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在县衙里住了两天,就怎么都待不下去了,说啥都要回村子去。不管旁人怎么劝,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呀,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着:“我得回去收谷子了,再不去收,那谷子可就干了,掉到地上就都浪费了呀。”
大家拗不过他,索性就一起跟着去了,想着默默和瑶儿还从来没去过庄稼地呢,正好也带他们过去见识见识。还是上次那个衙役赶车,这次又多了两个人,赶着三辆车就出发了。
老张头见状,还埋怨道:“你们去干啥呀,一个个的也都不能干活,我自己回去就行,净跟着添乱了。”
可可一听,不服气地说道:“爹,谁说我们不能干活了呀。您可太小瞧我了呢。” 可别说老张头不信这话了,就连张婆子在一旁听了,都忍不住直撇嘴,心里想着就你们这细皮嫩肉的,能干活才怪呢。
一行人到了老张头那破旧的茅草屋前,隔壁的妇人听到动静,第一时间就窜了出来,眼睛瞪得老大,满脸好奇地嚷道:“哎呀,这都是谁呀,我瞅瞅。” 这妇人眼睛还挺尖,竟然一下子就认出了可可,可可对她也还有些印象,张嘴就喊道:“六婶子。”
这可把那妇人给高兴坏了,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哟,还真是可可呀,这变化也太大了呀,不过这模样长得可真像你娘年轻时候呢。你们现在是发财了吧,回来接你爹去享福的呀?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你爹……” 然后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没了了。
老张头不耐烦地打断她,说道:“行了,行了,我要去割谷子了,你就别在这儿捣乱了啊。”
六婶子却不以为然,说道:“你去呗,我和可可她们聊会儿天呀。他们这一个个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会干活呢。” 说着,她又扭头朝着自家院里喊道:“老六,老六,你快出来帮这老头子去割谷子呀。”
张婆子见状,赶忙站到可可和六婶子中间,板着脸说道:“这位婶子,我们就是回来帮老爷子割谷子的,我们带的人可多了,就不劳您帮忙了。夫人东家带着少爷和小姐都走远了,您呀,赶紧跟上去吧。” 张婆子那张脸呀,平日里不严肃的时候,看着就让人心里有点发怵,这一严肃起来,更是显得吓人了。
六婶子听了,心里有点怯怯的,忙说道:“那…… 那啥,可可呀,你们去吧,中午来婶子家吃饭啊。” 说着,就转身回屋了,一进屋就开始杀鸡,心里想着,这家子一看就是混得好的呀,瞧瞧这穿的,还有跟着的下人呢,老张头这是发达喽。
一行人来到了地头,白洛颜看着那稀稀拉拉的二亩地谷子,不禁诧异道:“就这?” 老张头无奈地点点头,说道:“是啊,地本来就少,除了谷子,也就还种了点儿豆子。交了税之后,能勉强糊口,饿不死就行咯。可可啊,你回去可得跟赵英俊好好说说,他这县太爷可是任重道远啊,你看看县里的这些老百姓,过的都是啥日子呀,爹我这一年的收成都不够买你一条帕子呢。”
可可这些年一直被娇生惯养着,还真有点不太知道人间疾苦了,小时候挨饿的事儿好像都忘得差不多了。就说今天吧,虽说答应了帮她爹割谷子,可还是一身上好的丝绸衣服,穿着那绣花带穗子的鞋子,头上还插着珍珠蝴蝶簪呢,哪有一点儿像是来干活的样子呀,可她自己还觉得这已经是最朴素的打扮了呢。
这会儿,人家都开始干活了,她却站在地头,噘着嘴,手里绞着手帕,一副不情愿的模样。白洛颜看着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便说道:“走吧,我们去山上玩会儿,看看能不能捡到核桃、栗子啥的。”
那二亩地的谷子,三个衙役没一会儿工夫就干完了,老张头想拦都拦不住,这下四个人一起干,速度就更快了。
到了山上之后呀,白洛颜可算是第一次见识到老张头那老顽童般的功夫了。一群野鸡受惊飞了起来,老张头竟然不慌不忙地抓起一把石子扔了出去,好家伙,那几只野鸡一只不落,全都躺在地上了。
可可这时候就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似的,赶忙和默默几人分头去捡野鸡了。白洛颜打趣道:“老顽童,你这功夫可以呀,不知道能不能打过老虎呢,不如我们去打老虎怎么样?”
老张头冷哼一声,说道:“想得美,我现在就想吃叫花鸡呢,你赶紧给我做,我都饿了。”
白洛颜哭笑不得地说:“刚上山就饿了,真是拿你没办法,无语了都。” 不过眼瞅着也马上中午了,索性就开始动手做吧。
一共五只野鸡呢,张婆子和奶娘拿着野鸡到下边的河边清洗干净,没有荷叶,就用大的芦苇叶子把野鸡包上,再裹上一层泥,还在鸡肚子里塞满了随手捡来的几朵蘑菇。然后挖了个坑,开始生火烤了起来。张婆子就在这儿看着火,其他人则继续往山里走去。这边的山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山上大多都是石头,所以植被也不是很茂盛。
大家沿着山路走着,路上遇到了野枣子树,默默偶尔摘一个尝尝,那野枣子酸得他小脸一下子就皱到了一起,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走着走着,默默站在一棵树下,突然喊道:“哎呀,什么呀,怎么砸我头了呀。” 白洛颜看了看,说道:“估计是树上掉的吧,你离远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