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约定的那天,天边才泛起鱼肚白,晨曦的微光就像一层薄纱,轻柔地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白洛颜的闺房。檐下的风铃被微风轻轻拂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似在轻声催促。白洛颜在这灵动的铃声中悠悠转醒,她慵懒地伸展着身姿,双眸中却满是即将赴约的雀跃与期待。
她赤着脚,如同一朵飘忽的云,缓缓走到衣柜前。这衣柜由名贵的檀木制成,纹理细腻而自然,仿佛每一道纹路都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还散发着淡淡的、让人安心的幽香。她轻轻打开柜门,刹那间,满柜琳琅满目的华服映入眼帘,色彩斑斓得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海,质地各异,丝绸的顺滑、锦缎的厚重,每一件都承载着独特的韵味。
她的手指如同灵动的蝴蝶,在一件件衣裳间翩然游走,仔细翻拣着。她时而拿起一件,在身前比划,对着铜镜审视;时而又轻轻放下,继续寻觅。许久,她的目光终于定格在一件月白色的罗裙上。这件罗裙宛如月光倾洒而成,质地轻柔,仿佛能透过它看到朦胧的月色。裙身绣着精致的淡蓝色海棠花,每一朵都栩栩如生,花瓣的脉络清晰可见,仿若带着清晨的露珠,娇艳欲滴。每一针每一线都凝聚着绣工的心血,透着细腻与典雅,既不张扬,却又在不经意间尽显华贵。
她穿上罗裙,坐在铜镜前。铜镜边缘雕刻着精美的瑞兽图案,镜面光洁如冰,清晰地映照出她的面容。她拿起眉笔,那眉笔是用上好的狼毫制成,笔尖纤细而富有弹性。她轻皱眉头,专注地细细描绘着远山眉,眉如远黛,恰似青山含翠,为她的面容添上一抹温婉的韵味。接着,她拿起粉扑,将细腻的胭脂轻轻晕染在脸颊,恰似天边的一抹云霞,恰到好处地衬得她面容娇美动人,肌肤如羊脂玉般细腻光滑,吹弹可破。
一番精心打扮后,她款步走出家门。家门口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地蹲坐着,张着大口,仿佛在守护着这一方宅邸。她登上早已等候的马车,马车由两匹健壮的骏马牵拉,马身上的鬃毛油光水滑,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车夫恭敬地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前行,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演奏着一首欢快的出行曲。
当欧阳逸辰踏入茶楼包间的那一刻,白洛颜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而迷人的笑容,恰似春日暖阳倾洒,瞬间驱散了包间内的些许凉意。然而,欧阳逸辰却满脸倦容,眼眶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眼神中透着疲惫,显然是被白洛颜之前的“折腾”弄得疲惫不堪。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椅子前,缓缓坐下,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力气,瘫坐在椅背上。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开口说道:“我今天就是想问你,怎么舍得拿出那么多东西救灾?当时看到是你,我还挺意外的,你这个一向把钱财看得极重的人居然也能慷慨解囊。”
白洛颜听闻,先是翻了个白眼,那灵动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对欧阳逸辰这番质疑的不满。随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回应道:“你可别小瞧人。我是爱财,可我也有良心呐,不过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一下忙罢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何况想到做好事能有不少回报,下次有机会我肯定还会做。”欧阳逸辰听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爽朗,仿佛要将一身的疲惫都随着这笑声驱散,他一边笑一边说道:“行,知道有回报就好。其实若能在关键时候更大方一些,日后所得的益处可不止眼前这点。当然这得等合适的时机。”说着,他轻轻拍了拍白洛颜的肩膀,目光带着深意,似在暗示着某些未说出口的机遇与谋划,“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白洛颜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轻声说道:“明白。”
之后欧阳逸辰便离开了。下午的白洛颜闲来无事,也没有回家的打算,径直去了长宁伯常去的包间。她在这儿有自己固定的包间,刚一推开门,屋内便传来一片热闹的欢声笑语。长宁伯看到她来,脸上笑意更浓,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着说道:“你来得有些迟了,大家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很快,断腿的李管事一瘸一拐地找了过来。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脚下拖着千斤重的巨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脚步踉跄,身体随着步伐左右摇晃。脸上痛苦的神情难以掩饰,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每一颗都映照着他的艰难,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洇出一小片水渍。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咬着牙,牙关紧咬,腮帮子都微微鼓起,一步一步坚持着来到了白洛颜面前。
他这腿能重新接好,多亏了郭三。那天,郭三路过,看到受伤倒在路边的李管事,二话不说就将他背了起来,一路小跑带回了住处。之后,郭三不辞辛劳,四处打听,踏遍了城中的大街小巷,找来了城中医术高明的郎中为他医治。郎中为他正骨、敷药,郭三则在一旁悉心照料,煎汤熬药,片刻不敢懈怠。要不然,他这腿可就真要瘸一辈子了,后半辈子都只能在残疾的痛苦中度过,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
李管事听王管事说白洛颜让他伤好后去城里,其实以他的伤势,完全可以再多养一段时间,好好将养身体,让伤势彻底痊愈。然而,他心里实在着急。王管事可是庄子里的大管事,平日里说一不二,掌控着庄子里大大小小的事务和众人的生计。他担心自己以后在庄子里没了好差事,难道又要回庄子里干那些又苦又累的活儿?整日在田间地头风吹日晒,累死累活却只能勉强糊口,一家人也跟着受苦。想到这儿,他满心不甘,这才瘸着腿匆匆赶了过来。
白洛颜见他如此着急,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语气轻柔地说道:“李管事,你这腿还没好利索,怎么就急着过来了?”
李管事赶忙回道:“东家,小的心里着急啊,怕误了您的事儿。要是因为我耽误了您的大事,小的万死难辞其咎。”
白洛颜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罢了,既然来了,我就给你安排些任务。你去找人装修那个以后准备开绸缎铺子的地方,一定要装修得精致大气,符合绸缎铺子的格调。从店面的布局,到装饰的细节,每一处都要用心。然后再帮我留意看看有没有合适能当掌柜和账房的人,去买也行,雇人也行,一定要找可靠又有能力的。掌柜要能善于经营,懂得市场行情;账房得精通账目,细心谨慎。” 白洛颜神情严肃,目光中透着期许,仿佛已经看到了绸缎铺子开业后的繁华景象,人来人往,生意兴隆。
李管事连忙点头应道:“小姐放心,小的一定尽心尽力把事儿办好。哪怕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白洛颜心里想着,以后京城的这些铺子得有一个专门的管事,总不能凡事都由我来管,都来找我汇报。郭三能力有限,管个棋牌室倒还凑合,要是再多的事务交给他,他肯定会忙不过来,到时候只会手忙脚乱,把事情搞砸。必须得找个更得力的人,帮我分担这些事务,让生意能顺顺利利地发展下去,在这繁华的京城站稳脚跟,开枝散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