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有头绪吗?视频的上传者可是在海外。”
书房中,叶清冉沏了杯安缓心神的清茶摆到鹤言面前。
像是非常焦虑的鹤言用手指抵着额头,
实际上,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上传者虽逍遥海外,但他的幕后指使一定就在大洺。”
“那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先搜集情报了。”
将茶饮尽的鹤言凌然起身。
“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我暂时离开了总督府衙。”
交待过后鹤言独身来到王都郊外。
抵达时已是深夜,他停下车子幽冷望着崎岖山路灯火灿然的尽头,颇多回忆涌上心头。
这是片大洺法典所无法触及的城市,被外界称为罪都。
起初是些罪恶滔天的亡命徒建造的。
后来,想要逃脱大洺法典的有罪之人都来此避祸,罪都也就越发的壮大。
掌管着这里的几位地头蛇各有分工,他们的力量集合在一起不亚于一位总督。
所以王室对罪都也是束手无策。
这片法外之地就像是一支沾毒的匕首,深插在大洺的心脏之处。
同时这里也是鹤言的起点。
他还记得自己首次在死斗擂台上登台的画面。
那时只有十四岁,没有坚韧的寒眸,更没有壮硕的身体。
而对手不仅雄壮如牛,更比他高上一大截...
这巨大的差距,使台下的观众自然唱衰了起来。
“小孩也敢打擂台?”
“看来格斗场后面的垃圾箱里今天又要多一具尸体咯。”
“下去吧小鬼!赶紧给自己留条命吧!”
可鹤言接下来的表现却让在场之人无不惊叹。
虽说身形和经验没有优势,可他的敏捷却称得上是世间之最。
无论是移动还是出拳,双眼都无法将其捕捉。
众人所能看到的只有那一道道残影。
正如唱衰之语,当夜格斗场后面的垃圾箱里,的确是多出一具浑身是血的死尸。
鹤言用实力征服了观众,台下之人无不为这个新起之秀欢呼喝彩。
鹤言高举起紧攥的拳,他凝望如琢日般刺眼的白灯。
在这刻,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之后鹤言扞卫着自己的名号,每位挑战者都得到了以生命为代价的惨痛教训。
渐渐的,他不再满足用拳头击倒对手。
开始练习各种兵刃,也学习着枪械的使用。
就像个天生的杀人机器,对于任何能够夺走生命的东西,鹤言都接受的异常快。
告别了死斗的牢笼,他正式踏上了杀手的道路。
回首着往昔的鹤言不觉间已进入了罪都,他放眼望去,只见这里的一切都已换了副模样。
原先的街道上净是些摇摇晃晃的酒鬼,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酒吧赌场,也全部消失不见。
只是离开五六年,此处的变化竟如此之大。
好在他记忆中硕大的格斗场还耸立在原处。
鹤言推门入内,里面依旧是灯火通明,擂台上正进行着死斗。
台下的呐喊助威声如汹涌的波涛。
“打死他!快打死他!我可是把身家性命全都压在你身上了!”
两位壮汉的打斗固然激烈精彩,可在鹤言看起来却是小孩子掐架一般。
他若上台两三拳下去,这俩斗士恐怕就得一命呜呼。
追随记忆的鹤言来到二楼的一间办公室前。
“来嘛老板~哼哼~”
房间里传来着奇怪的声音,鹤言抬腿一脚就把门给踹倒了。
舒适皮椅中卧着个小低个,他的腿上坐着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二人傻傻的看向着被卸下来的门。
那女人见有人来势汹汹,便赶紧躲进到桌子底下。
呆愣的小低个冲着鹤言眨巴了几下眼。
在看清来人后,他擦去脸上的口红印,接着让那女人赶紧滚蛋。
“快滚快滚!”
待女人慌张失措的离开了后,鹤言移步到旁侧的沙发并安稳的坐了下来。
“呦呵!这不是两洲总督吗?怎有空到我这个小场子来做客啊?l
“怎么,我还不能回家看看了?”
“岂敢岂敢,我这个破场子哪能是总督大人的家。”
格斗场的老板还是同记忆中的一样尖酸。
“当初你要我离开格斗场并退出罪城的格斗界,不就是因为观众都买我赢,赔率太低你赚不到钱。”
“你还知道啊!现在你鹤言可是千万人之上,直接统属两个州的封疆大吏!是不是得感谢感谢当初把你从这里赶走的我啊!”
小低个贼眉鼠眼的笑道,他的手还做出着数钞票的动作。
“你看着给点就行,几千万就行,我不嫌少的!”
“屁话,我哪里有钱给你?”
“你说没钱?”
最后二字的声音提高了数倍,其中带有着质疑的意味。
“没钱你会做什么官儿?光收下面的孝敬不也得有个九位数?”
对钱并不感兴趣的鹤言还真没未在任上拿过一分钱。
“我懂了…你肯定是拿那些钱都去还债了!”
被逗乐的鹤言扑哧一笑。
“那你说说,我都借什么钱了。”
小个子从椅中跳了下来,他背起身开始说起自己的主观臆想。
“肯定是借钱走了谁的门路,然后钻疵打点,才讨到个要职。”
鹤言实在是佩服他的想象力。
“不然你一个只会打拳的斗士,凭什么能成为一方诸侯啊。”
他不知鹤言正是极负盛名的杀手鸠,所以还以为鹤言只是个会打擂台的拳手。
“有理,可是我就是一分钱没有。”
“切!说是回家,谁回家还不带点东西呢…”
见捞不到好处的格斗场老板自言自语道,随后他询问起鹤言来此的真正意图。
“那鹤大人不好好呆在两洲。来这罪城恐怕是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吧。”
“帮我认个人。”
鹤言掏出了一张照片甩给小低个。
他的腿实在太短了,以至于正常人迈三四步就能接到的距离,他却足足跑了数十步。
照片上是一具尸体,皮肤如同被烈日晒焦的树叶般干枯萎缩。
只是看着就能感觉到此人生前难以言喻的痛苦。
“脸都糊了,我怎么认?不过…这人我还真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