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庆帝站在御花园,看着被卷落的枯叶,不禁伤感满怀。双鬓已染上华发,但他的发丝仍旧一丝不苟地束在金冠之下。
他咳嗽两声,身旁的萱贵妃替他披上大氅,庆帝只是拍拍她的手,淡淡笑着。
“陛下,保重龙体。今日风大,咱们回吧。”
萱贵妃陪伴庆帝大半生,宠冠六宫。然只因凌王非嫡非长,便与太子之位无缘。
母子二人更是心有不甘。
韩宥嘉自诩不输给韩宥安,可他在齐铭一事上吃了大亏。他暗自发誓,要扳回一局。
他从陆江临处得了太子党名册,然他的首要目标依旧是萧锦羡,如今已经手握重兵的镇国将军。
庆帝驭天下万民,朝堂上的风吹草动更是能敏锐察觉。
他知韩宥嘉有了动作,但他暂未阻止。
“爱妃。”他握着萱贵妃的手,缓缓往琅嬛殿走去,“嘉儿近日在忙什么?”
萱贵妃只是摇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那孩子大了,如今却愈发荒唐,又纳了两房妾室,整日的花天酒地……”
“随他去吧。”庆帝无声叹息,“他是你我的孩子,做父亲的,只希望他这一生无虞。若是哪日朕不中用了,上有安儿替他兜底,你大可放心。”
说罢,又是两声忍不住的咳嗽。
“陛下哪里的话?您正当盛年,眼下不过入了秋,偶感不适,怎能说出那种触霉头的话来?”萱贵妃替他轻拍后背。
韩宥安怎会替自己的二弟兜底?多年来,萱贵妃明面上从不涉政。但她却看得明白,只是,从不显露罢了。
庆帝的身子他自己是知道的。
这两年,一日不如一日。
韩宥安是皇后的嫡长子,是以,他出生不久,便依照祖制册立其为东宫太子。可庆帝与皇后离心多年,这个储君,并不是他心中的最佳人选。
过去的二十二年,他想过易储。然韩宥安文武双全、品貌俱佳。堪称是最完美的江山继承人。庆帝没有机会,也没有理由。
他甚至看到了韩宥安深埋的野心与锋芒。他把章恒放在太子身边,章恒对他亦是赞不绝口。最后庆帝不得不承认,太子继位,于东庆是最佳选择。
他最喜爱的凌王韩宥嘉,在世人面前藏拙,可在太子面前藏不住。
若韩宥安登临帝位,第一个要除掉的,恐怕就是韩宥嘉。
庆帝想保他,至少在自己临死前,给他铺好前路。一生做一个闲散王爷,享尽荣华,才是韩宥嘉最明智的选择。
可凌王不肯屈居人下,这些年有齐铭替他筹谋,也替他捞得不少好处。但齐铭的手伸得太长了,甚至伸到了庆帝身边。
他才下定决心,拔除齐党。明面上是打压韩宥嘉,实际上,庆帝希望他一蹶不振,放弃夺权。
然幽云城一战,让庆帝敏锐地觉察到韩宥嘉与敌国的勾结。高博,他不敢再查。
在庆帝尚未替凌王谋好出路前,他亦不敢让太子顺利继位。
萧锦羡凯旋归来,锋芒毕露。他站队太子,已经摆在明面上。
太子党,更因这一战,如日中天。
如今的朝堂,需要制衡。韩宥嘉既然不肯放手,那就让他去做。需要敲打的不止是萧锦羡,更是他的好太子。
他总要寻到机会,替韩宥嘉谋一条生路。可是,给他的时间好像不多了。
庆帝摆摆手,示意萱贵妃宽心,“明日便是中秋,今年,咱们一家人好好团圆。”
*
有快马从幽云城入京,直入凌王府邸。
来人风尘仆仆一刻都不敢耽搁,韩宥嘉亦是期待着幽云城的消息。
“事情办得如何?”他转动着手中的扳指,明显惴惴不安。
“回殿下。”那人拱手,“一切顺利。”
话音落下,韩宥嘉才展露笑颜,他揽着宠妾璇玑,十分开怀,“甚好。当初幽云大捷,倒是把这个人忘了。好在,尚不算晚。事情办妥,本王便放心了。”
“下去吧,重重有赏!”
他屏退来人,将璇玑揽至身前,“阿璇,本王新得了两位美人儿,你怎么不吃醋呢?”
璇玑是他从坊间寻得的妙人儿,模样好,身段好,更是懂得如何讨他欢心。王府里的宠妾从来不少,只有璇玑长宠不衰。
旁的美人儿玩过一段时间,韩宥嘉便腻了。这些人要么被他冷在府里,但更多的则是被他发卖,亦或是送给朝中哪位大臣。
“王爷。”璇玑娇嗔,“能得您恩宠亦是妾身幸事,妾身哪里还敢恃宠而骄呢?”
韩宥嘉捏了捏她的脸,“若本王那会儿真将你送给萧锦羡,你又如何?”
闻言,璇玑坐直身子,美人薄怒,“那还不是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妾身份低微,还能反抗不成?只不过,萧将军一介武夫,哪里有王爷会疼人呢?妾若入了将军府,只怕是夜夜以泪洗面罢了。”
说着,金豆子便忍不住想往下掉。
韩宥嘉立时就心软了,“美人儿不哭,逗你玩儿的。你啊,最得本王喜欢,本王可舍不得将你送了人。怎么样?今日又有什么新花样?”
他一面说,一面将人揽入自己怀里。手上也没闲着,将璇玑身上层层叠叠的纱衣缓缓剥开。
噙着欲望双眸,随着食指将那丰满的沟壑填满。
璇玑适时收势,微红的眼尾勾起妩媚的迷情,勾得韩宥嘉就快把持不住。
她握住那只手指,轻轻搅动,越探越深,“王爷,咱们今日玩儿——移花接木。”
言罢,韩宥嘉的腰带不知何时已被她解下。璇玑取下身上的披帛,又褪尽他的衣裤,用披帛将人松垮垮地绑在交椅上。
青葱的手指拂过韩宥嘉的身躯,意乱情迷之下,他想夺回主导权,可又十分享受璇玑的撩拨。
微眯着双眼,从喉咙里漏出几个字,暗哑低沉,“阿璇,这叫釜底抽薪……”
璇玑掩面娇笑,暖阁里时不时传来声声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