重压,全给压塌了呀。还有鸡窝和猪圈,也都塌了,那些鸡没来得及救出来,大多都被压死了,幸好咱们之前把猪都杀了,不然怕是也遭了这厄运了。”
白洛颜听闻,心里又是一阵烦闷,这接二连三的状况,可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那些押货的小伙子们倒也坦然,反正被困在这儿了,回不去家也没办法,便索性在庄子里该吃吃、该睡睡,倒也没太过焦虑。可关掌柜就不一样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庄子里团团转个不停。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冯珠儿呢,自从两人在一起后,总是聚少离多,原本都计划好了,今年要在京城好好过年,多陪陪冯珠儿。
孙太医之前给冯珠儿开了调理身体的药,这段时间吃下来,效果挺不错的,冯珠儿的身子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她呀,心里一直盼望着能生个孩子,关掌柜也是满心期待,还想着趁着过年这段时间,二人好好温存,努努力,说不定就能让冯珠儿怀上了呢。可眼瞅着现在被困在这庄子里,离家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这计划全被打乱了,他怎能不急呢?那脸上的表情,就跟个热恋中的毛头小伙子似的,满是急切与无奈。也难怪,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不管到了什么年纪,心里那份对家人的牵挂和念想,总是那么炽热,仿佛永远都不会老去。
然而着急也无济于事呀,这么厚的积雪,根本没法赶路。这些人实在闲着没事干,便想着做点什么,于是纷纷拿起工具去扫雪,打算沿着往京城的方向,一点一点地把路给开出来。这庄子离京城有八十多里地,距离官道还有十里左右的路程。白洛颜琢磨了一会儿,说道:“咱们先把路开到官道那儿吧,看看官道上的情况如何,按理说官道应该会有人管的吧。”
关掌柜听了,眉头紧皱,无奈地应道:“按理来说是应该官府会管,可现在这大雪下得这么厉害,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官府什么时候能顾得上,还真不好说呀。这么大的雪,肯定成灾了,如今也只能盼着官府那边能尽快有所行动了。”
白洛颜听着关掌柜的话,不禁陷入了沉思,脑海中忽然闪过一段回忆。她刚到这儿的那年,也是下了一场大雪,当时要不是大花及时提醒,她和可可跑得快,恐怕就被倒塌的房屋给压在底下了,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京城虽说富裕繁华,可城里也有贫民区呀,更何况这周边,穷苦百姓更是多得很。这么大的雪灾,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被冻死,或是被倒塌的房屋压死呢。
想着想着,白洛颜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自己这名声在外面一直不太好,老是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说什么靠卖身去谋利之类的难听话。那既然如此,自己是不是可以趁着这场雪灾,做点好事,也好挽回些名声呢?靠卖身赚的银子又怎么了,那些在背后说三道四的人,自己没去做那些无奈之举,可也没见他们平日里做什么好事呀。既然有了这个想法,那就说干就干呗,她现在手里头有银子,庄子里也不缺粮食,这几个庄子今年的收成不错,产粮可不少呢。
于是,关掌柜带着人去清扫道路了,白洛颜则转身去找庄头,想问问情况。她看着庄头,问道:“庄子附近有村子吗?村子里的情况怎么样,富裕不富裕呀?”
庄头一时没太明白白洛颜的意思,挠了挠头,回答道:“东家,这边的村民基本自家都没什么地呀,这附近的几个庄子那可都是有主的,村民们要么是给庄子当佃户,靠着租种点地勉强糊口,要么就是来做长工,挣点辛苦钱,哪能富裕得起来呀,也就是勉强饿不死罢了。”
白洛颜一脸严肃地对庄头吩咐道:“你现在就带人去村里统计一下情况,看看有多少人的房屋在这场大雪里倒塌了,又有多少人受了伤,还有他们现在最急需的是什么东西。对了,咱们庄子里除了粮食之外,还有别的什么物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