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府里的大猫妖风大得很!
求大型猫不如求己!
于是猹玥化身大型尖叫鸡:“两只死猫给老子停!再打,老子叫陈哥投毒了哈!奶油卷从此投毒!不听老子的现在就去死!”
两只大猫停下。
“金猫,你先过来。”
为毛是我先?
“收你进小剧场4人组。进组就得听话。过来。”
为毛是收他?我哪点不如他?
“脸不如他。”
我比他有钱!我可以带资进组!
新任4人小剧场组员、金猫弟弟冷笑:
“哟,别说,我们九殿下还真的是有钱呢。。。这恒王府金满仓银满仓的。。。
不过,区区在下虽无一堆金银,求我家大哥再画二幅画,什么《颖川饮马图》啊,
《雪霁江山图》啊、《齐王府夜宴图》啊,拿去典行卖了,
买一个恒王府怕是不行,买半个,想来也是够的呢。
哦,对了,小飞哥,你不是喜欢那幅《盛京上河图》?我叫我哥再画一幅给你。”
叶大猫就很气!那边职业嘴替装眼瞎,自家想张口叭叭输出,特么竟无语问苍天!
无奈看向猹玥,大猫委屈,大猫心里苦——
“玥,他们嫌我长得不好看,你也嫌,你们都只看脸的。。。”
哎!又来了又来了!又来贩卖小叶九童年ptSd!猹玥认命:“小九啊,我们是好看的喔,来,过来吃奶油卷!”
大猫趁机,指一下金猫:“玥,叶群他说你平平小丫头,还特么眼神不好!那天我都听见了!”
金猫冷笑:
“堂堂恒王殿下学人听墙角,还得意上了!怎么,我是说了,我敢说,我就敢认!
你一个天生神力、胸口能碎大石的就别学人天桥卖惨!
我还就说了,你卖惨卖萌都不好看!就没眼看!”
还特么有完没完!
猹玥认命,看金猫:“那个,小金猫啊,你敢作敢当,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虎族有后啊。。。”
大猫脚踢小金猫。
猹玥喝止:
“九啊,你是大师兄,听师父的话,爱护师弟懂不懂?咱们师徒这一路走来,风里雨里的,容易么?搞什么内卷?还嫌这府里妖风不大?”
大猫悻悻,低声咕哝:
“又来了又来了,就是看脸、偏心!还不承认!每次都说我,一天到晚念咒。。。”
大猫心说,师父,你这样偏心眼念咒,知不知道我有时也很烦?女人有时真的烦!
猹玥什么人?猹中之猹!毒唯粉头兼站姐!
猹玥“姨母笑”:“哎哎,你咕哝什么呢?赶紧的,过来吃桃!
小九你不是最爱吃仙桃?看这个,d.cup大仙桃,你的最爱喔!”
哎!我玥呃!知道你们种花家猹界精英都是嘴上开车10年驾龄,这到底是东越,姐你还是悠着点啊。。。
在场一众猫猹,唯跟她最久的猹猹烟和近来跟猹烟走得近的猎豹飞get到了此颜色梗——
猹烟:玥啊,不是你说的,嘴炮一时爽,扑街火葬场?!
猎豹飞:你个傻猹还在撩猫!先撩者贱!知道这是什么猫吗?
这特么不是你家的中华田园小猫,这是东越第一凶残大猫!
放眼四国,这货武力值都跌不出前三!
你还敢撩!一撩再撩!一见面就扔他石头(手贱!撩!);现在又当众搞颜色(嘴贱!再撩!)
猎豹飞:哎哎,这老叶家的蠢猫命好啊。
猹玥:哎我自己掌嘴!瞧我这嘴!最近在王府吃得好喝得好,我就特么忘了形!
咦?叶大猫警觉地看着玥、烟、飞三人用眼神在空中啪啪开了个3人私聊群,大猫恨:
你们在说什么?我肿么不明?我直觉你们在说我不明白、但大有深意的话,
哼,不怕,老子先记住!
恒王府早饭茶话会以“庆祝金猫弟弟加入小剧场4人组”结束。
组长猹玥表示:男团角色已满额,组长占一个女团名额,现在就只剩一个女团名额。
那个,猹烟,今天早上你的眼神戏不错,可以再努力一下!
只要你演技合格我还是会优先考虑亲友的!
一众猫猹正在商量中午吃啥,门房来报,点刑司的周铁来了。
二)
周铁说,秦大人来点刑司了。
不知哪个混蛋把萧玥放在档案房门外、花盆下的钥匙搞丢,档案房他们倒是开了,不过秦大人要的那份20年前的悬案卷宗他们却没找到。
档案房自萧玥来了就被重新整理——
“这个,萧录事,你是不是回司里一趟,帮我们找找?”
秦大人。
那个30岁才中二甲进士,40岁才当上点刑司少司、五年前年过五旬、因病方才致仕的秦大人。
他祖上为前朝谏议大夫,到现在他和他老妻住着天雨坊的三进祖宅。
他20岁出头便以“天雨坊活雷锋”扬名盛京。
盛京老百姓都知道天雨坊的秦公子,若你家中真的活不下去,去找他,
他怀中若有十文钱,视你家中境况,少则给你一、二文,多则给你九文——
秦公子考中进士做了官,成了“秦大人”那日,正值秋日瓜果丰收。
天雨坊附近、盛京近郊村子里的老百姓送去的蔬果瓜菜,估计秦大人吃上几个月都吃不完。
听说最多的是大白萝卜和大南瓜,有一个大南瓜重得可以砸死人,
那种瓜的小哥抱了十几里路,说不重!
这一路听说这瓜是给秦大人,多的是人帮他搭个手,他不是一个人在抱!多的是人!
秦大人31岁进点刑司,51岁“退休”,坐在少司的位子没动过——案子当然破了不少,一直没当上司正。
听说他从31岁时就穷得“只剩三进祖宅”(估计他是想卖祖宅的,奈何怕祖宗托梦,不敢。),
他家一子一女,长大后都和他关系不太好。
(要不是古人尚“无不是之父母”,
就秦大人把女儿嫁妆拿去周济受害者家属的做法,他女儿要是生在现代,早和老父断绝来往了。)
他老妻是没法,嫁的时候只图他人品好,哪知道他不是人品好,他是人品太好呢——
据说从点刑司内部传出来的话,
某司正和手下说的:“你以为我想坐这个位子?让老百姓天天指着说我抢了秦大人的位置?
这不是上头那些老大人们说的,这要是让秦执中做了司正,这点刑司的月俸怕是都发不起!
不是朝廷不做人,是朝廷也要吃饭!
这司里上上下下,穿短衫的不说,就算是穿长衫的,
有几个像他秦大人‘穷得只剩天雨坊三进祖宅’?”
是的,秦大人,名松,字执中。
为官20年,破案不少,没破的案也不少。
某一年他历时三月、地毯式排查,抓获一个接连残(奸)杀7名年轻女子的凶犯。
受害者家属跪在点刑司大门外,口呼“秦青天”的时候,
秦大人扶起那位第7名受害女子的家属,那位外出走镖、回家却只见亲妹惨死冷尸、后来协助秦大人地毯式排查的大哥——
秦大人说,你们莫要呼吾为青天,吾并无先贤前辈那般神探之才,
若是前朝那位青天神探,或许这凶犯第一次犯案时,便已将他抓获——
可吾却直至今日,才给你们一个交代——
看向那位走镖大哥,
“若此案能早日侦破,你兄妹便不至于此。终是吾对不起你们。
故,莫要再呼青天,叫秦大人即可。”
是以他不是“秦青天”,只是“秦大人。”
然,那位走镖大哥说:
秦大人!我们江湖人,讲的是恩怨分明!那恶人凶残,只怨我妹苦命,与大人无关!
若不是大人,我哪能亲眼看那恶人伏诛!一千刀凌迟!
我看到他咽气!
我就站在他对面,让那凶残的恶人亲眼看我!看老子一片一片吃下他的肉!
老子(哦不,我)我吃了九九八十一片!
我对那痛得哇哇乱叫的恶人说:
你这贼子,连肉都是臭的!若不是为替我妹子解恨!老子连你的肉都不稀罕吃!
我咽下最后一口这贼子的臭肉,我知我妹子也在看!那6个惨死的妹子也在看!
纵然这天下的恶人杀不尽,死不绝,然而天道有轮回!
做恶终有报!这贼老天!我恨它不公!可它终是有眼的!!
是的。天道纵有不公,但它终是有眼的。
离离原上草,磊磊涧边松。
当日萧玥在看过那卷20年悬案卷宗之后,
便悄悄去天雨坊远远地看了一眼56岁、头发花白,一身灰白青衫,
靠着有钱的天雨坊富邻周济+周边老百姓经常送米送菜渡日,
长相并不俊美、真平平无奇,却依旧腰背挺直、磊如青松的秦大人。
秦松,字执中。
前朝谏议大夫后人,家中嫡长独子。
或许他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然,此东越时空与我种花文明不同时空、却同出一脉——
人心惟微;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秦大人,秦执中。
你一生只做理想中的自己,求仁得仁,朝能“执中”,夕可死矣。
你可知像你这样“执中”的人,在另一个时空亦与你同道。
我种花家那位图书管理员,那位周先生,
那千千万活在理想中、满腔少年热血至死,
他们亦是,一生执中,纵前路没有光,我便是那唯一的光。
是不是青天又如何?
是不是名垂青史又如何?
特么他们不care!
老子要的是all in!热血燃尽!生死不论!成败不看!挡我者——死!
点刑司档案房小院。
萧玥把那份20年悬案卷宗奉于秦大人手边。
5年前秦大人的批注朱笔犹新:
“吾明日便将致仕。
然今岁去至村中那家农户,
15年前农家夫妇被残杀于前院果树下、风雨之夜屋中3名孩童并未惊醒——
日间那樱果树红果累累,那当年不足一岁的次女已长成亭亭少女。
那当年7岁为抗大伯夺房产田地、立志自梳的长女说他们会好好过日子,
还劝吾,15年了,大人可以放下——
吾也非执念,
只是那日她父母横尸樱果树下,乡人不懂保护现场,
那冷污血迹和着被踩碎的血红樱果15年了,至今历历在目——”
朱玉娘,你看,你家20年未破之悬案,秦大人无一日或忘。
或者,不敢忘。
三)
秦大人见萧录事,抚须便夸:“你便是那位女录事?你给档案房做的分类,甚好。”
“唉,明日——明日便已满20载。
老夫也知破案希望渺然,司里来了新人,你们小辈或许有些新想法。
明日,你可愿与老夫一道,去下银杏村走上一遭?”
秦大人胡子都白了!翻看那卷宗,不自觉地以手指沾口唇来翻页——
萧玥忽然泪奔!
就想起她自家萧爷爷誓要“跟上时代”、第一次用ipad看《狄公案》,不自觉地舔舔手指去翻“页”!
就特么忍不住泪奔!
哭完又笑!
秦大人:咦?
萧录事:呃,没什么,就是看见秦大人,心里激动。
萧玥讲了那日她去下银杏村见闻。
“我到隔壁村都去问了问,还是没啥线索。
20年太久远了,我在想,那凶手犯案后便似销声匿迹,或许那晚,是他冲动犯案。”
“老夫亦也有此推论。
此类冲动型犯案极难找寻线索,当年我亦在周边村落都寻访数日。
凶刀血迹已糊。
可惜受害者家中正屋,一个大海碗上,那枚带血的手指印也被凶犯擦拭过,再难比对。
此一线索也让老夫颇为迷惑——
我观现场,凶手以受害者家中的砍柴刀杀人,男死者身中十七刀,女死者身中十一刀。
其中前几刀便是致命伤,凶手杀人后却连补数刀——
这农家夫妇为人老实,村中出了名的忠厚,从不与人结怨,何至于此?
凶手狂乱杀人后,还进屋用海碗喝水,显然手法凌乱,却胆子极大。
这类凶手往往心思不密,为何却又细心拭去手指印?
甚至离去之时,连血污里的脚印都不忘撒些尘土——”
“或许这凶手有离魂之症?一个狂乱?一个细心?”
秦大人笑:
“那村中少有富裕人家,来往皆是农家村头讨生活之人——
他们平日里忙着裹腹已用尽心力,挣得一饭食便食了,有得一屋睡便睡了。
无暇多思多想,哪有那么多离魂之症?”
次日一早,萧玥由叶飞陪同,驾了马车去天雨坊接秦大人。
快到秦大人家时,忽见前面、天雨坊那座着名的“三生桥”上走过一人——
墨衫飘动、背影似仙——要接秦大人,萧玥无暇多想,便接了大人,一行去往下银杏村。
四)
刚到得村头,便见许大壮和朱小弟争执:“你回去看着你姐!我去找木三公子!”
看到萧玥一行,许大壮:“秦大人!萧姑娘!你们快去,玉娘家中出事了!”
马村长之侄,马大荣死了个叫招娣的老婆,嫌死鬼老婆丢下2个赔钱货,看上朱小妹和朱小弟是龙凤胎,想娶作续弦,也生一龙凤胎。
哪想朱小妹不识抬举,拒绝!
马大荣不死心,本来被许大壮教训过之后不敢再来。
哪知这日一早,他看见一个大个子捧了一捧金灿灿的油菜花,一路颠颠地朝着朱家走来!
那大个子看见朱小妹在院中,便把油菜花塞将过去!
马大荣“抓奸”,他妈,昔年下银杏村“豆腐西施”带着族亲,上门捆了大个子和朱小妹,逼朱小妹嫁进马家当媳妇!不然就拿她和那大个子沉塘!
尼玛好一场“村斗大戏!”
秦大人萧玥一行刚到朱家,朱小弟就“嗷嗷”扑上去,护住他正要拼命的大姐——
没等萧玥给眼色,叶飞已一手抢过朱小妹,一脚踹翻马大荣:“秦大人在此!哪个王八蛋敢搞事!”
喝令“豆腐西施”:“去把你家男人和村长叫来!”
扔给吃瓜村民甲一袋东越通宝:“去!把上银杏村的里正叫来!给老子跑快点!”
那边吃瓜村民乙,看样子是秦大人的村粉,已搬来一椅,请秦大人坐下。
混乱现场立马自发有序,秦大人一碗老荫茶没喝完,村长先跑来,里正随后赶到。
秦大人喝一口茶,
心想,荆大郎(就是那位吃九九八十一片仇人肉的走镖客)出远门未归,
老夫致仕多年,年老体弱还没钱,光靠名声可镇不住一帮刁民。
叫来这九殿下家的护卫随行,倒是省事。
人都到齐了。
萧玥看一眼秦大人,秦大人也看一眼她。
两人目光交汇,无须开口。
今日你来审。
好嘞。
萧玥看向地上被捆成大粽子的大个子:“这大个子不是本村人。哪个来告诉我,他是谁?”
又是吃瓜村民乙:“大人,我知道!他是昨日进村表演的!戏班子!翻跟斗的武生!”看一眼地上的大个子,“不过这小子傻傻的!”
朱小妹:“是的!他昨日便看着我咧嘴傻笑!今日一早便莫名奇妙上门送油菜花!我又不认识他!”
萧玥命人拿走大个子口中的布团,大个子被按在地上跪着,张开嘴就是大嚎:
“。。。你们村都是坏人!打我!我就是想来找这个妹子玩!我没做坏事!”
萧玥让人喂给他一口水喝:“喂,大个子,我家的妹子说她不认识你呢。你为什么要来送她油菜花?”
大个子继续哇哇:“你也不是好人!你说谎!”
我怎么说谎了?
你明明是个小妹子,还叫她妹子!我叫她妹子,你应该叫她姐姐!他们都说我傻,我不傻!
哦,那我不说谎,你也别说谎,好不好?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来送我家大姐姐油菜花?
我。。。我一直想见到她,和她玩。。。可我爹不让。。。我爹说我做了坏事。。。
可我一直想再见到她。。。我一直记得她的样子!别人都说我傻!可我记得的!
那年我翻完跟斗,拿着盘子讨赏,别的小孩都跑啦。
只有她,她给了我一大捧红艳艳的樱桃,可甜了!!
她笑起来好好看,我翻跟斗的时候就看见她啦,她是那一群小孩里最好看的!
恩,我也觉得我家大姐姐最好看呢!后来你就去找她了?你怎么知道她家住哪儿呢?
我不知道啊。。。可我不傻!我很聪明的!我跟斗翻得比师兄师弟都好!我爹有时候也会夸我的!
那天我把吃剩下的一半樱桃给了一个村里的小孩,
问他,刚刚那个最好看的小妹子,她家住哪里呀?
那小孩就带我去了。我去过一次就记住啦。我说过,我很聪明的!
我想过去找她玩,可她爹娘带她出门啦。。。我就想,那我晚上再去找她。
晚上下雨啦。我爹说明日一早再走,我就决定晚上去找她。
大个子突然住口不说。
萧玥:“怎么啦?是不是你爹不让你说啊?”
大个子又嚎了:
“他死啦。。。去年就死啦。现在的班主不让我吃饱!!!
我爹说我那天晚上做了坏事,所以后来烧了肉,都只准我吃一块!
明明以前我能吃三块的!三大块的!”
我没有做坏事!
那天晚上下着雨,我去找这个妹子。
她爹娘也从外面刚进院子,看见我,她爹就拿着刀来吓我,我不走,他就用刀来砍我!!
他把我胳膊都砍出血了!!我很痛,很生气!
我爹不让我打人!可那天是他先砍我的!
我很痛,很生气!我就去夺他的刀!!!
萧玥叹息:“后来呢?后来他们不动了,你累了,渴了,还进屋喝了一碗水?”
大个子:
恩!我还没喝完水,我爹就来了!他拖着我到院子,不准我再进去找小妹子!
然后他自己进屋里,然后他就出来,然后他就带着我走啦!
我们连夜离开了村子。
从那以后,我爹就只准我吃一块肉,有时还要骂我,说我做了坏事!以后有人打我,不准我再还手!
去年他死的时候也这么说!他不准我再还手!
他不让我来村子!我们戏班也不来!
每年樱桃红的时候他都骂我!说我做了坏事!
前年他得了病,他骂我,说这是报应!
别人打我!他不准我再还手!
大个子很委屈:“我听他的话的。他的话,我句句听。小妹子,今天你们村的坏人捆我,打我,我都没有还手。。。”
忽然又很骄傲:
“他们打不伤我。我说过,我很聪明的。我不怕他们打。
小时候我就开始翻跟斗,有一回一个好凶的有钱人家的小孩,
他骂我傻子还叫人打我,把我的腿都打断啦!
可是没多久,我就好了,就又能翻跟斗啦。。。我说过,我很聪明的。。。”
萧玥让里正把大个子带走,交县衙,再由县衙上报点刑司。
大个子被押走,还回头叫朱小妹:“小妹子,明年我还来找你玩!我不还手,你也别再叫人打我啦!”
朱家小院里,樱桃挂果。
这不是当年那棵果树,是后来朱玉娘新植的。
然而这棵果树似乎穿越了时空,那一抹20年前同样的鲜红,莫名刺眼。
20年农户双尸悬案,已破。
解脱了吗?
好似是。又好似无。
里正一行和吃瓜村民离去。
萧玥和秦大人沉默无言。
朱玉娘收拾院子,听大壮哥回来说,木三公子本来和他已到村口,听说她家事情已了、案子已破便不再多留、策马离开——
哦。她木然地应着。
案子已破。
案子已破。
案子已破。
案子已破!!!!
朱玉娘忽然痛哭失声!
20年了,当年小小的朱玉娘面对父母惨死,泪盈于睫,看见未及周岁的弟妹,她忍住,没哭;
面对大伯夺产,她立誓自梳,没哭;
20年里无数冷眼苦痛,她哭又有何用!
20年后,她痛哭失声。
案子已破!
凶犯被抓!
那有何用?!
爹娘已死!
苦痛受尽!
那小小的朱玉娘再也回不来!
原来当年那个小小女孩,一直在她心里;“她”并不愿一夜长大,“她”,想哭。