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道,贺年北自然听出张婆子口中指的女婿是谁!
小伙子怔怔扭头看着身旁的大哥。
好家伙,大哥和徐家姑娘不声不响就订亲了!
贺年庚面上不显,实则内心已掀起惊涛骇浪。
张婶子当众承认他与锦绣的亲事,这是对他的肯定。
张婆子回头,得意的对贺年庚缓声说道:“年庚你来说,那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
好嘛,张婆子的女婿,居然是贺年庚!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徐家怎会看上家底单薄,在族中毫无依靠的贺年庚。
众后生羡慕有之,妒忌有之。
不说现如今徐锦绣长相出挑,还没订亲的后生谁不在心里肖想一把。
再有,徐家与梁家做的买卖,徐锦绣又被梁保长如此看重,这样的好事,竟然落到了贺年庚身上!
徐老四震惊过后,狐狸眼微微上挑,当下看贺年庚的眼神,满是作为舅兄的审视。
徐锦贵只感觉自己在做梦,好不真实。
他的年庚兄弟怎的就成了他妹夫,这么大的事,竟没人事先与他说来!
其中,最为不甘的莫过于贺年生,他双眼含恨的瞪过来,绷紧的下颌线使得脸上的疤痕喷张可怖。
认为,本该是他贺年生的女人,凭什么便宜了贺年庚!
在场之人,唯有六爷满心宽慰。
早在几月前,贺年庚便托他与徐家说亲,但因为贺重启抢先一步,此事便延滞不前。
在众人的目光下,贺年庚微微颌首,先向上首的两位管事拱手施礼,道:“其实,出事当日一早,是我托负年东年北上山看顾锦绣。”
贺族长及众族老们,吃惊之余,顿感疑惑。
贺年庚这话的意思,他是提前知道山上会出事?
贺年北点头附和:“没错,那日一早,大哥托我与堂兄照看徐姑娘。只是没想到,贺年生被徐家拒婚后,会使出这种龌龊鄙劣的手段,意图毁了徐姑娘的名节逼迫徐家低头。”
当众被戳穿心思,贺年生气急败坏,几步上前指着贺年北怒骂:“老子撕了你的嘴!”
贺族长眉眼一皱,满是不悦的瞪着贺重启。
贺重启眼疾手快,拦住了恼羞成怒的贺年生。
贺年生不解,愤怒的甩开老子的手:“爹,你拦着我做甚。”
即便保长来了又如何,他们家背后可是有衙门主薄撑腰,还怕他一个区区保长不成!
贺年生的反应,在众人眼里昭然若揭,有心思灵敏的族人,回想那日之事,顿时恍然大悟。
感情,贺年生开始是冲徐锦绣,至于为何跟贺金莲搞一块,其中必然又有另一番隐情。
“住口!”梁保长厉声喝斥贺年生的猖狂:“你既不老实招来,现在最好把你的嘴皮子给老子闭紧了,真当以为你们家做这等祸事,背后之人能保得住你们吗?”
咯噔~
一直隐忍不发的贺重启,心头一凛。
不得不正色面对梁保长的怒火,想来,梁保长还真的是有备而来。
思及此,贺重启将满腔的怨怒冲儿子撒去,抬手狠狠扇了贺年生一记耳光:“臭小子,闭嘴!”
贺年生被扇懵了。
他恍了一瞬,还想开口,但看出老子眼中告戒的意味,不甘的捂着脸抿唇不语。
梁保长缓了缓面色,示意贺年庚继续。
贺年庚点头,注意到族老中贺年东的老爷子,目光忧怨的看过来,内心愧疚地垂下眉眼,缓声道:“那日在山上,贺金莲伺机给我未过门的妻子,下了牲口用的催情散。”
贺年庚话音一落,再次满堂哗然抽气不止。
贺年庚目光冷然地盯着面如死灰的贺年刚,继而再道:“贺金莲助贺年生对锦绣图谋不轨,好在,锦绣躲过此劫,却也因此身受重伤不起。”
在场的后生不禁回想起那日,贺年生与贺金莲在破屋里行苟且之事,直觉辣眼睛,忍不住又是一阵鄙夷。
贺年庚说罢,再次拱手一揖:“族长,六爷爷,锦绣乃我未过门的妻子,贺金莲与贺年生联手残害我妻,心思手段何其歹毒,还望族里还我妻一个公道。”
六爷闻声,悠悠一瞬,转脸看向族长。
贺族长久久回过神,看来族里日后不能再冷落贺年庚。
这小子是个有运道的,或许能靠他牵上梁家这条门路。族里贪没他家祖地之事,需得尽快解决了才是。
同时,目光暗暗瞥了眼自家小子,心里开骂。
臭小子连他都敢瞒着,当日那么大的事,竟不曾与他透露半分。
贺年北被老子盯得心里直发毛,怯生生将脸别开,不敢直视。
贺族长缓了缓神,抬眸看向贺重启父子俩,冷声道:“当下事情已然大白,你可还有话要说啊!”
贺年生梗着脖子,一副打死不认账。
贺重启咬咬牙,有意试探梁保长的底线:“族长,此事偏不能只听信一方所言——。”
“说的好!”徐老四先是搀扶老娘坐下,摇着扇子截去话头:“此事不能听信一方所言,你的意思是得听你家说的才算?贺村长如此巧言令色,当我们徐家没人了?还是当我们梁家不存在?”
徐老四向来温善的面容,此时布满冰霜狠厉。
贺重启眼眸微眯,咬牙暗暗打量,心里再次生起一番衡量。
徐老四说罢,瞥了眼对面的贺年刚,收起折扇,扇柄轻点:“还有你!”
“怎么说咱两家有亲,以往还得喊你一声二姐夫,竟不想你家妹子在背地里残害我家妹子。要不是锦绣命大,我妹夫又能及时赶到,岂不是着了你家的道,你们家是吃了哪门子的熊心豹子胆,敢动我徐锦富的妹子!”
嗡——!
贺年刚被斥得呼吸一窒,耳朵嗡嗡鸣响,整颗心凉了半截。
要不是坐着,早就双腿发软滑跪,急忙道:“这,这一定是误会!”
徐锦贵冷嗤一记:“事实摆在面前,有啥可误会的!你管不好你家妹子,大可交出来,我徐锦贵除了老娘妹子媳妇,其他女人没有不打的道理。”
众人:……
如此严肃的场面,站在角落里的几个后生,皆忍不住低头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